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快到鄴城了嗎?”
袁熙疲憊的看著路邊的一塊石碑,這是鄴城的界碑,過了這里就是鄴城地界了。
“快到了,還有五十里。”
高干坐在地上喘著氣,從常山國逃出來之后他們是晝伏夜出,生怕被追兵抓到,風餐露宿好幾天這才真的進入鄴城地界。
“表哥,我好餓,沒力氣走了。”
聽到還有五十里,袁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也忍受不了了,這一路上他就沒吃過像樣的食物,現在肚子餓得疼,這五十里是無論如何走不動了。
現在已經脫離了敵人的控制范圍,袁熙心中的擔憂也散去了,腹中饑餓,雙腿酸疼,現在他只想好好躺著睡一覺。
“不能在這休息,呂布的追兵隨時可能到,咱們要快點趕到鄴城。”
高干看了看后方,雖然這里已經是鄴城范圍,但如今大半個冀州已經落入呂布手中,這追兵說不還就會追過來。
“怕什么,咱們跑了這么幾天不都沒見到追兵嗎?呂布現在兵馬不足,沒膽量來鄴城的,今天先休息休息,找點吃的,明天再趕路吧。”
袁熙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仰天說道。
“那就先去打只兔子,剛才看見那邊有兔子的腳印。”
高干也感覺到了饑餓,這幾天他們光顧著逃命了,拿上弓箭就往發現兔子的方向而去,對于他們這種公子哥來說,打獵那是在熟悉不過的了,平日里都是以外出打獵最為消遣。
休息了一整夜,吃了些烤兔肉,袁熙和高干就繼續往鄴城方向趕路了,他們走后沒多久,一小隊兵馬來到了昨夜他們扎營生活的地方。
“袁熙和高干已經進入鄴城范圍,咱們的任務也結束了。”
一名騎兵看著鄴城的界碑開口說道,他們的任務是監視袁熙和高干,讓這兩人回到鄴城,如今已經到了鄴城地界,任務也就算完成了。
“回去吧,把事情稟報給參軍大人。”
領頭的隊長查看了下地上殘留的火堆點了點頭道。
鄴城外,震天的吼聲響起。
得到郭圖的消息后,袁潭更加放心,他聽從了郭圖的建議,沒有急著攻城,但他也不愿意在城外干等著,不能攻城不代表不能給鄴城施壓,在城外練兵就能給鄴城足夠的壓力。
喊聲傳遍了鄴城,讓鄴城中的人滿臉驚恐,因為消息被封鎖,很多人并不知道城外的“敵人”是袁潭。
“審正南,該讓我們見袁太尉了吧!”
太尉府外,一眾家主再次到來,昨天審配已經答應讓他們見袁紹了。
“袁太尉病情并不樂觀,何為做好心理準備,請吧!”
審配臉色平靜的讓開身,請那一眾家主進太尉府。
“不容樂觀?審正南這是什么意思?”
有人聽出了審配話語里的問題,疑惑的問道。
“各位去見見就知道了。”
審配沒有解釋,直接在前帶路,往太尉府內走去。
穿過前廳后的花園,眾人隨著審配進入太尉府的后堂。
“這…這是怎么了?”
眾人吃驚的看著躺在軟蹋上,面色癡呆,嘴角還不停地有口水流出的袁紹,這情況可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
“三日前,太尉舊疾復發,導致風邪入體,醫師雖然竭力治療,但也只是保住了太尉的性命…”
審配對著眾人介紹起袁紹的病情,就在這時候,跪在袁紹傳遍服侍袁紹的袁尚低聲哭泣起來,并且不停的用手帕幫袁紹擦著口水,讓人看著一陣不忍。
“審配,這種事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們?”
看到袁紹那如同活死人一般的樣子,有人憤怒的看著審配呵道,風邪入體這種病他們都見過,這幾乎就是不治的絕癥,而且看袁紹的樣子也活不了兩年了。
袁紹這情況這對于在場的家族來說簡直是個噩耗,如今冀州風雨飄搖,呂布在外虎視眈眈,袁潭又回到鄴城圖謀不小,這種情況下如何保全家族成了最重要的事。
“各位,袁太尉已經如此了,現在需要考慮的事鄴城怎么辦?”
審配看著眾人說道,并沒有因為某些人的責難而生氣。
“什么怎么辦?你審正南想干什么?”
說道鄴城怎么辦,這算是觸碰到了這些家族的底線了,誰都想自己家族利益最大化。
“各位誤會了,我審配不過是太尉任命的署官,冀州牧可是三公子。”
審配搖了搖頭,這些人明顯是誤會了,以為他想趁機奪權。
“三公子?”
這些家主這才齊齊看向在病榻旁哭泣的袁家三公子冀州牧袁尚。
“各位,袁公的意思各位應該都知道,如今袁公遭了厄難,冀州上下皆應效忠三公子。”
審配開口高聲說道。
不過這番義正言辭的話語反響卻不好,應聲者寥寥無幾,更多的人是沉默,如果袁潭沒有回來,那他們自然是會支持袁尚的,但如今袁潭帶兵就在城外,這明顯是回來爭奪大位的,袁潭是長子,按照家族傳承的規矩,袁潭才是最有資格繼承一切的。
看著眾人反響一般,審配臉色有些難看,昨天他已經將軍權收了上來,今天竟然還有這么多人在觀望。
“審正南,袁公可曾留下遺命文書之類的?”
沉默一陣后有人開口問道,袁紹喜歡三子袁尚,有將位置傳給袁尚的想法,這在場的人都知道,可知道終究只是知道,袁家世子依舊是袁潭,沒有正式公開的廢立,袁潭就是明面上的袁家繼承者。
“諸位,袁公正值壯年,誰能想到會造此厄難?遺命文書還沒來得及厘定,但袁公的想法各位還不知道?”
審配連忙說道,袁紹根本沒有什么正式的遺命文書,袁紹今年也還沒到五十,算得上是壯年,雖然身體有舊疾,但還沒到知天命的時刻,怎么可能留下遺命文書。
當然,這事情審配也催促過,勸說袁紹說既然決定立袁尚為世子,就要早點公布出來,結果袁紹擔心袁尚年幼影響力不夠,會遭到強烈的反對,幾次想用大戰勝利之后的威勢扶袁尚上位,結果都遭遇失敗,這事情一拖再拖,結果拖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