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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節 終至蓮隱宗

  卻說陳景云初至北荒中州,忙不迭地以神念四方觀瞧,文琛見狀便降下了遮天蓮臺的速度,只為讓他能夠好好地飽覽一番沿途盛景。<r/

  好中州!<r/

  仙峰刺空霄,深澗通幽冥,漫山篁柏翠,遍地靈氣生!<r/

  虎嘯龍吟,穿透晴林蕩綺霧,鹿鳴猿啼,驚碎瑞靄鳥驚飛!<r/

  千年不敗,靈株藏巧隱荊棘,萬載不動,石林突兀自生云!<r/

  真可謂座座青山皆靈秀、道道大嶺盡崢嶸!<r/

  又有處處城垣橫臥,皆是銅墻鐵甕一般依山傍水而建,城中萬千百姓,數不盡的人家,巷陌喧囂、酒肆林立,竟似人人不愁衣食、個個都有閑暇,不想陳景云神念所及的幾座邊陲之城竟都有天南國都上京城的繁華!<r/

  再行盞茶功夫,沿途已能遇到修仙宗門,紀煙嵐雖說早已來過中州,卻依舊免不了艷羨人家的恢弘道場,看向陳景云時,見他目光沉靜如水,便也不去打擾,任陳景云自己在那里出神。<r/

  蓮隱宗作為此方霸主,出入向有排場,不過這遮天蓮臺可也從不輕出,那日匆匆南去,今朝緩緩而歸,有消息靈通的宗門多少探聽出了一些消息,知道妙蓮峰的元神境大能文琛就在其中,是以都來獻禮。<r/

  蓮隱宗修士早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派下一名元嬰修士專門負責此事,蓮臺一刻不停,各宗高層皆不得見,便是平素有些交情的也都被婉言拒絕。<r/

  蓮隱宗熾蓮峰大殿之中,宗主清秋散人閻覆水捋著長須沉思不語,昨日收到文琛的傳訊,內中講了兩件事情,一說今日會將那位閑云子請回宗門做客,二則詳說了為其驗明血脈時的種種細節,言詞之間皆是親近贊嘆之意。<r/

  “師兄,閑云武尊真的將氣運金光分給了文琛?助他成就了氣運至寶?還有傲蓮峰許究,果真已經穩固了半步元神境的修為?”<r/

  問話之人是熾蓮峰上另外一位元神境修士,此人姓龔名晁,號清輝道人,乃是與閻覆水、文琛同輩的人物,一座峰上兩位元神境,這才是熾蓮峰能夠成為諸峰之首的倚仗。<r/

  閻覆水看了龔晁一眼,眼神又在下手處另外兩個女修臉上掃過,而后才點頭道“你等不必懷疑,此乃文師弟親自傳回的訊息,你們也都知道,想讓文師弟說假話怕是比殺他還難。”<r/

  “嗯,文師兄自然不會虛言,既如此,這對本宗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卻不知師兄因何沉吟不決,我等此時是否應該安排迎接的事宜了?”龔晁又道。<r/

  此時一個坐在龔晁對面的女修輕咳了一聲,開口道“按說此人能夠激發人道氣運,身份自然確認無疑,只是那蒼山福地素來荒僻,如何出得了這樣一位?<r/

  聽閻師兄方才的描述,那閑云子的修為定然要在文師兄之上,只是——這可能嗎?<r/

  再有,便是換成你我,若有氣運金光在前,怕也要欣然吸納的,而他卻能夠淡然棄之,此等定力,師妹我是自嘆弗如,不過他這般極力交好文師兄,又對許究青眼有加,就不嫌太過了嗎?這其中”<r/

  說話的女修是蓮隱宗內唯一不是出自三座隱峰的元神境修士,此人復姓百里,名塵舒,道號清樂,是幾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她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r/

  “哼!那閑云子的做派倒是與本尊的想法不謀而合,依靠氣運、外物,如何比得上謹守本心始終不悔?閻覆水,人是你命人去請的,怎地此時反倒猶疑不決了?”<r/

  冷冰冰的話語傳遍整個大殿,聲音正出自一名身著素白蓮衣,衣衫之上繡著朵朵碧色蓮花的女修之口,那女修懷抱一柄法劍,面上遮著輕紗,身姿婀娜起伏,眼神中卻透著寒泉一般的漠然神光。<r/

  見她直呼宗主名諱,龔晁臉上立時露出不忿的神情,不過終究沒有出言頂撞,百里塵舒適時地閉上嘴巴,扮起了木雕泥塑,只有宗主閻覆水面色不變,言道“花師姐說的不錯,人都已經請來了,自然是要先見上一見的,該有的禮儀也不可缺少。”<r/

  見閻覆水如此說,那名花姓女修點了點頭,又把眼睛看向龔晁,森然道“怎么?你不服我?也好,本尊百年未曾出手,今日道心起伏,正好借戰壓制,龔晁,你敢隨我來嗎?”<r/

  龔晁聞言勃然大怒!正要起身時,卻聽閻覆水當先道“花醉月,客人將至,還是少些爭端才是,況且其余四大宗門各有使者駕臨,莫要平白被人輕看。<r/

  再者,你若真想借著爭斗來壓制道心中的燥意,到時稱量一下那位閑云武尊便是,不必盯著自家人不放!”<r/

  閻覆水這一句說的斬釘截鐵,大殿中的氣氛立時緊張了起來,名為花醉月的逸蓮峰女修周身氣機一綻,眼底也泛起了一陣寒芒,不過最終還是壓制了下去,哼了一聲,不再言語。<r/

  此時陳景云正在肆無忌憚的以神念詳察沿途所遇宗門的實力,見其中再沒有如文琛這般修為的修士,即便有幾個出彩些的,也不過與許究相差仿佛,不由感慨出聲“文老哥,我有一事不明,還請解惑。”<r/

  “閑云老弟有話快說,我定知無不言!”<r/

  文琛見陳景云不再流連腳下的美景,而是有話相詢,立時丟掉手中的酒杯,讓陳景云快說,他方才又被紀煙嵐邀著喝了幾杯靈劍,此時正難受的厲害。<r/

  “我觀這中州之地處處寶山更兼靈氣濃郁,按理應該能者輩出才是,可是我方才一番詳察之下,發現那些所遇的宗門之中并沒有什么同輩高人,這卻是何故呢?”<r/

  聽得陳景云這一問,文琛“噗!”的一下便噴出了剛入口的靈茶,紀煙嵐與遠處的許究也是一臉的古怪表情。<r/

  “我說閑云老弟呀!你以為是隨便哪個宗門都能出一兩位元神境的大能嗎?這其中不但涉及機緣、氣運,還要加上宗門底蘊、渡劫靈寶,我蓮隱宗身為北荒五大宗主之一,也才只出了五位元神境!<r/

  還有許究那小子,若非得你看重,賜予了氣運金光,他此生能否有幸渡那元神境天劫還在兩說呢!”<r/

  陳景云聞言點了點頭,不理文琛古怪的語氣,又道“小弟修行至今,總感覺元神境并非修行的終點,想來古籍之中所載的天人之說該是真的,你們蓮隱宗內可有這樣的前輩?若有的話,我自當前去請益。”<r/

  文琛見陳景云問起了這個,左右掃量了一眼,探手把立在遠處的許究給攝了過來,再布下一道結界將四人罩在其中,這才正色道<r/

  “閑云老弟只說對了一半,元神境是否為吾輩的修行終點我也不得而知,不過據我妙蓮峰前輩暗中講述,萬年之前三族中確實出過幾位天人境修者。<r/

  唉!彼時正值修真者逐漸沒落、修仙者將要崛起之時,那幾位天人境修士的修為的確要超出元神境不少,是以成了三族爭斗中的主力,待到那幾位相繼隕落之后,修真者也就徹底的一蹶不振了。<r/

  而這其中還涉及到了五大宗門中一些前輩高人的秘隱,這里我倒不便詳說,你日后少不得與各宗之人交往,切記莫要在天機閣修士面前提及天人境之事,此為禁忌!”<r/

  聽出了文琛言語中的關心之意,陳景云含笑點頭,聞歌知雅意,想來萬年前那場三族大戰的背后定然隱藏著幾只黑手,不過即便想要深究,也絕不應是此時。<r/

  便在此時,陳景云靈臺之中忽地生出了一絲警兆,不過轉瞬又消失不見,略一思量便想明白了個大概,心道“該是蓮隱宗內有人想要稱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不過只要自己一天沒露殺心、一天便是蓮隱宗的座上賓,呵呵!元神境大能啊!早就想較量一番了!”<r/

  于是在謝過了文琛的提醒之后,話鋒一轉,又開始打聽起蓮隱宗其余四位元神境修士的底細。<r/

  文琛年老成精,知道陳景云這是在未雨綢繆,他與陳景云本就一見如故,而今又受了氣運金光這樣的厚禮,更兼兩人還約定一同鉆研丹道藥理,是以絕不容許有人落了陳景云的顏面,于是交談之時早把蓮隱宗其余四為元神境大能的根底說了個底兒掉<r/

  遮天蓮臺即便再是放緩速度,但也不是尋常修士的遁光可比,一個時辰之后,蓮隱宗終于遙遙在望。<r/

  附身下望,神念所及之處皆為天地鐘愛之靈秀,一百零八座以蓮命名的奇峰環疊分布,占據了方圓不下五百里的廣闊地域,三座隱峰好似蓮臺一般被層層葉瓣拱衛其中,最后組成了一朵諾大的青色蓮花,臥在了這天地之間。<r/

  隨著遮天蓮臺的不斷靠近,蓮隱宗的天罡地煞大陣隨之顯出了一道門戶,數百座浮空仙島之上也跟著傳出了鐘磬鼓樂之聲,一時仙音大作、天地和鳴,瑤草琪花、香芝靈穗搖曳生資迎佳客,靈禽白羽、青鸞彩鳳迎風起舞獻禮忙!<r/

  待到蓮心宮闕、珍寶樓閣盡皆大放明光之時,陳景云腳下的遮天蓮臺轟然四散,只余一座核心處的蓮臺輕飄飄落向了熾蓮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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