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官學大門,呂布才真正知道這里有多大,整個院落里都是仆役在打掃,院落正前方一個大殿里,五十多名學生正在誦讀文章,呂布聽了聽,好像是詩經里的一段。
“這些是高年級的學子,他們正在誦讀詩經。”張叔叔指著那些正在誦讀文章的學子。
呂布看了看那些人,果然一個個年紀都比自己大,年紀都應該在十六七歲左右。
中年人看呂布一臉感興趣的樣子,看來是能聽懂那些高年級學子誦讀的文章了,笑著問,“你也讀過詩經?”
呂布點了點頭,“讀過一些,不過只是自己讀的,很多地方不懂。”
中年人有些意外的看著呂布,呂布個頭雖然高,但從稚嫩的臉龐看,年紀也不過十來歲,竟然讀過五經?
“對了,還沒問問你年紀多大,以前在那里進學,啟蒙完成沒有。報名還需要看這些才能分班。”
“剛過完元日,我已經十二歲了,以前在九原的私學讀書,去年私學被郡里勒令關閉,不過先生說我已經完成了啟蒙了。”
呂布老老實實的把這些情況告訴中年人,最好把自己分到高一些的年級里,別再去學那些啟蒙識字的東西了。
“私學?完成了啟蒙?嗯,很好,很好。”聽到呂布的話中年人笑著,它他本來以為呂布沒有上過學,李彥只是帶他來進行啟蒙教育的,沒想到呂布竟然已經完成了啟蒙,只要完成了啟蒙這入學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從側門走進另一個院子,再走進一間充滿書香氣的古樸的房間,房間里擺滿了竹簡。
一個六十多歲,胡子已經花白的老先生正端坐在房間里,看著一卷竹簡。
“閆祭酒!”中年人恭敬的對老先生施禮。
呂布也連忙跟著施禮。
祭酒,那就應該是這官學的校長級人物了,洛陽的中央太學校長稱之為大祭酒,那是天下官學之首,這晉陽官學的只能成為祭酒。
“張段你今日應該在門口檢驗學子,此來何事?”閆祭酒沒有看進來的兩人,依舊看著手上的竹簡。
“閆祭酒,這是我故人的子弟,名叫呂布,五原郡九原縣人,今年十二歲,已經完成了啟蒙,今日是想幫他報名進入官學求學。”中年人指著一旁的呂布說。
“哦?”閆祭酒這才放下手里的竹簡,看著被張段帶進來的呂布。
“過來,過來。”閆祭酒招了招手,讓呂布走上前去。
呂布不知道要干什么,閆老先生坐在一處矮塌之上,只好脫去鞋子,走到老先生面前的矮幾前的小墊子跪坐下。
老先生從矮幾上拿了一卷竹簡在呂布面前攤開,“識得上面的文章么?”
呂布一看,這竹簡上竟然是一篇論語講的是仁愛。
論語呂布自然是讀過了的,來的時候還專門溫習過。
“這是論語。”呂布看著竹簡上的文章說。
“你可讀得懂?”老先生撫著花白的長須笑著看著呂布。
“和想象中一樣,入學還要來個考試。”呂布在心里暗喜道。
早有準備的呂布當然是沒用問題的,直接就說出了那段論語的意思。
“嗯,很好。入學手續你去幫他辦吧,就編入中級班,他現在去那里應該最合適。”老先生笑著看著呂布對張段說。
呂布對著老先生行了一禮,知道今天這入學算是搞定了,這天下儒風果然很盛,不管是私學的先生還是這官學的祭酒,都很喜歡論語。
走出了先生的房間,張段帶著呂布去登記報名,這官學的報名費還真不便宜,一年就要十萬錢,這要是普通人家還真負擔不起,呂布直接給了管事十個金餅子。
“喲,張段,你來這干什么?”
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不懷好意的在張段和呂布身上看著。
“丁驛,我來這關你什么事。”張段輕蔑的看著那叫丁驛的胖子。
“原來是幫人報名,現在可早就過了報名的日子,你這么做是違規的,你知道嗎?”丁驛大胖子一臉小人得志的看著張段和呂布,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把柄一樣。
“哈哈,呂布的入學是閆祭酒批準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滿可以去祭酒那里說道。”
張段不客氣的對丁驛大胖子說道。
“原來是閆祭酒特批的,張段兄弟怎么不早說呢?沒事了,沒事了,你們繼續報名吧。”
一聽到閆祭酒的名頭,本來盛氣凌人的丁驛胖子也不敢再說什么,笑著轉身就離開了,不過在丁驛大胖子轉身的瞬間,呂布分明看見了他帶著兇光的小眼珠子。
呂布搞不懂這胖子是哪根筋不對,不過看樣子是和張段有什么過結。
張段沒有和呂布解釋什么的想法,帶著呂布就去了中年級班,呂布也很識相的沒有問,不用猜呂布也知道這些是官學內部的權力斗爭,他還是別過問最好。
中年級班看起來上課時間沒有高年級那么早,學生的年紀也比高年級的要小,四五十個學生大部分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也有十來個和呂布差不多年紀的,到現在還沒有開課,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玩耍。
張段和一個中年先生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你就是呂布吧,我是這中級班的先生,主講論語、孝經,你以后就坐在那。”中年先生指了指靠后的一張無人矮幾對呂布說。
呂布對著先生施了一禮就背著小書包過去了,以前的小竹箱呂布已經不用了,換成了牛皮雙肩包,這也是母親專門為他做的。
做到位置上,呂布意外的發現旁邊還坐著一個認識的人,就是那個在謁舍求宿的少年。
“是你!”
“是你!”
呂布和那少年同時認出了對方。
“沒想到兄臺竟然是這里的學生。”呂布拱了拱手說。
“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兄弟你,上次還要多謝兄弟讓我借宿,本應當面致謝,只是當時急著回官學,沒來得及,還請兄弟諒解。”少年也拱手賠罪。
“都怪我起得晚,是我的錯。”呂布搖了搖手說,那天他睡得日上三竿才起床,還真不能怪別人。
“兄弟這是剛轉來中級班?我怎么以前在官學中沒見過你。”
看著呂布坐在矮幾旁,還從一個古怪的皮包里拿出了竹簡和筆墨,他在這中級班也有兩年了,私學里每個同學他都認識,沒有呂布這一號人呀。
“我剛剛才報名,是外地轉來的。”
“原來是外地學子,難怪看著面生。”少年笑著對呂布說,一聽呂布是外地學子,變得更加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