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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節 自投羅網

  如此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收到此地警訊的左近魔族修士開始一波接一波地馳援而來,不一會兒就已經聚集了百多位高手。

  豈料眾魔修來時個個氣勢洶洶魔威滔天,到了之后卻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雖然沒有落荒而逃,但也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恐一個不好惹怒了正在品茗對弈的兩位人族大能。

  這叫什么事兒呀!三族之間不是沒有往來,不過即便大能境修士想要越界訪友,也要提前安排,為的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似這般直接撕了別族的守界禁光,而后大搖大擺地坐在那里吆五喝六,且還指使著靈獸搜刮人家寶庫的事情還是頭一回發生!

  怎奈形勢比人強,空羽族的禹非也是一方強者,在西荒魔嬰境修士當中素有兇名,來人既然能夠只憑一個念頭就把他震的昏死過去,換成旁人又能好到哪里?這是境界上的差距,絕非人數可以彌補。

  左右等的有些無趣,陳景云便對縮在百丈外的那名三眼族修士招了招手,就如抓雞一般將他攝了過來,而后問道:

  “時間過了這么久,為何西荒大能一個都不曾現身?魔克禮呢?那老魔現在何處?”

  三眼族修士已是滿頭大汗,聞言連忙回道:“前輩有所不知,非是我族老祖不愿現身,而是諸位大能都在真魔宮中參加我皇主持的魔神大祭,真魔宮相距此地太過遙遠,便是訊光傳遞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一聽魔修之言,陳景云立時來了興趣,“魔神大祭”在修仙界的典籍當中也有記載,大祭百年一次,一是為了告慰祖靈,再則便是溝通遠古真魔,乞求真魔顯圣,乃是西荒魔族一等一的大事。

  “哈哈哈!還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此前只聞魔神大祭之名,不想今次居然遇上了,合該好好觀摩一番!三眼小子,卻不知這大祭可有外人參加的先例?”

  三眼魔修見問,心中立時升起古怪之感,暗道:“也不知道此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是怎地?你想參加大祭自是再好不過,如今我魔族一十九位老祖齊聚真魔城,你若去時正好自投羅網!”

  心里如此想著,口中卻道:“前輩所問,晚輩著實不知,畢竟我等修為低微,還參與不了這樣的魔族大事。

  不過前輩既然是我族老祖交好,想必擁有觀禮的資格,不如晚輩再傳一道消息,將前輩的意思報知我家老祖。”

  “好,既如此,本尊就在此地再等半日,你且下去準備一些美酒佳肴,若是事情辦的好,自然會有賞賜。”

  “是,晚輩這就去辦!”

  掃了一眼急匆匆離去的魔修,紀煙嵐抿嘴笑道:“既然已經看出此子心懷叵測,何不將其格殺當場?真是白白浪費時間。”

  “無妨,我今次本就打算探一探魔族的虛實,如此一步步落入對手的算計豈非正好?”

  見了陳景云這副興致盎然的樣子,紀煙嵐不由暗自腹誹,知道他在北荒時裝低手裝的有些憋屈,這一回是打算直接與魔族高士交鋒了。

  以前也曾經品嘗過陸漓泉等人特意獻上的魔族靈酒,不過與今次的一比卻差了不是一個品級,饒有興趣地搖了搖盞中的琥珀色酒漿,陳景云笑對三眼魔修言道:

  “此美酒絕非凡品,在魔族之中應該大大的有名,你且詳細說來。”

  “回稟武尊前輩,此酒名為‘降真’,乃是皇族珍品,鈺闕圣皇因知聶宗主喜好杯中之物,特意送來一些,想托貴宗商隊代為轉交,今次前輩蒞臨魔族,正該以此酒助興。”

  “你倒是個心思活泛的,竟能猜到了本尊的身份。”

  三眼魔修一揖到底,恭聲道:“晚輩三眼族休元,之前在族中時曾聽我家老祖多次提及兩位前輩,兩位前輩風姿蓋代,又從東方跨界而來,是以休元斗膽做此猜測,還請前輩恕罪。”

  擺了擺手,陳景云再品一口靈酒,之后才道:“細說起來,本尊倒還欠著魔克禮一件魔寶,聽聞老魔如今已是鈺闕魔皇身邊的重臣,也不知道是否還如從前那般小氣。”

  三眼魔修聞聽陳景云當面言說自家老祖的壞話,不由面露尷尬之色,支吾了半天,卻不知如何接話。

  “行了,我觀你根基不穩,想必是以丹石之力強行升提的修為已至破境無望,既然之前說要給你好處,那便賜你一枚小延壽丹吧,如此也能讓你多活幾年。”

  曲指彈出一枚丹藥后,陳景云便揮退了大喜過望的三眼魔修,之后又與紀煙嵐笑談了幾句,這才把猶在四下里亂轉的白猿喚了回來。

  白猿今日收獲不小,似這般眾目睽睽之下的劫掠,著實令它興奮異常,又要開始獻寶時,卻見主人的已經含笑看向了西方天際。

  極目之處,除了幾片紫云之外別無它物,但是紀煙嵐卻知道那里定然隱著魔族強者,于是心念一動,便將一道劍光打了出去。

  劍光劃過長天瞬息百里,紀煙嵐的道念附著其上,終于發現了兩道隱在云端的身影。

  隱在云端的兩名紫衣老者被劍光一照,心知已被對方看破了行藏,相視一眼之后,便猛然釋出一身磅礴道念,此地乃是魔族地界,諸多后輩面前,兩人自然不愿失了顏面。

  “哈哈哈!兩位道友駕臨西荒所為何來?赤乘子特來相迎!”

  “哼!破我法陣傷我后輩,真當我魔族是好欺辱的嗎?”

  魔蹤未至,兩道聲音卻已經借由道念傳來,且只從言語當中就能聽出前者是個長袖善舞的,而后者則是來唱黑臉兒的。

  陳景云早在相隔千里時就已經憑著道念將兩人看了個通透,那名赤發高冠的老者修為不俗,比之閻覆水亦不遑多讓,白面無須者則與魔克禮相差仿佛。

  輕笑一聲,陳景云并不起身,揮手就把兩個酒盞掃了出去,口中言道:“降真美酒著實不錯,本尊今日正好借花獻佛。”

  酒盞乍一離開案幾,立時滴溜溜旋轉著向來人飛去,看似慢吞吞、晃悠悠,但卻剎那間越過數十里虛空,內中靈酒竟還一滴未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雖說酒盞只是尋常物件,但在兩名魔族大能眼中卻與同階修士的傾力一擊無異,且其中所蘊的森然氣機更是非同小可!

  “哈哈哈!好酒!”

  赤發高冠的老者哈哈一笑,自眉心處鉆出一只玄青色大手,大手望空一抓,正將酒盞擒在手中,而后仰頭將酒飲的一滴不剩。

  那名無須老者則沒有那么好的運氣,許是礙于面皮,老者并未動用精湛魔識,而是欲要憑著肉身之力硬接酒盞。

  這一下可就有看頭了,陳景云這一擊雖然并未動用多少力道,但也不是肉身相對羸弱的魔族大能可以輕易接下的!

  “嗡!”的一聲虛空震蕩,酒盞碎裂的同時,那名老者就好似被天雷劈中了一般,手掌皮開肉綻不說,四散的酒漿更在他的身上射出了無數細小的血窟窿!

大熊貓文學    道人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