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愚鈍。”
呂布對著師公行禮道,師公似乎是在傳授某種道理,但他卻什么都沒有悟出來。
“你看這月亮。”
玉真子笑著指著天空中的月亮。
“是圓還是缺?”
“今天是十一,自然是缺。”
呂布看都不看直接回答道,這是顯而易見的。
“月有陰晴圓缺,過幾日就是滿月,你可知道滿月是什么樣子?”
玉真子又笑著問道。
呂布點了點頭,這時代晚上也沒個娛樂,呂布夜里沒事賞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看多了還覺得煩,就一個月亮在天空掛著,配上滿天的繁星,時間長了不熟悉星象的呂布大概都能認出不少天上的星辰了。
“你看過月相所以知道月相是如何變化的,你是用什么觀察呢?靠雙目,因為你見過所以知道,就如同發現敵人,靠什么?視覺、聽覺、嗅覺、還是冥冥中的危機感,你現在是否感覺很迷茫?因為這看不透的東西?”
玉真子瞇著眼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師公,您怎么知道?”
呂布大為驚訝,師公怎么知道自己現在有些迷茫?自從河東之戰勝利之后,呂布已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了,褚燕在上黨郡打得很順利,幾乎是壓著上黨守軍在打,相信元日之后上黨郡就是自己的了,北方的戰事也沒多大問題,有張遼他們坐鎮,一連又下了好幾場大雪,鮮卑人浩浩蕩蕩的大軍也早就偃旗息鼓,躲回草原過冬了。
現在的他擁有整個并州的呂布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手下將領一個個是摩拳擦掌,許褚已經叫囂著要殺去洛陽了,但賈詡主張修養生息,以待天下之變。
呂布也贊同賈詡的看法,等待時機才是最穩妥的,手下將士卻認為士氣高漲正是出戰良機。
呂布不想貿然行動,現在看來東漢氣數已盡,但大廈將傾卻不是大廈以傾,現如今天下還算完整,漢朝根基尚在,只有等他最后的生機斷絕才是最好的時機。
面對偌大的天下呂布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動手比較好了,是按照賈詡曾經的設計,先占據北方再往南推進,還是直搗黃龍,再吞并天下。
無論是哪一種風險都不小,并州貧瘠,占據起來并不費力,但中原就不同了,那里才智高覺之輩數不勝數,呂布敢說見識絕對超過任何人,但卻不敢說才智冠絕天下,真能把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在發現無法再用無所不能的上帝模式觀察一切的時候呂布迷茫了,面對未知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悟性不錯,只是容易被眼前所見迷惑,就像你習武一樣,更愿意去練習那些可見的招式,卻不喜歡用心去領悟,但招式終究是死物,武學高低在于人而不在于招式,你若是想領悟出那第七式,就得有自己的招式,也就是要跳出這霸王戟的招式,將它變成自己的獨有的武學招式。”
玉真子背著手緩緩的說著。
“師公的意思是,領悟第七式,實際上就是在領悟一套符合自己的霸王戟招式?”
呂布眼前一亮,這似乎是個不錯的解釋。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皆源于道生,卻又萬法歸宗,最終回歸于道。你需要的不過是用心去尋找到自己的道。”
玉真子說完就笑著回去了,只留下呂布還楞楞的站在原地。
“難道師公的意思是只要找到自己的目標前進就行?萬法生于道歸于道,就像河流千萬終歸入海一樣?道路千萬條能到目的地就行?”
呂布沒辦法理解這些高深莫測的話,對意思也是胡亂的猜。
“怎么都喜歡說得神神秘秘的,說明白不行么。”
呂布無奈的一口喝干了酒壺中的美酒,師公的開解讓他更煩躁了,也沒心情在這賞月看夜景了,直接回去睡覺。
“快起開!你這懶豬!”
呂布感覺自己還沒睡一會,就有人在耳邊大喊。
“師妹呀,讓我再睡一會吧,昨夜沒睡好。”
呂布翻了個身,整個人躲到了被子里。
“你也沒睡好?我也是,昨夜不知哪里來的一只瘋狗,叫喚的聲音好大,把我給吵醒了,你快起來陪我去打哪瘋狗!”
李丹拉著呂布的被子就要把呂布叫起來,一起去找那只亂叫的瘋狗。
“什么瘋狗啊?這深山里哪來的狗啊!”
呂布拉著被子不愿意起來,古靈精怪的師妹又想捉弄自己了。
“是狼吧?”
突然呂布從被子里伸出頭看著李丹問道,昨夜自己學狼嚎,是引來了山里不少狼嚎叫。
“狼叫?不對呀,第一聲不像狼叫,距離很近,很像瘋狗在叫。”
李丹回憶著昨夜吵醒自己美夢的那個叫聲,很確定不像狼叫。
“第一聲?那是我睡不著出去喊兩嗓子,師妹可別聽錯了。”
呂布困意去了大半,一臉黑線的看著師妹說,自己好端端的狼嚎怎么就變成瘋狗叫了?
“原來是你!把我的美夢都吵醒了,你賠我!”
李丹一聽柳眉倒豎,更加用力的拉著呂布的被子,誓要給呂布一個教訓。
“師妹呀,我這也不是故意的呀。”
呂布叫屈道。
“不管,你大半夜吵醒了我,現在你也別想睡了!”
李丹一用力直接把呂布蓋著的被子給拉開了。
大冬天的被子被掀了,呂布冷得一哆嗦,本就只穿了一身單衣,這寒風一吹還得了。
“你,你耍流氓!”
呂布還沒反應過來,李丹小臉通紅,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耍什么流氓啊。”
呂布摸不著頭腦,自己這才是受害者好吧,一個女流氓一大早闖進來還把自己被子掀了。可一看下面的異常呂布就明白師妹指的什么了,不過這可不是他能控制的。
既然已經被叫醒了,呂布也只能起床穿衣服了。
“紅袖和貂蟬不在就是麻煩,這衣服還要自己穿。”
呂布嘟囔著,這居家的衣服穿起來很麻煩,一層層的,還要系一堆結。
“你小子是不是欺負丹丹了?”
穿好衣服才出門,就被師父堵住了,抓著呂布的肩膀怒喝道。
“師父,我是冤枉的!”
呂布看了眼師父身后的師妹,此時正一臉狡黠的看著自己,知道肯定是師妹又找師傅告狀了。
這種事情辯解已經毫無意義了,最終只能以呂布的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