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么,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帝國,那個國家掌握權力的不是皇帝,而是教派首領,皇帝的認命需要教皇說了算,可這里是華夏,沒有這種規矩。
三皇五帝,夏禹建立夏朝,其后商周稱雄,自周朝有周天子之說,可這天說的是天命,是天下命數,其后時代,無論儒道墨名法哪一家教派,都是為皇帝服務,沒有敢掌控王朝任免隨意改天換地的。
佛門是外來教派,雖然經過百年漢化,卻仍舊保留了兇悍之氣,妄圖掌控王朝更替,這不是挑釁哪一家門閥,而是挑釁整個天下,既然如此,有此結局,純屬咎由自取。
人都是不知足的,倘若佛門這一次代天選帝成功,把天下掌握在手中,下一步定然是清除諸子百家,建立陸上佛國,天下以佛為尊,這等事情,誰會同意?
亂世出英豪,能夠在這兵荒馬亂的時節闖出一番事業的,哪一位是弱手?哪一位想要讓自家后人的命運生生世世被佛門掌控?
師仙子覺得佛門損失慘重,卻不知這是好事,若是佛門毫無損失,怕是新皇登基之日,便是千軍萬馬圍困慈航靜齋之時,天下,是皇家的,不是佛家的。”
秦寒的長篇大論讓師妃暄瞠目結舌,師妃暄說道:“妃暄只想要匡扶天下,為天下蒼生辦事,從沒有掌控天下的想法,秦兄對于慈航靜齋的成見為何如此之深?”
“這不是我的成見,是你們選定的代言人的,你信不信,不管是李淵,還是李建成李世民甚至是李元吉,都是這么想的,代天選帝好大的名頭,這個天是誰?
還不是你自己,師仙子敢保證自己不偏不倚絕對公正么?李閥之主是李淵,長子是李建成,師仙子選擇李世民,其中緣由,真的只是因為李世民的才華么?
就算師仙子真的大公無私,可只要是人,就有缺點,你能保證明君永遠英明神武么?為了天下蒼生,你是不是要實實盯著,舉措不當,你要管,處事不公,你要管,建造宮殿,你要管,后人廢立,你要管,誰受得了?
想要一直管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慈航靜齋的傳人世世代代當王朝皇后,倒也有幾分機會,說實在的,慈航靜齋的傳人美貌才華都是絕頂,只要擋得住天下門閥的口舌,當皇后未嘗不可。”
這下,師妃暄徹底啞口無言了,作為時代女主角,師妃暄的聰慧比秦寒只高不低,秦寒想到的事情,她也想過,只不過人皆有私心,不自覺地便會偏向于自己,師妃暄又豈能免俗。
看著皺眉思索的師妃暄,秦寒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少林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修人修己,禪武合一,一個徹徹底底的江湖門派,不參與王朝紛爭,比起慈航靜齋,卻是逍遙的很。”
師妃暄斬釘截鐵的說道:“身處亂世,誰能獨善其身?妃暄已經選好了道路,便是拼的頭破血流,也會一步步走下去,秦兄規勸,妃暄銘記于心,可有些事情,你不做,總有人要去做,告辭。”
說完,師妃暄緩步離開,她身上的氣勢越發的圣潔,不是前幾次見面的時候那種虛浮的仙氣,而是徹徹底底的圣潔之氣,和紫云都不差半分了。
看著師妃暄的背影,秦寒仿佛見到了一尊百手百劍的觀音法相,大慈大悲,普度天下,師妃暄,真是一個好對手,秦寒的戰意,越發的熱烈起來。
回到王府,秦寒把事情和二女說了說,讓紫云去少林的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為了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神功秘籍。
以紫云和秦曦的天賦,萬一志操見獵心喜,傳下幾門神功,也未嘗不可,尤其是秦曦,作為參仙,他的天賦可謂超卓,便是洗髓經也未必不能修行。
翌日清晨,秦寒和任盈盈結伴南下,前往巴蜀之地,天下大亂,盜匪橫行,沿途多有盜匪亂兵,秦寒管了幾次閑事之后,也懶得管了,徑直去找石青璇。
石青璇喜好清靜,居所少有人知,外圍布置了五行奇門遁甲,尋常人根本進不去,不過慈航靜齋的情報網非同小可,秦寒空靈訣有成,靈絕驚人,這些陣法卻是難不住秦寒。
不過若是硬闖,那就是惡客,若是不硬闖,以秦寒和任盈盈兩人的奇門遁甲修為,想要輕松進入,也需要三兩日分析陣法。
秦寒示意了一下,任盈盈會意,拿出焦尾琴,調了調琴弦,彈了一曲《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最先出自《列子·湯問》,傳說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鐘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鐘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鐘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終身不復鼓。后用“高山流水”比喻知音或知己。
任盈盈彈奏高山流水中的“高山”,表明善意,琴聲裊裊,不多時,一曲簫聲傳了出來,吹奏的卻是“流水”。
二女一次未見,僅僅斗過一次音律,可音律交友,勝在交心,比之凡俗交流更見其中深意,更別說二女音律具是天下絕巔,雖第一次合作,可配合的天衣無縫,一琴一簫勝過千言萬語,很快,秦寒便沉浸在其中。
許久之后,琴簫聲音已經幾不可聞,可韻味卻越發的長久,山川草木似乎有了靈氣,林間之清風,山間之鳥鳴,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琴簫聲絕,秦寒仍舊閉目回味。
不多時,林間五行陣法已然放開一角,石青璇裊裊婷婷站在山間,輕聲說道:“貴客到此,未能遠迎,還請賢伉儷勿怪。”
秦寒拱手說道:“是我們來的唐突,最近事情太多,在下雖是閑人,卻也難以脫身,今日來此,卻是有事麻煩石大家,而且這麻煩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