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此女發現了,不過北河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就要若無其事的從此女身側走過。
但下一刻這戴著斗篷的女子,就移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位小哥,不知道一路上一直跟著我,是想謀財呢,還是想劫色呢。”此女看著北河開口道。
北河面部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加上他臉上有一層厚厚的偽裝,因此他絲毫不擔心此女會看出他的真容。
他的目的,是想看看此女的廬山真面,只是現在看來似乎不大可能了。
于是就聽他道:“這位小姐,你想多了。”
話音落下后,他便繞過了此女,雙手倒背的向前走去,消失在了此女的視線中。
不過北河沒有發現,當他從此女身旁經過時,此女的鼻子嗅了嗅,而后宛如喃喃自語道:“又是一個煉體士。”
語罷她又輕笑著搖了搖頭,“但似乎才剛入門的樣子,修為還不算高深。”
話音落下,她就轉身離開,亦是消失在了坊市的街頭。
一路行走的北河時刻注意著身后的動靜,之前他發現了那血道女修,不知道此女是不是會起疑心,反跟蹤他。不過他在街頭上假裝閑逛了一陣后,并未發現此女的蹤跡。
看著天色將黑,北河也沒有停留的打算,便一路向著來時的方向行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他轉過街角時,一個矮小的身影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有著一雙三角眼,看起來神情陰翳的老翁。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石臺上,要拍出一套可以困住凝氣期九重修士的七七天斗陣的那位。
而今的此人正迎面向著北河的方向走來,看此人行走的方向,是向著天陣殿而去的。
思量間北河就向著老翁走去,擋在了他的面前。
“嗯?”
當被一個瘦高的人影擋住去路,天陣殿老翁臉色一沉。
“這位師兄,可否借一步說話。”只聽北河道。
“你想說什么直言吧,老夫可沒有什么閑心跟時間浪費。”天陣殿老翁有些不耐煩。
對此北河沒有在意,而是道:“師兄之前在交易會拍賣一套七七天斗陣,只是價格高昂沒有出手成功,不知道師兄可有同等級的殺陣呢。”
老者大感訝然的看了北河一眼,看樣子北河也參與了那一場交易會。并且細看之下,他覺得北河有些眼熟,于是便確信無疑了。
只聽此人道:“同等級的殺陣,那價格是七七天斗陣的數倍之多。”
北河臉色微微抽動,只是在偽裝之下此人并未看出來。
不等他開口,老者便繼續道:“我那七七天斗陣可塑性極強,若是師弟在陣法一道上有一定造詣,只要有合適的布陣器具,并非不能在原本的困陣上,在加上一套殺陣。那時候,就是雙重陣法了。”
“哦?”北河有些震動。
“而且此陣的困敵效果我之前還只是保守估計,真正的威力必然比我說的更大。另外,此陣雖然并非殺陣,但是在陣法之外可以對被困在其中之人隨意出手,而被困之人,則只能被死困在其中。”又聽老者道。
“這…”北河眼中精光一閃。
也就是說,只要被困在了陣法中,那對方就只有挨打的份。真是那樣的話,此陣即便并非殺陣,也差不多了。
但他卻不露聲色的搖了搖頭,“師兄所說就算有道理,但它依然只是一套困陣。另外,我對陣法一道一竅不通,又如何能夠在此陣上加一套殺陣呢。”
老者也知道北河所說有理,只見他臉上浮現了一抹溫怒。他花費了不少的時間跟精力,親手煉制出了這一套布陣材料,結果這一套七七天斗陣卻是無人問津,當真是讓他吐血。
就在老者這般想到時,又聽北河道:“師兄這套陣法不知道可否便宜一點呢。”
“你想要此陣?”老者神色一動。
他現在急需靈石,所以才迫切想要將手中的此陣給出售,眼下的北河對此物感興趣,他倒是有些意外跟驚喜。
“不錯,”北河點頭,并話鋒一轉,“但我手中靈石可不多,所以太貴的話買不起。”
“你有多少靈石?”老翁道。
聞言北河沒有開口,而是伸出了拇指跟食指,比出了一個“八”。
“八千靈石。”老翁臉色鐵青,這個價格賣出去,幾乎還不夠回本。
“不,”北河搖頭,“八十中階靈石。”
“八十中階靈石…”老翁三角眼一瞇,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北河在回到四合小院時,又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回歸的他,手持三尺鐵棍,并恢復了原本的容貌。
這一次前往坊市,可以說他收獲頗豐,不但集齊了煉制鐵甲煉尸的靈藥,手中還多出了一套陣法。另外,他還知道了邪皇石的存在跟價值。
這東西他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寶物,又有著什么用途,竟能對修士有如此大的吸引,就連化元期修士都出手爭搶。
不過首要的任務,還是要先著手制作鐵甲煉尸。
雖然不公山沒有明令禁止宗門弟子不得修煉天尸門的術法,不過北河知道此事最好還是低調一點進行,這可不是什么值得宣揚的事情。所以,他要選一個隱秘一點的地方。
至于隱秘一點的地方,他首先就想起了那王師兄的洞府。
但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來,就被北河個打消了。上次他去了那洞府一趟,就發現當年他離開后,洞府有人來過,他可不想再冒險了。
而要找一個隱秘之地的話,或許只有離開不公山了。否則在宗門眼皮子底下進行此事,暴露的幾率可不小。
“哎…”
北河搖了搖頭,不得已他又要向周香香請假了。但這一次他離開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短則月許,多則三兩個月就能回來。
做出決定后,北河便倒頭就睡。
而他沒有發現,在他剛剛踏入四合小院時,一雙眼睛從一側房間的縫隙中,盯著他所在的房間。直到良久之后,這對注視著他一舉一動的目光,才收了回去。
數日后,北河悄然離開了不公山。他的身形出現在了周國境內,一處人跡罕至山林中的一個山洞內。
這山洞極為隱蔽,他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
這時的北河在山洞里放了好幾塊月光石,用以照明。他手持一大把青色陣旗,隨著法力鼓動注入陣旗中,將一根根陣旗揮手間激射出去。
只聽一陣噗噗聲響,一根根陣旗沒入了兩旁的石壁,還有頭頂以及地面。
當將四十八根陣旗全部激發而出后,北河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根。
這一根陣旗乃是主旗,激發整個陣法用的。
隨著他法力鼓動注入此物中,他手中這一根陣旗體積立刻變大,最終變成了一根三尺大小的三角幡。
在三角幡的頂端,還有十個凹槽,那是用來鑲嵌靈石的。
陣法需要靈石的驅動,而他手中的這套七七天斗陣,每一次的驅動竟然需要十顆中階靈石,這簡直就是一臺吃靈石的機器。
好在如果不激發這套陣法的話,平素里此陣是不會消耗靈石的。
而在一連激發了四十八根陣旗后,北河臉色微白,體內法力消耗極為劇烈。
原本布陣是不需要消耗太多法力的,只是他修為實在是太低了,只有凝氣期二重,因此僅僅是布下一套陣法,都讓他極為吃力。
北河將十顆靈石鑲嵌到了手中的這一根主旗當中,而后深深吸了口氣,體內法力毫無保留的注入了其中,并抓住這一根主旗,猛地一揮。
“嗡!”
在他的動作下,被他擲入石壁中的四十八根陣旗全部震顫了起來,每一根陣旗上都激發了數道青色的絲線,跟相鄰的陣旗相連。
這些絲線相互連接,就組成了一張青色大網,包裹成了一個球形。這時的北河,正處在大網的中間,目光中帶著一抹激動。
接著他手持三尺鐵棍,對著身側的大網猛地一砸。
“鏘!”
當鐵棍斬在大網上,一下子被反彈了回來。
一時間北河腳步踉蹌后退,就連手臂都有些發麻。
見此他眼中的精光更甚,而后大手一揮。
“咻!”
一道黑芒從他袖口中激射了出去,就要從大網的縫隙中鉆過。
不過這時大網青光一閃,照耀在了被北河激發的那柄飛刃上。
又是“鏘”的一聲,飛刃被歪歪斜斜的反彈了回來。
北河伸手一招,此物倒射而回,重新沒入了他的袖口。
至此,北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套陣法看來困敵效果,果然不是吹噓的。
他抓住主旗一揮,四十八根陣旗同時一顫,激發的一根根青色絲線也驟然暗淡下去,整個陣法都歸于了平息的狀態。
而且隨著北河的手指掐動,那四十八根陣旗竟然全都隱匿了下去。
不過這其實只是這些陣旗的顏色變得暗淡了一些而已,讓人很難察覺出。
“呼…”
北河長舒了口氣,就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體內的法力竟然消耗了七七八八。
還好這套陣法是用靈石驅動,如果以法力來驅動,他還真無法將此陣給激發。
搖了搖頭后,他翻手將主旗收起來,而后盤膝而坐,開始恢復起了法力。
良久之后,靜坐的北河睜開了雙眼,這時的他已經恢復了過來。
只見他抓住了腰間一只儲物袋,法力注入其中,倒置著一抖。
“嘭…嘭…”
兩道黑影就從中掠出,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