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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節 各方反應

  自從有了前日的講法,陳景云在佛門修士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可同日而語。

  釋圣禪師對他所講的精深佛理贊嘆不已,直道受益良多,更是感慨陳景云若是身在沙門,成就必然要在自己之上!

  曇鸞與釋海、釋澤三位佛家大能對此深以為然,陳景云當日所講可謂高屋建瓴,算得上開了眾人的眼界,說是為佛門修士在菩提樹上重發幾條枝丫也不為過。

  其實不光是禪音寺的僧人這樣認為,當日能來聽法的無一不是佛門精英,心中豈會沒有感念?

  最后在釋圣禪師的提議下,眾僧極力推舉陳景云為佛門居士、大德尊者!

  陳景云對于“尊者”之稱堅辭不受,最后勉為其難的認下了“居士”的身份。

  自此之后,佛門之中多了一位逍遙居士,受天下僧人供奉。

  陳景云對于這個結果十分滿意,今日之因它日之果,有了今次的緣法,即便日后南北大戰不可避免,想必北荒佛門一脈也不好輕易參與其中了。

  方寸崖上,天機老人聽完了林朝夕的講述,眼中不由升起了一抹復雜難明之色,掐指推算良久,卻見本就莫測難料的天意之中又多出了一團亂麻,不得已只能放棄。

  一旁的林朝夕見狀出言問道:“師尊,閑云道友已在禪音寺逗留了三月有余,想是對佛門的觀感不錯,如今更是認下了‘居士’之名,咱們天機閣卻是落了后手。”

  天機老人聞言擺了擺手,嘆道:“自從這閑云子橫空出世之后,天數不知紛亂了幾許,連為師也再不能輕易窺測。

  為師前次動了困龍之念,想必已經被他察覺,是以再無招攬的可能,不過此子畢竟是我正統的人族修士,即便親近佛門也是無妨。”

  林朝夕見天機老人如此說,只得暗嘆一聲不再言語,心中卻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原本只想招攬陳景云的師尊怎地忽然動了囚困之念?

  同樣的對話并不只天機閣一家,蓮隱宗內,閻覆水連夜召集文琛等人,將陳景云此時已是佛門居士一事拿來商討。

  文琛對此不以為意,陳景云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既然能在蓮隱宗煉丹、贈法,那么在禪音寺中論道一番又有什么奇怪?

  在他看來,陳景云無外乎是看那些光頭順眼罷了,至于居士的身份,不過是一眾和尚強加上去的。

  花醉月十分贊同文琛的看法,在她眼中,似陳景云這般修出了逍遙真意、無礙道心的高人,行事自然百無禁忌,況且道家與佛門的修行理念畢竟不同,她才不信陳景云會有許身佛門之意。

  閻覆水聽了二人的見解,心下稍寬,思慮一陣之后言道:“今次禪音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硬生生的將一個居士的名頭按在閑云道友頭上,這卻使我蓮隱宗落了下風,不知可有補救之法?”

  坐在下手處的百里塵舒聞言笑道:“閻師兄,咱們蓮隱宗內若說與閑云道友交情最深的,自然非文琛師兄莫屬,只需文師兄遣人送去書信一封,信中再說一個好的由頭,相信閑云道友必回歸來。”

  龔晁聞言眼睛一亮,對閻覆水道:“師兄,咱們熾蓮峰的滌塵秘境不日即將開啟,秘境中的劍蓮精魄卻不正合閑云道友那位師姐所用?”

  “不錯,師弟此言大善,劍蓮精魄離水既滅,只有當場煉化一途,文師弟只需在信中多說此物對劍修的好處,相信以閑云道友對他那位師姐的在意,必會欣然而返。”

  閻覆水對龔晁的提議甚為滿意,文琛雖然心中不愿,卻又礙不過同門相求,遂只得修書一封,而后遣弟子虛琴星夜送往禪音寺。

  一場講法牽動各家心弦,同為中州五大宗門的遁世仙府與紫極魔宗,也對陳景云今次親近佛門之舉各有揣測,至于這兩家之后是否會有別的籌謀,外人不得而知。

  紫竹林中靈氣升騰,慧悟守著一口大缸正在不斷運轉靈火,看他汗津津的樣子,想必是以靈火炙烤凡物卻又要保證凡物不損,令他感到有些吃力。

  即便已經到了結丹境,小和尚依舊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他今日的任務就是幫著白毛老猴釀制果酒。

  而白毛老猴則在一旁跳著腳的指揮著猴子猴孫們,不斷地往大缸中投入野果,樣子甚為滑稽。

  吞咽了一口口水,慧悟心中對陳景云的佩服之情又自添了幾分,心道:

  “這位居士前輩可真是了不得,居然還懂得果酒的釀制之法,自己今日得了這個本事,以后就可以…”

  想到高興處,慧悟不由憨笑出聲,手中的靈火也不由再柔幾分,絲毫沒有被人充做苦力的覺悟。

  竹樓外的精致庭院中,陳景云看完虛琴送來的文琛手書,眼中不由起了玩味之意。

  蓮隱宗他自然是要回的,況且今次還有對紀煙嵐有益的劍蓮精魄現世,那就更加不能錯過。

  虛琴一直在旁邊小心地看著陳景云,此刻見這位閑云師叔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連忙恭聲道:

  “師叔,家師的意思并不在這封書信里,弟子臨來時師父交代了一句話,說讓您一切只憑自己的心意,不必顧及他的情面。”

  陳景云聞言哈哈大笑,對一旁正在烹茶的紀煙嵐道:“師姐,看來這紫竹林咱們是待不成了,文老哥在信中提及劍蓮精魄,言說此物對你的修行有益,何況我也不愿讓他兩相為難,不若咱們明日動身折返蓮隱宗如何?”

  紀煙嵐對此自然沒有意見,不過在掃量了一眼身處的竹林后,眼中難免閃過一絲不舍,這片紫竹林中浸染了她此生最為安逸的一段光陰。

  見紀煙嵐目露不舍之意,陳景云不由心下喟嘆,若非身上挑著山岳一般的擔子,他又何嘗不想整日里斜倚清風悠游林泉?

  此時慧悟與老猴合力釀造的果酒終于散出了甜香的氣味,陳觀主聞了兩口,覺得味道不錯,于是壞笑著勾了勾手指,而后便見大缸中的精華酒水“嗖!”的一下就竄入了他早已準備好的酒葫蘆里。

  慧悟看著自己努力了小半天的成果就這么飛了,不由欲哭無淚,而那只老猴則是歡叫著直拍巴掌。

  紀煙嵐被陳景云無賴的舉動逗得“噗嗤!”一笑,心中腹誹他這位堂堂的閑云武尊為何總愛去欺負一個小和尚。

  “哈哈哈!師姐,既然將要離去,不若咱們今日就以此酒去引誘釋圣老和尚一番,看他會否破了酒戒!”

  慧悟小和尚看著已經轉出了竹林的那兩挺拔身影,心中忽地一陣悵然若失。

  卻不意就在此時,一面玉牌忽地向他直直飛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戲謔的聲音:“小呆瓜!好好修習玉牌中的本事,學會了再教給老猴,不許藏私!”

  慧悟一把擒住飛來的玉牌,而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白毛老猴也似聽懂了話中的意思,“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一旁的虛琴見慧悟居然得了這般機緣,不由出言提點道:“小和尚,這玉牌你定要好生保管,內中功法切莫示與旁人!”

  慧悟聞言連連點頭,而后防賊一樣地看了虛琴一眼,便帶著老猴一溜煙的跑了,只把一臉哭笑不得的虛琴留在了紫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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