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漢中么?和想象中的差別很大呀。”
法正看著沿岸的田地有些異樣的說道,漢中地處秦嶺和大巴山之間,自古就是貧瘠荒蠻之地,歷來都是靠著關中和蜀地的商旅往來才有些發展,但這也僅限于幾條棧道之上的地方。
法正在關中時就聽過漢中的情況,漢中比關中可差多了,可現在一看,這漢中似乎不必關中差。
“再往前就水太淺了,行船恐怕會被發現。”
甘寧看著這漢水上游對法正說道,這里已經不適合他們這種船只行駛了,這種水深頂多走木排竹筏。
“甘將軍,剩下的路我們自己走,甘將軍先回樊城去吧,那里直面襄陽,需要一名得力水軍悍將。”
法正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們將漢水水道探得差不多了,甘寧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軍師,那就此別過了。”
甘寧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也很擔心樊城。
找了個沒人的河岸船隊靠岸,法正和二狗子帶著十幾名打扮得像仆役的精兵就上了岸。
“軍師,咱們現在往哪走?”
二狗子看著陌生的漢中,這里到是和并州一點像,都是被兩條山脈夾著,不同的是并州的山脈是南北走向,漢中這邊山勢是東西走向的。
“看這樣子想找褚將軍是不可能了,咱們只能自己走了。”
法正看了看周邊山勢,搖了搖頭說道,他本來是想靠著北側的秦嶺尋找褚燕大軍的,可近了漢中發現這和預料完全不同的情況,他立刻打消了這想法,張魯不似傳聞中的那么愚蠢,那這漢中也不可能簡單。
“咱們裝作蜀地逃出來的商隊,見到人之后你們少說話,一切都由我來說。”
法正叮囑著二狗子,并州口音和益州口音差別很大,一旦被聽到那就暴露了,而自己的關中口音則不會,這些年從關中逃入漢中和蜀地的人很多,根本不會讓人懷疑。
法正帶著人穿過河邊的樹林,找到一條小路就沿著山勢前行。
走了半天一行人才出了那片山嶺,看到山下的一座小鎮。
“軍師,咱們是不是繞開?”
二狗子看著那座小鎮對法正說道,他們是秘密前來,人數又少,暴露就麻煩了。
“不,想探明漢中的情況怎么能一直藏著,而且咱們在漢中行走還真能一直藏著?”
法正搖了搖頭,一直躲藏可探查不到漢中的情況,于是帶著人就往那小鎮走去。
“你們是什么人!”
才剛剛靠近那小鎮,就有村民警覺的拿著棍棒看著法正一行人。
“我們是蜀中來的,想去關中行商。”
法正笑著看著那些村民,只是一些普通村民,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二狗子這些人哪怕是赤手空拳也不怕拿著棍棒的普通人。
“蜀中來的?”
那些村民滿臉戒備的看著這些人。
“快去通知祭酒!”
一名領頭摸樣的村民對著旁邊的人低聲說道。
法正見這些人戒備心很重也沒有做什么過激的行為,一行人就這么等著。
沒多久一名穿著道袍的中年人帶著一隊手持樸刀的道兵走了過來。
“軍師,敵人有兵刃!”
二狗子小聲提醒著法正,手已經摸著腰間藏著的短刀,隨時準備動手。
“別急,咱們是來行商的。”
法正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來這里的?”
中年道人神色不善的看著法正這些人,法正好好,像是個年輕的公子哥,可法陣身后那些就不同了,都是精壯魁梧的之士,看著就來者不善。
“我是蜀中來的商客,想從漢中去關中行商,販些貨物回去。”
法正還是那副說辭的。
“你是關中人?”
那道人聽著法正一口地道的關中口音,心中狐疑去了小半,漢中和蜀中的關中人很多,著這些人也確實擅長經商。
“是的,多年前關中戰亂,為避戰火家族搬往蜀中,如今關中已平,想著回去買些貨物回蜀中。”
法正點了點頭道,眼前這人若是問起關中的情況他也能對答如流,但若是問蜀中的情況那就麻煩了,他對蜀中可是一無所知。
“你不知道為了防止北方敵人入侵,師君早已經燒毀了棧道,早就沒了去關中的路。”
那道人不客氣的對法正說道。
“這位仙師,我世代居住于關中,家族也一直行商,常年將蜀中錦緞販往各處,這漢中的路也算是有些了解,棧道燒了那是不能行軍,不能走車馬,我這十幾人想通過還是沒問題的。”
法正見那道人刁難,也不惱怒笑著問道。
“你知道去關中的路?”
那道人臉色一變,他很清楚法正所言非虛,這更加讓他確定法正是關中逃亡蜀中的商賈之家。
“家族自有自己的商道。”
法正故作神秘的說道。
“想得不錯,可惜呀,那些路如今也走不了了,有隊北方的敵人進入秦嶺,如今就盤踞在那里。”
拿道人冷言說道。
“有敵人盤踞哪里?這可如何是好!”
法正裝出一副慌了神的模樣,全無剛才的神氣。
“小年輕,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是那么好行商哪里輪得到你們蜀中的人。”
道人見法正慌了,有些得意的說道,這對話他才占到優勢,都知道并州貨物值錢,若是能有商道,他們怎么可能讓蜀中的人去占便宜?
“那我這一趟翻山越嶺豈不是白來了?我可是夸下了海口,說要帶回去貨物的!”
法正一臉的懊惱,似乎非常的后悔。
“我看你還是回去吧,雖然師君說不要為難蜀中之人,但你們畢竟和師君有血仇,其他祭酒可不會像我這么好說話。”
那道人傲然的看著法正說道,劉璋接任益州牧后殺害了張魯的母親和族人,雖然張魯沒有說什么,甚至張魯自己都想殺了她們,但在手下看來,這仇算是結下了。
“可我是帶著錢出來的,一定要帶著貨物回去。”
法正拍了拍二狗子背上的布包,里面是一個方形的匣子,拍著還比較沉。
“錢?”
那道人盯著那匣子,眼中有貪婪之色閃過,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想要貨物也不是沒有,不過得去問大祭酒。”
那道人話鋒一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