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宮山洞府中的北河,這一盤坐就是大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內,北河手中牙關緊咬,身軀輕顫著。
在他的身側,那桿巨大的血魂幡矗立在石室中,時刻散發出驚人的陰煞之氣,以供他隨時吸收。
經過這半個月的時間,北河丹田中的血霧,已經被散發出微弱銀芒的黑色火焰,給一寸一寸的逼退,事到如今,此火已經將他整個丹田中的血霧給焚燒干凈,并將那一枚靈光不斷閃爍的血色符文,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
只是那枚血色符文不斷散發出血霧,阻隔黑色火焰的封禁。
不過這般情形只是持續了十余日的時間,從血色符文上散發出來的血霧,終于開始變得稀薄,扎根在丹田中的那枚符文,終于出現了一絲松動。
經過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此刻北河終于睜開了雙眼,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接著陡然張嘴。
從他小腹位置,一個拳頭大小的凸起,順著食道自下而上的迅速游走了上來。
“咻!”
而后從他口中激射而出,懸浮在了石室當中。
仔細一看,此物赫然是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火球,只是在火球的內部,還包裹著一枚血色符文。
在將此物從體內給帶出來后,北河“哇”的一聲,張口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時的他臉色煞白,毫無血色,體內的氣息更是極度萎靡。
雖然他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就將體內的血色符文給成功的逼了出來。
但是在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中,他一直在忍受著火焰焚燒之痛。尤其是這種焚燒之痛,還是在丹田中傳來,無疑還增加了風險跟危機。
畢竟他的元丹就在丹田中,有著被焚毀的可能。
好在北河修煉了真火九煉,對于火焰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火候,所以還不至于讓那種情況發生,并且最終有驚無險,成功將那一枚血色符文從體內給逼了出來。
在吐出一口鮮血后,北河并未第一時間查看黑色火焰中包裹的那枚血色符文,而是雙目一閉。
這時他就感受到,丹田不再被封印,魔元終于可以毫無阻礙的調動了。
雖然他身內的魔元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不過元丹中的魔元卻是極為渾厚,此時宛如潮水一般滾滾涌出,向著他的四肢百脈流淌而去。
“呼…”
北河呼了口氣,他的臉色頃刻間就不再煞白如紙,而是有了一絲紅潤。
不止如此,感受到干涸的身體得到了魔元的滋潤跟補充,他還有一種渾身極為通泰的感覺。
北河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饑餓了良久,需要瘋狂的汲取養分。
不消多時,他元丹中的魔元,就全部流淌到了四肢百脈中。而北河的氣息,也不再萎靡,而是恢復了不少。
北河的動作卻沒有停下,而是運轉了天魔吐納大法。
霎時,只見充斥石室中的陰煞之氣,頓時向著他涌來,繼而被他給煉化吸收。
并且過程中陰煞之氣形成了一個漩渦,北河正好就盤坐在這個漩渦的中心。
讓人驚訝的是,漩渦旋轉的速度在不斷加快,最終形成了一股呼嘯的龍卷。
驚人磅礴的陰煞之氣,洶涌無比的向著北河灌來,盡數沒入了他的體內。
只是北河的身體就像是黑暗的無底洞,來者不拒的吞噬著。
這其實是因為,北河在施展一種天魔吐納大法當中的灌體之法。
用這種灌體之法,可以將滾滾陰煞之氣,簡單粗暴的灌入他的體內,使得他的身體在短時間內,達到一種“撐”的狀態,從而一具打破修為的桎梏,突破修為瓶頸。
其實對于修煉而言,乃是一個循序漸進,穩扎穩打的過程,萬萬不可好高騖遠,甚至是走什么捷徑。
而這灌體之法就是在拔苗助長,完全就是反其道而行。
好在魔修極為強大,尤其是肉身之力,一般情況下來說都遠超自身的境界。
就如尋常的結丹初期魔修,雖然境界只有結丹初期,但是其肉身之力,一般來說都堪比結丹中期甚至是結丹后期修士。
拿北河來說,他這個結丹中期的魔修,肉身之力甚至已經可以跟元嬰期修士硬撼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魔修便創立了這種灌體之法。因為對他們來說,這種拔苗助長的益大于弊。
自從北河得到天魔吐納大法之后,他還從未嘗試過這灌體之法。
因為要用這種灌體之法來突破的話,還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最好是自身的身體狀態,處于極度干渴,灌體之法才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甚至是一蹴而就。
就這樣,北河瘋狂吸收陰煞之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可以看到他之前萎靡的狀態不但徹底恢復了過來,而且他的身軀竟然呈現出了一種暗黑色。
這是因為在他的體內,蓄積了太多的魔元,而這些魔元他根本無法儲存到體內的細胞還有血肉中,此時的他已經處在一種“撐”的狀態。
北河并未停歇,依然在瘋狂吸收著血魂幡散發出來的陰煞之氣。
這一次他花費了偌大的精力,才將丹田中的那枚符文給逼出來,而趁此機會,他便打算施展這灌體之法,來試試他能否因禍得福,突破到了結丹后期。
這般情形又過去了半個月之久,而北河在石室中,便已經盤坐了兩個多月了。
再看此時的他,渾身上下漆黑如墨,一股含而不放的氣息,更是在他的體內醞釀,仿佛隨時都會釋放爆發出來。
“轟!”
突然間,從北河身上毫無征兆的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氣浪,席卷在了整個石室當中。
當這股氣浪蕩開之后,隨之一股結丹后期的威壓彌漫而開。
只見北河漆黑如墨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恢復。
這是因為充斥在他體內多余的魔元,開始融入了他渾身的細胞以及血肉。
突破到了結丹后期,他的肉身能夠蓄積更多的魔元了。
過程中北河依然在運轉天魔吐納大法,吸收著血魂幡中散發出來的陰煞之氣。
只是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他的皮膚就徹底恢復如初。
隨著陰煞之氣被他不斷吞噬,他身上結丹后期的修為波動,越發平穩了。
又是三日過去,他吸收陰煞之氣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
此刻盤膝而坐的北河,一頭黑發無風自動,不消多時,只見他眼皮顫了顫,而后緩緩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
隨之他的一頭黑發也垂落了下來,披散在肩頭。
“嘿嘿…”
只見他嘴角勾起,口中發出了一聲輕笑。
這一次還真是因禍得福了,竟然縮短了數年的時間,就突破到了結丹后期。
思量間北河手掌一翻,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只玉匣,打開后只見在玉匣中有一團血光。
那是一枚被鮮血包裹起來的血色符文,此物正是當初王柔給他種下的。
被他逼出體外后,北河便用自身的精血,將此物給溫養了起來。
王柔既然想要通過此物來追蹤他的下落,那他便打算將計就計,用此物來設計對付此女。
沉吟間北河臉上的笑意便緩緩消失,而是變得有些難看,因為他竟然失算了。
本以為在天舟城中,王柔就不敢拿他如何,所以他才抱著歹毒的心思,將方天古的元嬰給此女送去。
只是現在看來,修士并非都是沒有感情的人,此女于方天古之間,或許便有著濃厚的情意,這也是王柔不計后果報復他的原因。
吸了口氣后,北河將玉匣一蓋,而后將此物收了起來。
如今他不但將血色符文給逼了出來,還成功突破到了結丹后期,是時候想辦法離開這天舟城了。
“篤篤篤…”
就在北河如此想到時,突然間他所在洞府的石門被人敲響。
“嗯?”
北河有些驚訝,因為石門被人敲響這種情況,這些年他租賃在此地還是第一次發生。
尋常情況下,是不可能有人來打擾他的。
最終北河還是站起身來,走出石室后,對著石門打出了數道法決,而后道:“何人!”
“前輩,晚輩乃是地宮山的執事弟子。”門外傳來了一道年輕女子聲音。
北河越發疑惑了,不知道租賃洞府給他的地宮山的人,為何會找上門來。
于是就聽他問到:“何事!”
“啟稟前輩,潮汐已經席卷到了近海,并且快要臨近我天舟城,所以晚輩特意來通知前輩一聲。”
“潮汐?”北河一愣,而后便神色一動,“海獵?”
北河再次對著石門打出了數道法決,在隆隆聲中石門開啟了。
這時他就看到在門外站著一個身著黃色長裙的少女,正恭敬的站立著。
看著這修為不過凝氣期的少女,只聽北河道:“這是怎么回事!”
接下來他就從這少女口中得知,這一次的潮汐跟以往不同,竟然快要席卷到天舟城來了。也就是說,將會有大批的靈獸隨著潮汐之力而來,將天舟城給淹沒。
北河有些無語,看來這海獵他即使想要避開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