“尊敬的海盜先生,請饒恕我們吧!”船長死后,大副連忙跪在地上,一臉懇求的模樣。
“哼!”李嘉冷笑一聲。
“抱歉,剛才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將你們流放到荒島上,至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的真住吧!”
甩了甩袖子,最后看了一眼這些滿臉血污的阿拉伯人,李嘉快步離去。
果然,兩艘海船往東而去,行了數百里,找到一座無人海盜,也不知叫甚名字,就將這一行人全部流放而去。
“為什么他們說不了話了?”眼瞅著這群人滿目無神,且口中嗚咽個不停,李嘉有些疑惑。
“郎君,我將他們舌頭給割了!”李信輕聲說道,“這里雖然偏,但還是有些船的,可不能讓他們胡說八道,玷污了我們的名聲。”
對此,李嘉只能選擇了無視。
“接下來,咱們去占城看看,瞧瞧這繁榮的占城王國!”
占城港作為絲綢之路上的重要結點,一直以來是以繁華著稱,南海地區名聲赫赫。
南漢大有三年(930),劉巖派遣李守鄘、梁克貞攻打交趾(今越南北部),擒獲靜海節度使曲承美等人,隨后,梁克貞又克制不住心中的貪污,將占城擄掠了一遍。
由此可見占城之富饒。
而且,占城扼守中國通往天竺波羅王朝(今印度東北部)、室利佛逝國(今馬來半島、蘇門答臘以及加里曼丹島西部地區)和黑衣大食的海上要道,立刻成為了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中轉站,從中獲得了許多利益。
登上港口之后,李嘉終于明白,占城為什么是塊肥肉——它沒有城墻。
數不清的船只停靠在港口,阿拉伯人的三角帆船,漢人的平底船,本土的單桅船,密密麻麻,大量矮小且干瘦的碼頭工人,正背負重擔,緩步前行。
而那些大腹便便的稅官,則趾高氣昂地帶著三五個兵役,指指畫畫,說了幾句,叮當當的銀錢就入了口袋,鼓囊囊的。
與欽州港相比,熱鬧了許多。
那些身著長袍的阿拉伯人,與同樣長袍的占城人,若非身高,還真的難以分清,兩者之間,相似度很高。
占城人深目高鼻,黑發,與普通的東亞人有很大的區別。
甚至,還能看見一些來自日本的大商人,他們與李嘉等人的服飾并無他樣,身著圓領袍,長發梳攏,如果不是身高的緣故,李嘉肯定辨別不出來。
當然,最顯著的是,日本人依舊穿著木屐的行走,在此時,中原已經不太流行了。
而,占城最大的不同在于,受到古印度影響太大,大乘佛教國教的地位再次被婆羅門教取代,濕婆等神像比比皆是,牛類也橫行于街道上,人們紛紛致以崇敬的目光。
狹窄的街道上,被歇息的牛占據了一半,另一半,還布滿了垃圾和牛糞等,行人們不斷地踐踏著,讓其與石磚融為一體,分不清地面原本是黑的,還是后來變黑的。
由于占城王國信仰婆羅門教的緣故,所以種姓制度也繼承過來,高低種姓在街面上,體現的非常醒目。
低種姓的人見到高種姓,往往側身讓路,鞠躬彎腰,說不清的卑微。
“難怪后來會被交趾吞并!”一想到種姓制度,以及后來占城王國又開始信仰伊、斯、藍教,李嘉心中有說不出的惡心。
占城與中國如此之近,應該受到儒家文化影響才是,種姓制度有什么好的,孔孟之道才是你們蠻夷學習的文化啊!
在這一瞬間,李嘉對占城的好感,瞬間消散殆盡,甚至,還有些想為他們普及孔孟之道的想法。
“占城北接番禺,南接真臘(柬埔寨),停泊的商船,比番禺的還要多,那些從閩國,中原,高麗,交趾等國而來的商人們,都喜歡來到這里,為船只進行補給。”
阿卜杜勒仿佛對這里很熟悉,帶領著李嘉等人饒了幾圈,來到了一處酒館。
“這里是你們漢人開的,生意不錯!”
來到這處,所謂的異域風情就消散了,仿佛回到了嶺南一般。
還是圓領長袍看得舒服——
看著這個規模不小的酒館,李嘉頗有些愣神,進入一看,與嶺南的風格完全相同,嘗了一些飯菜,基本上都是一些海鮮類別的,香料用的很足,腥味很淡。
“店家,你這生意不錯啊!”
用完餐后,李嘉來到柜臺,對著算賬中的老板說道。
“郎君客氣了不過是小買賣罷了,哪里及得上諸位——”店家瞧了瞧這些人的打扮,很是客氣地拱了拱手,很有禮貌。
“這占城,有多少漢人?”
“這可說不清,但五六千總是有的,這幾年中原不安生,嶺南又暴政頻出,好多漁民活不下去了,來到南洋討生活。”
“郎君是嶺南人吧!這里大部分漢人跟老朽一般,都是閩地人,自從老閩王逝去后,就一直不安生,所以就來到這里安定下來。”
五六千人,而整個占城王人數不過三四萬戶,占城可不是占城王國的首都,其真正的首都在因陀羅補羅。
況且,占城王國戶口不過三四萬戶,大小州十八個,沒有城池,只有部落村寨,大的七八百戶,小的三五百戶,雖然是王國,但就是一個部落聯盟,聯邦王國。
歷史被越南給滅國后,占城人部分來到海南,被歸為回族,一直使用一種“回輝話”,與海南的苗、漢、黎等語言迥異。
兵員不過萬人,人口十來萬,物產豐足,坐收海貿之利,簡直是天賜的地方。
這樣的國家,完全適合被征服,豈能便宜到交趾,而南漢的劉巖,只知道搶金銀財寶,那么好地方,哪怕設一個市舶司,每年十萬貫不是假的。
“郎君問這些做甚?”店家疑惑道。
“無事,就是看到這里滿是漢人,一時間就跟回到家鄉一般,倍感親切!”李嘉笑容滿面地說道。
“其實,漢人雖然很大,但勢力最大的,卻是那些大食人!”店家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此話怎講?”
“那些大食人壞的很,生意做的很大,又盤踞在城南,聚居一起,連總督都讓他們三分。”
“更可惡的是,他們賄賂總督,給豬肉上稅,誰吃豬肉,就得繳稅,殺豬的人為換行了,我們只能吃魚。”
“他們仗勢欺人,搶占我們的生意,如今日子越發的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