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日后,只見彥玉如的身形從星云結界中掠過,神情有些木訥的向著遠處的遙遠星空疾馳而去。
在浩瀚的星空當中,最終她化作一個小小的白點,徹底消失不見了蹤影。
北河將她記憶中有關于自己的部分,給強行抹除了。
而記憶被抹除,即便是她落在了一些高階修士的手中,要恢復也千難萬難。
這就像是要打碎一件東西極為簡單,可是要將這件被打碎的東西徹底復原,根本不可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彥玉如眼中渾噩逐漸的消失,而后恢復了清明。
浩瀚無垠星空當中疾馳的她腳步一堵,停了下來。
這時彥玉如環顧四周,當看到周圍是一片浩渺無垠的星空后,她的神情頓時變得呆滯起來。
這時她立刻陷入了回憶,而后她就發現她的記憶,停留在她借助噬元十二絕突破修為的那一刻,從那之后就一片模糊。
而且隨著她努力回想,她腦海中還有一種刺痛傳來。
彥玉如神情變得痛苦不堪,當她放棄了回憶,那種刺痛才消失。
“這是怎么回事!”
只聽她宛如喃喃自語的開口。
記憶從她在伏陀山脈中借助噬元十二絕修煉開始,到眼下的部分,竟然不見了。
包括之前的情形,她都完全想不起來。
她只隱隱記得,有一只詭異的豎瞳注視著她,而后一個男子的聲音命令她離開,她便一路趕到了此地。
這其實是因為北河對她施展了幻術,然后將她這個誘餌給放走的原因。
彥玉如驀然轉身看向了后方,而后她就看到了一大片被混沌之氣包裹起來的星修行大陸。
她有一種直覺,她目光中的這片修行大陸,應該就是她成長的地方。
包括她自己在內的無數的元嬰期修士,都渴望掙脫這片修行大陸的束縛,而眼下的她,竟然就這么成功了。
短暫的驚懼之后,她心中被一股狂喜給充斥。
而后她四下一望,就向著某片璀璨的星河疾馳而去。
在浩渺的虛空當中疾馳,是一個極為耗費時間的漫長過程,在此過程中,她可以慢慢的回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一路疾馳的彥玉如并未發現,她身上有一股屬于北河的氣息,隨著她一路疾馳,正在慢慢的變淡消失。
再看這時的北河,目送彥玉如離去后,他并未立刻從星云結界中離開,而是在星云中向著某個方向掠去。
為了小心起見,他要在星云結界中躲一段時間再說,而且離開的時候,還要選擇一個跟彥玉如相隔甚遠的方向。
在星云結界中潛伏的北河,此刻從五光琉璃塔中,取出了一顆黑色珠子。
將其拿在手中后,就聽北河道:“擘古道友,現在北某已經成功從星云結界中穿過了,隨時可以踏入星空。”
“哦如此甚好!”擘古極為欣喜。
“不過為了小心起見,北某要先在星云結界中逗留一段時間再說,這樣的話如果碰到那些人中的某一位,也能立刻原路返回。”
對此擘古極為無語,因為即使有他在,北河依然小心無比,不愿意跟那些人照面。
于是就見他點了點頭,“隨你的便!”
接下來,北河在星云當中不斷的穿梭,一直遁行了兩年的時間。
這么久過去,他感受到他種在彥玉如身上的氣息,已經徹底消失了。
而且在他的氣息徹底消失之前,彥玉如也毫發無損的樣子。
北河原本在彥玉如的丹田中,還種下了三殺血契,但是這東西乃是他的本命精血煉制,彥玉如被抓住,此物若是落在高人手中,難保對方不能憑借著他的精血,追蹤到他的方位。
要知道就連他都能夠借助血引銅燈,以朱子龍的精血找到對方,更不要說域外的高階修士了。
兩年后,北河的身形從星云當中一掠而出,站在了浩瀚無垠的星空當中。
此刻他環顧四望,周圍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隨著他的呼吸,他驚駭的發現,浩渺星空當中,竟然沒有絲毫的靈氣可言。
這讓北河皺起了眉頭,難怪即使是脫離修行大陸,但是在無垠的星空當中跋涉,也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
若是實力不夠,或者是身上沒有足夠的補給,極有可能在無垠的星空當中,將自己耗得油盡燈枯。
而且有意思的是,在虛空當中,他感受到自己的身軀竟然極為輕盈,仿佛沒有什么重量。
饒有興致的感受了一番后,北河將手中的黑色珠子一拋,此物就懸浮在了他的面前。
接著他手掌抬起,體內魔元滾滾注入了手指上的儲物戒。
隨著儲物戒上大片霞光席卷出來,從中有一道橢圓形的球形物體,被北河給祭了出來。
這橢圓形的球形之物,自然就是擘古被封印的肉身了。
北河一把將其上的封印給解開,接著屈指一彈,一顆火球激射了出去。
“咔咔咔…”
火球打在包裹擘古肉身的“蛋殼”上,后者四分五裂,露出了他的肉身。
“擘古道友,現在該你了!”只聽北河道。
他的話音落下后,只見黑色珠子中擘古的神魂雙目一閉。
一時間此地就陷入了寂靜。
此刻的北河表面雖然看似無恙,但是心中的念頭卻轉動了起來。
擘古的肉身可是一具寶體,而在黑色珠子當中,只是擘古的一具分魂,如果他能夠將擘古的分魂給滅了,那么擘古的肉身就能順利落在他的手中。
但是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北河就立刻給否決了。
先不說他能否將擘古的分魂給成功拿下,即使能,擘古的肉身也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其一,擘古的本尊有可能感應到他的肉身。其二,其他不少異族修士也都在尋找擘古。
而不管是那一方,對于如今的他來說,都是無法招惹的存在。
況且擘古的肉身對目前的他來說,沒有什么大用。所以他可不會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來。
就在北河心中打消了這個念頭之際,只聽“嗡”的一聲,從封印擘古神魂的珠子當中,散發出了一股驚人的神魂波動。
“咔嚓!”
下一息,只見黑色珠子就裂開了。
“嗡!”
一股浩瀚的神魂威壓,轟然從蕩開。
“咚咚咚…”
在這股神魂威壓之下,只見北河的腳步踉蹌后退。
抬頭看著正前方擘古的神魂,他臉上滿是震動。
只見這時擘古的神魂,化作了一尊人形怪物的虛影,而這尊虛影跟擘古的肉身一模一樣,就連體積也完全相同。
在感受到這尊虛影的威壓后,北河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同時他也極為慶幸,還好他沒有頭腦一熱,去打擘古神魂的主意。
就在他心中如此想到時,擘古的神魂緩緩向著他的肉身移動而去,最終跟他的肉身重合,融入了其中。
只是十余個呼吸,“唰”的一聲,這位魔道巨擘就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雙紅色的眼眸。
“嘶!”
下一息,一股狂風突然形成,向著擘古的鼻孔鉆去,沒入了他的腹中。
這一吸宛如長鯨溪水,足足持續了常人數十個呼吸的時間,這才停下來。
“咚咚…咚咚…咚咚…”
與此同時,北河聽到了從擘古體內,傳來了一陣強有力的心跳。
“嘿嘿嘿嘿…”
擘古陰冷一笑。
“呼啦!”
而后他蹲坐的身形站了起來,背后一對巨大的肉翅張開,足有二十余丈長。
一股更加讓人色變的威壓,從擘古的身上蕩開,將北河給籠罩。
看著面前的擘古,北河心中極為震撼。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對方一根手指頭都能夠碾死他。
“哈哈哈哈…”
在他的注視下,擘古的冷笑化作了仰天大笑。
笑聲具有一種強悍的穿透力,向著四周蕩漾而去,形成的漣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了百里之外。
好在此地空無一人,不用擔心引起誰的注意。
擘古的笑聲持續了良久才收斂起來,而后他低著頭看向北河,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面對擘古的目光,北河一時間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此刻的他面對擘古,就像當初彥玉如面對他一樣。
而且不知道為何,北河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擘古或許看穿了他心中生出過想要打對方神魂注意的念頭。
甚至說不定擘古等的就是他動手,這樣對方就不用打破誓言,名正言順的對他出手了。
“北小友,相處數百年,今日本座神魂得以跟肉身融合,實在是感激不盡!”就在他心中有些緊張之際,只聽擘古道。
聞言北河松了口氣,含笑道:“哪里哪里,你我二人各取所需而已。”
對此擘古不置可否,“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今日就是你我二人分別之日了。”
“擘古道友這么一說,北某還有些舍不得,感謝這一路走來擘古道友對北某的幫助。”
“就如北小友剛才所說,你我二人各取所需而已,不用謝。另外,想來以北小友的資質跟行事作風,將來你我二人很有可能再見面的,本座倒是很期待呀。”
“呵呵…希望如此吧。”北河打了個哈哈。
“那本座就先行告辭了,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北河向著擘古拱了拱手。
擘古點了點頭,而后只見他抬起手來,修長尖銳的五指一把對著虛空一抓。
“嘶啦”一聲,虛空被他給撕開了一條裂縫,接著他邁步就踏了進去。
隨即北河就看到,那條裂縫迅速的愈合,最終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而此刻的擘古,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蹤影。
北河一驚,而后他也伸出手來,嘗試著用力一撕。
可是在他一撕之下,虛空毫無動靜。
見此他搖了搖頭,在域外的空間結構,可比他所在的那片修行大陸牢固,以他脫凡中期的實力,在域外是無法撕開虛空的。
駐足在原地良久之后,北河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被星云結界籠罩的修行大陸。
這片修行大陸,他生活了數百年,如今終于掙脫束縛出來了。
深深吸了口氣,他轉身看向了正前方諸多璀璨的星河,而后體內魔元鼓動,一路頭也不回的疾馳而去。
從今日開始,他將踏上另外一段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