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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名義之下

  搶劫,多么美好的一個詞匯。

  人人都向往,因為它來錢快。

  人人又憎恨,因為它侵害自己。

  所以,這世間,搶劫分為兩種,一種是打著光明正大的旗號,一副為了你好的理由,合法合理地將你的錢財,變為他們的。

  如,所謂的“劫富濟貧,替天行道!”,遍觀水滸,獲取的錢財,不是用于招兵買馬,就是吃喝玩樂,哪里有濟貧的場面?

  另一種,就是比較低級的,打家劫舍等,毫無羞恥感,高明正大的打劫,不顧及什么道德倫理。

  一般而言,第二種是歷史上的常態,無論把那些強盜及海盜說的多么神圣,多么令人敬佩,也改不了他們掠奪的性質。

  而錢財,李嘉并不缺,所缺乏的,就只是船只,造船需要時間,打劫的話,只需要一瞬間。

  李郎君也是個要面子的,他不想歷史上留下海賊的罵名,那么,就只有使用化名,戴上面具,這才萬無一失。

  “當然,我也不要面子,憑借我的實力,盤踞于海南,學習進行耍無賴,也沒有奈何了我!”李嘉搖了搖頭,失笑道。

  晚唐時期,振州陳武振是海中大豪,海南五州招討使韋公干,也不得不“以兄事武振”,堪稱海南之霸。

  他的“致富”手段,說來也簡單,即采用所謂“得牟法”——一種佛教密咒——的神力。

  他宣稱,自己會一種佛教密咒——“得牟法”,可以使海上過往賈船自動飄到行咒的地方。于是,他就由此而發財,實際上就是海上搶劫,積累萬貫家財。

  而我們的李郎君,則不屑為之,這種把別人看做傻子的家伙,純粹是找死,最后家產盡被抄沒,也罪有應得。

  “由此看來,海南也并非一無是處,商賈還是挺多的,就看手段了。”

  考慮再三,李嘉確定,自己一定要去海南看看,大海才是未來所在。

  而,在這個時代,進行海貿,別的不提,船則是必須的。

  “郎君,您若是急用船的話,過幾天,就能買到一些現成的船艦了!”

  忍了一路,欽州的管事終于憋不住。

  “這是為何?”李嘉有些詫異。

  “從欽州,去往儋州,再去往番禺,泉州,七天,或一旬,總有船只歸來,歸來的船隊,不是大發其財,就是損失慘重。”

  “大發其財者,志得意滿之下,或許是售賣船只;而損失過重則,則必須售賣船只抵債,這一刻,也是欽州最熱鬧的時刻。”

  “原來如此,海貿之繁榮,不知沉下了多少船只和人命!”李郎君有些感慨,多少人只看見海上船只的踴躍,而看不見多少沉船長眠海底。

  過了幾天,果然如其所說的一般,陸陸續續地有船只歸來,停靠在欽州灣下,然后一個個水手們,猶如勝利歸來的英雄,被小鎮上的居民膜拜。

  “前兩天,老子被登船了,大刀一揮,劈倒了三個…”

  待李嘉來到時,就見到,那些腰纏金銀的水手們,正興致勃勃地喝著酒,有的甚至在大街上,對著那群膜拜目光的孩童,講述自己的英雄事跡,獲得極大的滿足感。

  沒到這個時候,小鎮的酒館總是會漲價,翻了數倍,那些養精蓄銳數日的失足婦女,正興致勃勃地撩著衣服,勾引著饑渴的大爺們。

  “老子先來的!”

  “憑什么?老子錢多,老子要上!”

  “呸,荷花姑娘早就答應我了,你們算什么?”

  路過街口,三個彪悍的大漢,正拉拉扯扯,斗起嘴來,吵鬧聲震動半天街。

  “大爺,大爺,息怒,息怒!”瘦弱的龜公在一旁苦苦勸說,無奈僧多肉少,口水當做白費。

  “幾位大爺,要不,就一起吧!”見錢眼開的鴇母,此時卻牽起三人的手,拉到二樓,眉開眼笑地說道。

  “這,荷花可受不吧——”其中一人為難道。

  “無事,無事,到時候自有姑娘前去幫忙…”

  快步離去,讓自己的耳朵遠離這樣的污穢,李嘉不得不感慨,簡直是太饑渴了,而養精蓄銳,果然不簡單啊!

  到了碼頭,那些如同石頭縫里出來的搬運工,密密麻麻,猶如螞蟻一般,將那些物品從船艙里挪出。

  貴重的東西自然早就被收藏好,只有那些無用,甚至急需處理用錢的東西,才選擇隨地出售。

  比如,李嘉就在碼頭,見到了幾個所謂的昆侖奴,長得高大,皮膚黑得發亮,面如死色,眼眸中一片寂靜。

  跟船長討論了一下,這幾個昆侖奴是搶來的,他們原先的主人已經死了,所以就在欽州變賣了事,畢竟番禺才是大食人的天下,每個昆侖奴都有標記,被知道了,后果很嚴重。

  對于昆侖奴并不感興趣,李嘉閑心逸致地對這個臨時市場逛了一圈,發覺好玩的東西并不是。

  比如,有的人售賣鯨魚肉,一石石的售賣,每石價格便宜到了一百錢,比那些糧食還要便宜一些。

  所以,排隊的人很多,這種比糧食還便宜的肉,平常可難見到。

  李嘉仔細觀察了一番,發覺鯨魚的長須并沒有出現,詢問了一下,才得知,早已經被貴人預訂了。

  “可惜,可惜!”嘆了口氣,鯨須可是制造弓弦的好材料,竟然錯過了。

  “你想干嘛?”正巡游之際,李嘉敏銳的耳朵,在叫賣聲外,

  一則聽到了些許不同的聲音。

  “哼,雖然滿是魚腥味,平日里老子看都不看,今日但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了,幾個月未進食,下面快憋出病了…”急促地喘氣響起。

  嗡——

  一只利箭快速地擦邊劃過,將正在施展暴行的大漢嚇了一跳,冷汗都出來了,酒醒了半分。

  “你,你是誰?”大漢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快滾,不然,下一箭,就是你的胯下!”

  將手中的弓箭遞給新晉護衛張虎子,李嘉冷眼一瞥,普通看到一個垃圾。

  “小娘子,你沒事吧!”李嘉正準備走過去,這時,陪同而來的管事輕聲說道:

  “郎君,此女子,是白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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