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還在趴在赤兔的背上,任由它馱著自己在山野間晃悠著。
五原郡很偏僻,官道上一般都沒什么來往的客商,最多的就是販馬去并州或中原的馬商,可惜現在不是販馬的時節,官道上也沒有他們的蹤影。
“唧唧喳喳。”一陣鳥叫聲傳來,附近樹林里的鳥都飛了起來。
“有什么東西?”
呂布看著飛起來的鳥雀,猜測著樹林那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這時候呂布才觀察起附近,赤兔這家伙竟然順著一條溪流旁的一條小道跑到大河邊了,這已經完全偏離了回家的路。
“走,過去看看。”呂布一拉韁繩對赤兔說,既然到了這那還是過去看看。
赤兔打了個響鼻,找了條小徑就向著大河邊小跑了過去。
樹林不大,沒一會就到了大河邊。
“竟然有人在這打魚?”
呂布有些吃驚的看著大河邊的那個人,身高九尺,體格壯碩,一身衣著雖然樣式看上去普通,但料子絕對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
這壯漢正在打魚,絕對的打魚,不是用魚竿釣魚,也不是用是用漁網網魚,而是用一根棍子在水里打魚。
呂布見過用魚叉叉魚的,這用棍子打魚還是頭一次見。
只見那壯漢站在水灘中,高高舉起手里的木棍,一動不動的看著河水,猛的揮下手里的木棍,一聲巨大的悶響,水花爆開,不一會水面上已經浮起了幾條金黃的鯉魚,都是被震暈的。
正宗的黃河大鯉魚,這段時間呂布可是吃了不少,黃河鯉同淞江鱸魚,興凱湖魚、松花江鮭魚被共譽為中國四大名魚。
自古就有“豈其食魚,必河之鯉”、“洛鯉伊魴,貴如牛羊”之說,被譽為食之上品。
正宗的黃河野生鯉魚肉質肥嫩鮮美,由于黃河水質被破壞,捕撈嚴重,在后世已經吃不到正宗的黃河鯉魚了,吃到的多是養殖的。
“好力氣!”
呂布從赤兔馬的背上下來,站在河岸上拍著手稱贊道,就壯漢剛才那打魚的過程,呂布斷定這不是一個普通人,雙臂的力量恐怕比自己現在還要大,反正現在自己是沒把握在那么深的水里震暈這么多鯉魚的,過幾年等自己力氣再大些應該能做到。
天下至柔,莫過于水,無論個人力量多么大都沒法戰勝水的阻力,能把力量通過水傳遞至水底這可不容易。以前呂布只見過人們那“魚雷”炸魚,靠炸藥的沖擊波把魚震暈。
壯漢沒有回頭,似乎早就發現了呂布的存在,撈起那幾條鯉魚用一根樹枝串好,這才上了岸,岸邊早就生了一堆火,看樣子是準備烤鯉魚吃的。
壯漢沒有看呂布,反而是看著呂布身旁的赤兔馬,如今的赤兔馬已經不是那個丑丑的小馬駒了,火紅的皮毛,高大健壯的身軀,無一不證明著它是一匹寶馬。
“好馬!”
壯漢也贊嘆的看著赤兔馬說,完全無視了赤兔身邊的呂布。
“我靠,這么目中無人的?怎么著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也不至于只看到寶馬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狗眼看人低?”
呂布在心里暗罵道,這家伙也太過分了,有點力氣就不得了了?用包租婆那句話來說:活該干一輩子苦力。
見呂布牽著馬轉身要走,壯漢笑著說,“小兄弟別急著走啊,相見即是有緣,不如來吃些鯉魚如何,這黃河鯉魚可是鮮美異常。”
“算你識相。”
呂布轉過身來,從赤兔身上取下自己的酒囊,拍了拍赤兔,讓它去一旁吃點草。
肚子也餓了,早上出門匆忙,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呂布也不客氣,就坐在火堆旁看著火上烤著的鯉魚。
壯漢抓到的這幾條鯉魚很大,每一條都有三尺多長,按照漢朝的重量算足有近二十斤,呂布估計沒個十年八年長不了這么大。壯漢拿出一把小刀,幾下就把鯉魚去鱗剜腮,開膛破肚。用一根根木棍穿著,放在火上烤著。
野生的黃河鯉魚非常肥美,還沒烤一會,香味就出來了,還有一絲絲油脂從魚身上滴下,滴在柴火上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音。
壯漢打量著眼前這個才十多歲的少年,青澀稚嫩的臉龐,身體卻很高大,已經有七尺多了,臉龐清秀,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像個大戶人家的少爺。
呂布沒有理會看著自己的壯漢,先在他眼里只有鯉魚。
“小兄弟好膽量,這荒山野嶺的你就不怕我是強人么?”壯漢笑著看著呂布說,現在世道不太平,這是哪家的小少爺跑出來玩耍了,也不帶點護衛,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強人?有多強?”
呂布看到烤魚的火變小了,從旁邊的柴火堆里拿了一根手臂粗的干樹枝,很不錯,還是上好的干果木,烤魚的最好選擇,用果木烤出來的魚,還會帶上一些果木的香氣。
雙手微微一用力,那手臂粗的樹枝就“咔咔咔”的被折斷成了好幾節。
把木柴扔到火堆上,呂布這才拍了拍手看著壯漢,他可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經過這半年多的訓練,不敢說是什么萬人敵,但三兩個毛賊他還不放在眼里。
見到呂布這一手壯漢更加來了興趣,這些果木可不是什么朽木,這都是上好的干果木,是他親自從樹林里找來的,這些果木的堅硬也是他心知肚明的。
單憑雙手折斷這些果木并不難,以他的力氣也能輕易做到,但眼前這個少年也能做到他就意外的,這少年雙臂的力量也不得了啊。
“哈哈,小兄弟果然不簡單。”壯漢笑著看著舔柴火的呂布。
呂布沒有理他,剛才還狗眼看人低,現在自己露了一手就在這拍馬屁,自己可不吃這一招。
見呂布沒有反應,壯漢也知道眼前這少年肯定是生氣了。
“小兄弟何必如此小氣,你那駿馬如此神駿,是人都會第一眼看到它的。”
呂布看了看不遠處的赤兔,這家伙正在吃草,不時的還在壯漢的馬匹旁晃悠晃悠,逗一下那匹黃色的馬。
“難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呂布是沾了赤兔的光?”呂布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么俊俏的少年郎君就沒人看到么?
“肯定是因為這家伙是個男的,要是換了個小姑娘肯定會被自己迷的神魂顛倒的,哪里會在乎馬?”呂布也在心里想著。
“一般了,這不算什么。”呂布不在意的說,折斷一根干木頭對現在的呂布確實不算什么。
“嘿嘿。”壯漢沒有說什么,但臉上的表情卻告訴呂布,他可是沒那么好騙的,你就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