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
“車刺史,城外的水越發高了!”
高覽指著城外的泗水,水已經有快一丈高了,城門附近是泥濘一片,縫隙里都有水露進來了。
“敵人截斷了泗水,不過不用擔心,下邳城墻高大,泗水就是完全截斷也淹不進來。”
車胄對著高覽說道,下邳城附近都是平原沒有山,這水位一高自然就會散流出去。
“一直這樣真是窩囊!好想出去打一仗!”
高覽看著城外說道,敵人一看退后五十里,他感覺就是出城去也沒什么危險。
“只怕是敵人有埋伏,他們畢竟是騎兵,速度太快,城外水澤一片,出去想回來可不容易啊。”
車胄指著城外的水,如今這水位可不敢再開城門,要出城就只能用竹籃和繩梯,這些東西進出城可就慢多了。
“五十里的距離足夠了呀,我去把水道打開,先解了這洪水再說!”
高覽卻依舊想出城,五十里的距離騎兵再快也得一個多時辰,這段時間用繩梯進出幾次都夠了。
“但如果這是敵人故意的呢?”
曹真開口道。
“敵人莫名其妙的撤走肯定不會是畏懼我們,既然不是畏懼我們那就只可能是想誘騙我們出去。”
曹真指著城外,斥候雖然探查到敵人是撤走了,但斥候探查地方有限,如果敵人埋伏那他們出去就是送死。
這話讓高覽沉默不語,敵人狡詐他很清楚,還沒到下邳就被敵人以水攻偷襲,敵人得勝卻退走,確實很可疑。
“總得來說這還算是好消息,敵人沒有攻城,我們也能松一口氣。”
于禁開口道,接連被敵人打敗圍困,士氣已經有些低沉,如果敵人一直施壓,那城中的士卒很可能出現潰敗。
“報!廣陵城被敵人攻破!”
一名士卒跑上城墻對車胄幾人稟報道,車胄他們都在北城觀察敵情,而這消息是由信使從南城傳來。
“什么?廣陵城破了?曹子和將軍呢!”
車胄大驚,下邳得意固守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曹純在南方守著廣陵城,擋著敵人水軍。
“據報,曹子和將軍率軍出擊,與江東聯手在長江與敵人大戰,夜里城中暴亂,敵將趙云趁機奪城。”
士卒稟報道。
“完了,敵人一定會順水而上笑稱要被圍住了。”
車胄大驚失色,這消息讓他剛剛鼓起的勇氣又散了。
“看樣子曹子和將軍是被敵人騙了。”
高覽搖頭道,就如同自己剛剛差點出城一樣,敵人狡詐非同一般。
“其實這也不怪曹子和將軍,他也是沒辦法,敵人長期控制長江口,這一仗不打只會被敵人拖住消耗。”
曹真最了解曹純,雖然有些沖動,但并不是愚蠢之人,敵人調虎離山他能看出,但局勢如此他又能有什么辦法。
“和我們一樣守城不就好了?”
高覽有些不忿的說道,曹操的宗室將領一個個都像是有特權一樣的,犯了錯竟然沒人敢說,他就是不服,他堂堂河北名將怎么能忍這些?
“高將軍,廣陵城怎么和下邳城比?敵人水軍就在長江口,廣陵城根本阻擋不了敵人。”
曹真解釋道,廣陵城不過是小城,沒辦法一直堅守。
“只要守住河道不就可以了。”
高覽還是有些不忿。
“高將軍,守住邗溝確實能阻止敵人北上,可敵人為什么要走邗溝?他們完全可以繞道淮他們完全可以繞道淮河,以淮河的寬度他們可以輕松到達下邳!”
曹真繼續解釋著,徐州水系發達,敵人水軍想進入徐州太簡單了,單是守住廣陵城根本沒意義。
“這…”
高覽無話可說只能認了。
“對呀,淮河也可以到下邳,敵人為什么沒走淮河?”
車胄更清楚徐州的水系情況,淮河之寬廣不下于大河,敵人竟然沒有走淮河。
“是江東,敵人的目的可不只是徐州,水軍控制長江口目的就是為攻打江東做準備,當然也有支援荊州的意思,畢竟水軍在長江口,孫權就不敢不回防!”
于禁說著自己的看法。
“荊州?打了這么久還沒結束么?”
高覽有些疑惑荊州大戰已經幾個月,曹操都回譙縣有段日子了,怎么荊州大戰還沒結束。
“是很奇怪,荊州大戰該有消息了。”
曹真皺眉說道,這事兒他私下也考慮過,不過他不敢多想,如果呂布取勝那局勢可就進一步惡化了。
“咱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只要守住下邳城,敵人就拿不下徐州,咱們就能牽制住敵人大軍。”
于禁拍著城墻說道,如今城中只有不到三萬兵馬,他們只要守住下邳城敵人的重騎兵、白馬義從、水軍就沒法離開。”
“咱們守下邳城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高覽拍著胸脯說道,只要不出城那敵人騎兵就攻不進來。
“看,敵人又來了!”
就在高覽得意之時,遠處突然出現一隊騎兵,不過這隊騎兵并沒有徑直來下邳城,而是往東繞行而去。
“只有五百騎而已!并且還不是那重騎兵!”
于禁皺眉說道,遠處的騎兵不是他最擔心的重騎兵。
“有古怪,敵人這五百騎這是要去哪?”
曹真看著消失的敵人騎兵皺眉起來,這時候敵人調兵肯定有目的。
“支援廣陵城?”
車胄遲疑的說道。
“不可能,廣陵城有趙云和白馬義從,一座小城哪里值得增兵?”
于禁搖頭道,廣陵城不是大城,躲下之后徐州南部已經沒什么可以威脅到趙云,增兵支援這一條說不通。
“又是想騙我們出城?”
高覽說道,看到敵人的那一刻他又想出城去了。
“誘騙的話這有些太明顯了。”
曹真開口道。
“有信使!”
車胄看著城外泗水上游一條順流而下的小船說道。
“放下竹筐!”
車軸連忙讓人放下竹筐將信使接上來。
“幾位將軍,魏王令,命幾位將軍守好下邳。”
那士卒拿出一封信遞給于禁說道。
于禁接過信打開看了起來,信紙上是荀彧的字跡,只有末尾蓋上魏王的玉印。
“諸位也看看吧。”
于禁將信遞給其余幾人,讓他們也看看。
“看來我們做對了,只能守城不出!”
車胄看完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