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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節 竟是三絕底蘊深

  許究見陳景云問話的時候眼中隱有精芒閃現,當下心中一驚,暗道:“不知這閑云武尊打聽逸蓮峰修士所為何事?”

  不過許究可不打算探聽緣由,更不會去刻意隱瞞,逸蓮峰在宗門之中地位超然又如何?比起自己的性命,些許消息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開口答道:“武尊提到的定是鄙宗的逸蓮峰修士無疑,逸蓮峰在外界雖然名聲不顯,但在本宗之中卻是位列三絕的所在,其地位遠超三十六正峰、七十二奇峰,乃是真正的宗門核心。”

  之后也不用陳景云再問,許究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蓮隱宗的大致情形分說了個明白。

  北荒中州廣大富饒,亙古以來就是人族修行者的樂土,而傳承綿延了不下數萬年的蓮隱宗因為鎮守中州之南,是以占盡了一方物華天寶之地。

  山門之中有正峰三十六座、奇峰七十二座,諸峰好似蓮瓣一般錯落有致且奇正相合,恰好形似一朵蓮花。

  更有蓮隱宗前輩高人依著地勢布下了一道天罡地煞大陣,此陣比之布在中州邊境的十八座周天星斗大陣亦是不遑多讓,這也是蓮隱宗之所以能夠位列五大宗門的倚仗之一。

  而蓮隱宗山門最核心處又有熾蓮、妙蓮和逸蓮三座隱峰,更有數百座浮空仙島好似蓮蕊一般拱衛其上,陳景云方才所問的身著素白仙衣、衣衫上繡著碧色蓮花的修士必定出自逸蓮峰無疑,因為整個蓮隱宗內絕無第二家會有這般裝束,就連稍稍相似的都沒有。

  “哦?既然逸蓮峰位列蓮隱峰三絕,想必會有不少驚世的秘法和出彩的人物吧?你可撿厲害的說與我聽。”陳景云淺酌一口之后插言道。

  聽了陳景云的問話,許究不由瞳仁畏縮,暗道:“前日曾聽紀煙嵐提起,說這位閑云武尊少時離宗、數年前方歸,按理不該對逸蓮峰有這么大的興趣才對,莫非他在域外時曾與該峰外出游歷的修士有過交集?

  嘿!若真是如此,以逸蓮峰那些女修的處事之法,想必當時的場面一定不太好看!”

  如此想著,許究心中不禁泛起幸災樂禍之意,說都說了,也不怕再多透露一些,于是接著道:

  “說到厲害手段,自然不能不提及逸蓮峰的鎮峰妙法《太上蓮華經》,此經與熾蓮峰的《紅蓮業火引》、妙蓮峰的《蓮心譜》同為鄙宗的鎮宗大法,別峰向不得傳。

  那《太上蓮華經》玄奇無比,習者可以輕易破境進階,能視諸般瓶頸如無物,更兼威能強大,臨陣之時可觀敵破綻、料敵先機,以太上慧劍斬人識海、滅人神魂,端是厲害萬分!

  不過此法向來只有女子可以修習,是以逸蓮峰每隔幾年就會遴選吸納其余諸峰中資質絕佳的女弟子,各峰雖然不愿卻也只能忍痛割愛,此事在宗門律條上寫的明白,便是宗主也不好出面阻止。”

  許究說到此處,語氣忽地一頓,臉上不自覺的浮起了一抹怨憤之色,不過瞬間就又恢復如常,為作掩飾,便執起案幾上的酒盞,一口飲盡了內中的酒水。

  聶婉娘自然把許究的每一個神情都看在了眼里,見師父沒有趁機接話,她便故作驚喜地道:

  “哎呀!不想世間還有這般只適合女子修煉的玄奇功法!想必許究前輩的晚輩弟子中也有不少被選進了逸蓮峰吧?待到她們修為有成,定然會反哺傲蓮峰的,如此便是皆大歡喜!是吧許前輩?”

  見聶婉娘拿話來點自己,許究的心中又自抽搐了一下,心知自己方才臉上的細微變化已經被人瞧了去,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隱瞞什么,于是放下了酒盞,接著道:

  “仙子莫要試探,且聽我把話說完,《太上蓮華經》雖然強大無比,是北荒之中一等一的絕頂功法,可是卻有一個弊端,便是習此秘法者修出的境界越高,就越會變的忘情絕性!

  那些被遴選進了逸蓮峰的女弟子們初時還好,可是用不了多久,就都會變成性情寡淡之人,對往日的師友再無情意可言,即便與故人相逢于道左,那些原本好好的女娃也都是滿臉的清高和不屑,如此日子一久,已經沒有哪峰修士愿意與倚蓮峰往來了。

  逸蓮峰將這種變化稱之為太上忘情執著于道,我呸!大家又不是傻子,誰看不出其中的貓膩?太上忘情又非無情,看透凡情與不屑凡情豈能等同?它逸蓮峰明明是把妙法傳的偏了,卻因為貪圖速成與威能因此才將錯就錯的!”

  許究嘴上說的義憤填膺,臉上的神情卻不由一黯,傲蓮峰本就人丁單薄,幾年前好不容易培養了幾個出挑的弟子,卻被逸蓮峰把其中的兩名女修全給硬要了去,若是放在以往,全勝時期的許究即便不能將兩名弟子全都保下,但是留下一人還是能的,怎奈......

  “蓮隱宗能夠位列人族五大宗門,果然是底蘊深厚,一名元嬰境修士就能隨口對‘太上忘情’之法進行解說,且還不差多少,想來是得了前輩的福蔭。”

  陳景云聽了許究的話后心中不免生出感慨,他可是在功成八轉、道心鑄成之后才領悟出了“太上忘情實為有情”的道理的。

  平復了一會兒心緒,許究接著道:“至于武尊要問的逸蓮峰有何出彩的人物,這個還真是很難分說,除了一位隱修不出的元神境前輩之外,峰主冷寒晴也已經半只腳踏入了元神境。

  其門下的一十三位親傳盡是元嬰境的修為,卻不知到底誰強誰弱,至于結丹境的弟子具體有多少,外人就更不得而知了,聽聞有幾個女娃修為不錯,已然有了渡劫成嬰的實力,不過具體是誰,卻很難知曉。”

  聽完了許究的講述,再結合乙闕門數年來搜集的情報,陳景云心知對方沒有虛言,示意聶婉娘將靈茶撤去,他自己則抄起了腰間的酒葫蘆,“咕嘟、咕嘟”連灌了幾口之后,才直視許究道:“你今日將宗門秘事盡數說與我聽,就不怕我日后對你蓮隱宗不利嗎?”

  許究聞言一愣,旋即又放輕松了下來,蓮隱宗的強大豈是外人可以揣度的,他方才說的這些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于是正色道:“武尊說笑了,您方才問的我已經盡數告知,不若還是說回正題,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勞動武尊出手相救?”

  盯著許究看了半天,直到將許究看得冷汗直冒,陳景云這才好似有了決斷,抬將一個綠瑩瑩的丹瓶丟了過去,言道:

  “罷了,你這人倒也算得上坦蕩,想必不是奸猾之輩,如此我便救你一救,回去之后將此乙木回天神丹服下,三日后我會施法為你逆天補漏、催發生機,至于代價嘛,事后再說不遲。”言罷便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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