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的皇帝近日越發病弱,想來不久,新皇即位,而朝廷苛稅又來,民眾定愈發貧困,你們需要多多招募,府中田地不缺,猶缺耕戶。”
李嘉抬頭看了看天氣,站起,對那遠在千里之外的朝廷,毫不顧忌地說道。
“是——”田管事臉上泛起喜色,眨了眨眼,開心地答應道。
丁口的增多,自然會給府中帶來更多的收益,而根據郎君的考核,自己的賞錢自然增多。
南漢朝廷暴政極多,苛捐雜稅也是繁多,朝廷下轄的戶口,自然不堪其擾,而挖朝廷墻角就成了各大戶人家的喜聞樂見的事。
畢竟,兩廣地區,人少獸多,田地極為富余,丁口才是決定財富的標準。
南漢建國時十三萬戶,已過四十年太平時光,加上南逃的人口,朝廷控制下的戶口才增長了四萬戶,這簡直是對漢族生育能力的侮辱。
飛虎都一百人,飛龍都五百人,加上一百多少的護衛,李府直接掌握的軍事力量達到了七百人,若加上李老爺統領的兩千多鎮軍,李家作為建武鎮第一豪門,還真是名副其實啊!
養脫產的數百人,所需要的財力可謂是驚人,所以,這時候的進賬可謂是極其重要了。
“郎君,二月份府中進項如下:各地商鋪月入近兩千一百一十六貫,出海三百余貫,銅器五百貫,鹽鐵近千貫,瓷器三百貫,釀酒,醋,茶,糧等林林總總,二月總入近八千貫。”
一個比較高瘦的管事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述說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由不得他如此的自信,府中已月入八千貫,作為專門管理財務的管事,他自然有驕傲的資本。
“很好,等會詳細列了條子,讓張督察看看!”李嘉隨口說道,笑了笑,亭內瞬間響起了笑鬧聲,氣氛忽然就輕松起來。
督察自然是戲言,但卻說明了其職責的重要性,所以,一位黑臉男鄭重地答應著。
“郎君,您吩咐的麻布織廠,已經開工,由于價格便宜,布料舒適,興王府需求大增,下個月有望達千貫!”
“辛苦你了,李管事!”聽到收入,李嘉目光柔順了許多,夸贊一下這位高瘦,且勞苦功高的商業管事。
李府遍及整個建武鎮的貿易,都需要他來掌量,工作可謂是極其繁瑣,且重要的,稍稍出點差錯,府中的日子就不好過。
“不過,麻布織廠已成,那么,絲布織廠也需盡快籌辦起來,盡快鼓動各莊佃戶養蠶種桑,興王府的那些海商,對這些可是渴求得緊!”想到這里,李郎君臉上帶著笑意。
海上絲綢之路,整個兩廣地區竟然甚少有絲綢產出,商人們需要走閩、浙兩地,才能輸送給那些胃口極大的海商,但依舊極為緊銷,連他這個的大戶人家,絲織的衣物也才幾件。
所以,坐擁海路之便,絲織業大有可為。
坐擁海上絲綢之路,且作為中轉中心,南漢朝廷反而窮奢極惡,不斷地收割百姓口袋的每個銅板,導致逃戶眾多,豪族并起,建國不過四十載,竟然有亡國之相,簡直匪夷所思。
“郎君所言極是,只是種桑養蠶非一日之功,且粗陋農夫,又怎知養蠶?”面對郎君,李管事隨即一臉的苦澀,郎君的話,他又怎么不放在心上?早在半年前,他就開始準備了,但工具到位了,蠶繭卻是難收。
“繅絲車倒是易辦,北來的幾位木匠倒是有些經驗,但若辦了繅絲廠,卻無蠶繭可收啊!”
聞言,李郎君心中不勝感慨,嶺南不愧是蠻荒之地,連養蠶的農夫都沒幾個,這要是在中原,簡直就是笑話。
“田管事,莊中可有會養蠶的?”
“郎君,北地來了的數戶農家,倒是會養蠶,連蠶蛹及桑枝都有些許,但桑樹雖快,到仍需時間培育。”田管事耳邊聽著,很快就做出了反應。
“多久才能在培育桑林!”緊緊地盯著這位田管事,李嘉的目光甚是嚴肅。
“桑樹需半載才堪堪及成,且由折枝栽培,甚是講究,明年之今日,才能育百畝桑林!”承受著郎君那刺人的目光,田管事擦了擦汗水,心中微微算了算,給了一個勉強的時限。
“好!”李郎君收回目光,心中勉強滿意,發展商業和農業,并沒有想象中的容易,嶺南也出乎意料地貧瘠。
“養蠶繅絲是個手藝活,讓那幾個北地的農戶多向咱們莊戶指點一番,不要吝嗇獎勵,如若教出百戶蠶戶,賜田百畝,桑林也需選好位置,與那群蠻僚遠一點,省得被破壞了,桑林也要派專人侍弄…”
于是,李郎君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目前能讓他操心的,也只有這個繅絲廠了,這可是長久的買賣,足以讓李家富裕上百年,不得不讓他操心。
剩下的,倒是老生長談,無非是府中又添了幾個丫鬟,哪家親友出喪,以及開了多少荒地等,這些自然有章程在那,李嘉只是聽了聽,隨口吩咐幾句即可,半個時間就悄然而過。
在準備結束時,掌管整個李府庭院的大管家,也就是安國的父親,老管家的兒子,低著頭,李興業恭敬地說道:
“昨天大姐入門,是否需要興建一個別院出來,安排人伺候!”
其他的管家也紛紛抬頭,豎起耳朵聽著,認真地看著李郎君的表態,一個別院的誕生,牽扯到數位管事,更何況,這又是一個小管事的任命,他們夾帶里可有不少人,此時望眼欲穿。
“不用了,大姐兒太小,就在我院中待著吧!多請幾個奶娘便是!”
無論是電視上還是自己的感受,大宅門里骯臟的事賊多,一不小心,大姐兒命就沒了,還是自己養實在。
“是!”李興業恭敬地答應道。
“散了吧!”李郎君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對著這群人揮了揮手,打了個哈欠。
“郎君,快日中了,是否享用午膳?”安國此時忙完了事,正巧諸管事散走,他立馬跑到跟前,忙問道。
“也對,回去吧,順便看看大姐兒,你大父年紀大了,一個人可忙活不過來!”
“大父他老人家可樂意得緊,昨兒一天都樂呵呵的,還抱怨郎君怎不生個小郎君呢!”安國憨厚地笑了笑,摸了摸腦袋。
“著打吧你!大姐兒可是我路上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