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的井陘縣的街道依舊熱鬧非凡,大量的商隊滯留在此,帶來了巨量的消費。
躺在床上呂布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開始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第一次上陣殺敵的緊張感早就消失了,沒有經歷過還以為會很驚險刺激,但經歷之后發現除了一種心跳加速的緊張感,什么也沒剩下。
張角確實在謀劃著起義,無論是那批被殺死的黃巾騎兵還是被運走的十幾車財貨,都表明這張角的起義已經快了。
既然張角已經準備起勢了,自己看來也得開始準備了,張角的起勢,預示著東漢已經開始走向滅亡,離諸侯割據已經沒幾年時間了,自己也該準備借機擴充勢力了。
呂布第二天起得很晚,難得睡得舒服,直到正午呂布才起床。
看著打著哈欠的張遼,呂布知道這家伙也是剛起來。
今天不用急著趕路,昨天高順已經去找了些冀州的地圖,按照地圖上標記的,接下來的路程根本不用急,冀州和并州不一樣,這路上人口稠密,一路上都是村莊城鎮,隔著不到百里就有縣城,根本不用擔心露宿荒野。
“呂布,咱們這是準備去哪?我聽說東面就是大海,我還從來沒見過大海,聽說那是一望無際的汪洋,要不咱們去看看吧,我倒想看看究竟有多大!”
張遼這家伙看樣子是真的不想回去看書了,這一出來心就野了,還尋思著往海邊跑。
“你是不準備回去了吧?這里去海邊,最近的也是渤海郡,上千里的路一去一回,你就不用去考試了,明年還陪著我在中級班玩吧。”
呂布喝了口粥,看著張遼說。
“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再在中級班待了,我還等著去軍中呢!”
張遼一聽連連搖頭,這升學可是大事情,耽誤不得,晚升一年,那就晚一年畢業。
“不過這去渤海郡也不錯,渤海郡那可是人口百多萬的大郡,放眼天下也是有數的強郡。”
提到渤海郡,呂布突然想到袁紹,這家伙在和董卓翻臉之后就被委任為渤海太守,那地方可是少有的肥缺,要不是袁家四世三公,袁紹在天下非常有名望,這種好地方哪里輪得到袁紹。
“你真的要去啊?”
張遼有些猶豫,他想去海邊看看,但又不想錯過升學考試。
“只是想去而已,你以為真能去呀,這一去一回少說一個多月,再回官學,先生饒得了咱?出來玩幾天就算了。”
呂布雖然想去,但時間是真不允許,這次還是借著剿匪的機會才出來幾天。
“吃完了就出發吧,今天咱們去真定,看這時間,估計不好到啊。”
看著已經過了頭頂的太陽,呂布搖了搖頭,今天看來到不了真定了。
井陘縣呂布沒精神逛,時間緊急,要趕在下雪之前回晉陽去,不然大軍都回去了,他們還沒回去,就真不好找借口了。
騎著赤兔,呂布就走在馳道上,不用打仗,呂布也沒有穿鎧甲,只是穿了一身黑紅相間的常服。
一出井陘關,道路就變得平坦起來,往東方一看,果然是千里平原,根本看不到什么高山,沿著滹沱河一路向東,看到河流平原,呂布甚至覺得又回到了九原。
井陘和真定之間還有一大片不算高的丘陵,呂布就沿著這丘陵和滹沱河間的官道走著,一路上也看不見一個人,呂布很奇怪,看官道的樣子,那修得比并州的好多了,又寬又平坦,這常山國也算是大郡國,不至于看不到人吧。
“呂布,這邊怎么感覺如此荒涼,比井陘縣差遠了。”
張遼也看到了空無一人的道路,這一路已經走了十幾里了,還沒看到一個過路的。
“確實有些不正常,再怎么著也得有幾個路人吧,這一路上連個獵戶、樵夫都沒見著。”
深秋之時就算沒有過路的商客,總得有上山打獵、打柴的吧。
“那邊有個小村子,咱們去看看。”
呂布看著遠處滹沱河邊的一個小村莊,準備過去問問這常山國是什么情況。
遠遠的呂布還看見了炊煙和人影,可是一走近,呂布發現這村子一個人都沒有,站在村口只聽家兩三聲犬吠。
“公子你看那邊!”
高順指著滹沱河對呂布說。
呂布看向滹沱河,竟然有十幾條小船,載滿了人和貨物在河里,船上男女老幼都有,看樣子就是這村子的村民。
呂布一行二十多騎,就這么站在岸邊看著河里的船隊,那些人看見他們好像看見洪水猛獸一樣,奮力的搖動船槳,往對岸劃去。
“公子,那邊還有人!”
一名部曲指著和岸邊的一條小船,還有兩三個瘦弱的身影在往船上搬東西,穿得破破爛爛的,呂布差點以為又看見了災民。
“過去看看!”
呂布一拉赤兔的韁繩,呂布就跑了過去,自己又不是壞人,這些人干嘛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見到呂布他們騎馬過來,那幾人東西也不顧了,連忙跳上船想走,可是已經等不急晚了,呂布已經到了面前,一名部曲已經拉著了小船上的纜繩,不讓小船劃走。
呂布這才看清楚眼前的幾人,原來是一個瘦弱的中年婦女帶著兩個七八歲的孩子,孩子臉上都是污漬,頭發亂糟糟的,看不出是男是女。
“這位大嬸,你們為何如驚慌?”
呂布下馬看著眼前的三人,那中年婦女把兩個孩子護在身后,一臉驚恐的看著呂布,跪倒在地說。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這一喊弄得呂布和張遼一臉黑線,他們倆怎么就成了山大王了?
“你亂喊什么呢,我們可不是山賊,在亂喊我對你不客氣。”
張遼哪里受得了這個,身為一個有身份的小貴族,又是剛剛剿滅了山賊的英雄,被人罵土匪山賊哪里能有好臉色,他可不是什么江湖草莽,會以當土匪為榮。
呂布拉住張遼,漢代貴族遺風還沒完全消失,人們比較注重身份,不像再往后,一個個都以所謂的江湖氣自豪,江湖氣這東西說好了就是俠客,為民除害。說不好那就是為禍一方的匪寇,不干好事,只知劫掠普通人。
“這位大嬸,我們不是山上的賊人,只是路過此地的旅客。”
呂布笑著對那中年女人說,又讓戒備著的部曲散開,這樣一群壯漢拿著兵刃圍著婦孺,不被以為是山賊土匪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