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呂布并沒有睡著,屋里的油燈還亮著,這是呂布專門讓父母留著的,呂布盯著那盞昏暗的油燈,腦子慢慢變得混亂起來。
這真的是三國世界,自己竟然來到了這個群雄爭霸的歷史舞臺,而且還附身在了呂布的身上,看現在的年紀,還有呂布的親生父母都在,應該還沒有到三國時期,現在還是東漢末年,只是現在到底是哪年哪月,他并不清楚。
要說呂布心里沒有王侯之心那肯定是假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話可是傳了兩千多年,男人哪個心里沒有問鼎之心呢,現在機會就擺在面前,呂布沒理由不爭上一爭。
從毛毯下伸出右手,沒有扎結的肌肉,手臂很白凈,但看上去還是那么健壯有力,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肚、指尖都有一層薄薄的繭,看來是經常練習拉弓弦所致。
虎口和手掌上也有一層老繭,看著這雙陌生的手,呂布知道這弓馬嫻熟也不是天生的,都是后天練成的。
“看來今后的日子不會平淡了。”呂布將手臂縮回毛毯里,不知道是幾月天,晚上溫度還是有些涼,這手臂才伸出一會,就感覺到了涼意,看來和剛下過雨有關。
想的事多了,就容易累,加上頭上不時傳來的疼痛感,沒多久呂布就昏昏沉沉的就睡下了。
呂布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在夢里他騎著赤兔馬懷里摟著美麗的貂蟬在草原上奔跑著,微風吹拂著貂蟬的秀發,一股誘人的香味傳入鼻腔,胯下赤兔馬發出高亢的嘶鳴聲,天空中傳下一陣聲音,不知道誰在唱著“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
“醫師一路勞累,請稍坐片刻,我這就去叫吾兒起床。”呂良對著醫師行了一禮,就準備去看看兒子醒了沒有。
“夫君,還是我去看看布兒吧。”黃氏對著醫師行了一禮,在丈夫之前出去了。
“昨夜大雨,醫師這一路辛苦了。”呂良再次向醫師行了一禮,九原縣是個小縣,這里根本沒有醫師,要看病得到五原郡去,只是兒子摔傷了了頭根本沒辦法去五原郡,這才讓仆人去請醫師來,看醫師勞累的樣子,看來天亮城門一開就出發了。
“難得的一場甘霖,這春種之時正需要這場大雨呀。”醫師年紀比呂良要大一些,胡子都留了半尺長,趕了一早上的路,精神頭仍然很好,話語也很風趣。
“正是正是,有了這場雨,今年的夏收成算是有著落了。”呂良笑著說,昨天晚上下了半晚上的雨,早上的路肯定不好走,他真怕醫師不愿意來,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擔心都是多余的。
醫師很風趣,呂良也很健談,兩人就在大廳里聊了起來。
黃氏來到兒子的房門口,輕輕的推開了兒子的房門,看著還在熟睡的兒子,有些不忍心叫醒兒子,早上加木炭的時候都非常小心,生怕吵醒兒子。
黃氏小心的走進去,看著還在熟睡的兒子,憐愛的在兒子臉色摸了摸,兒子就是她的全部。
“布兒,布兒,醒醒。”黃氏輕聲的呼喚著。
“唔…這是那呀!”呂布一睜開眼睛,陌生的環境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看到床邊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笑著開口說,“母親,怎么了,天亮了嗎?”
“早就亮了,都快到正午了。”黃氏憐愛的看著兒子。
“啊,都這么晚了?”呂布掙扎的就想起來,可是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又扯到了頭上的傷口,頭疼得就像要裂開了一樣。
“傷口又疼了嗎?”黃氏輕輕摸著兒子的額頭,“別動布兒,醫師來了,我這就去把他請進來,你乖乖躺在床上別動知道嗎?”
說完這些話,黃氏就慌慌忙忙的跑了出去,兒子頭上的傷還沒好,必須快點讓醫師幫他治療。
沒一會呂布就看見父母都進來了,他們身后還有一個三十多歲蓄著長須的中年人,身上還背著一個小木箱。
“布兒,醫師來了,讓他幫你看看就會沒事了。”黃氏率先跑到兒子的床邊,將兒子扶了起來。
“讓我來吧。”中年醫師走到床邊,將小木箱放在床邊的小幾上,就開始幫呂布拆起頭頂上的麻布繃帶。
一層層的麻布被解下,開始還好好的,到了后面幾層,白色的麻布都被鮮血染紅了,經過了一晚上,血液都凝固了,呈暗紅色。
看到沾滿血的麻布,黃氏眼眶又紅了,將頭埋在丈夫的懷里輕聲哭泣著,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我可憐的兒,我可憐的兒…”
終于麻布都被解了下來,醫師小心的將呂布頭頂的頭發撥弄開,由于血液凝固的原因,頭發都粘在一起了,醫師撥弄頭發難免就會牽動傷口。
“啊…哎呀。”呂布痛苦的叫著,傷口邊的頭發被扯動,那種疼真是痛不欲生。
聽到兒子的叫聲,黃氏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兒子是流了多少血呀,眼淚不自覺的又流了出來。
“頭發都粘在一起了,請夫人準備一盆熱水,幫令郎將頭發上的血塊洗掉,這樣我才能看到傷口,幫他治療。”醫師也聽到了呂布的叫聲,沒有在撥弄頭發。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黃氏一聽醫師的話連忙跑了出去。
只是一會,黃氏就端著一個銅盆進來,盆邊還搭著一塊干凈的麻布。
醫師接過銅盆,拿起麻布沾著熱水,幫呂布清洗著頭發,凝固在頭發上的血塊一遇到熱水很快就融化了,醫師這次的動作很輕,呂布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一盆的清水沒多久就變成了血水。
將麻布和銅盆放到一邊,醫師小心的扒開呂布的頭發,一條一寸來長的傷口就出現了,傷口在頭頂的左后方,有些深,不過還好沒傷到腦袋里面,傷口有些大,一晚上都沒有愈合。
仔細的觀察了呂布的傷口,醫師這才回頭對呂良說,“令郎傷勢不重,只是皮外傷,但是傷口太大又有些深,自行愈合恐怕有些困難,需要用桑皮線縫合傷口,再敷上傷藥靜養一段時日就會無礙。”
聽到兒子的傷沒事,呂良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下來了,他是一家之主,不可能像妻子那樣把一切都表現在臉上,但心里對兒子的愛可是一點都不比誰少的。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黃氏長舒一口氣,有些脫力的靠在丈夫身上,他真怕醫師說兒子有個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