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鉤鼻男子的身形從十丈之外出現,方一現身,此人看著不遠處依然保持著一掌拍出的落魄女子,神色驚怒無比。
“宗主!”
藥王三人閃身來到了此人身側,看向了那落魄女子,眼中敵意異常明顯。
不止如此,這一刻從不公山的下方,還有另外幾個人影沖天而起,向著鷹鉤鼻男子等人所在掠來,這些都是不公山的幾位殿主跟長老。
“讓她去吧!”
可這時的鷹鉤鼻男子,卻說出了一句讓眾人一驚的話來,沒想到他竟然服軟了。
沒有人比這些殿主跟長老,更了解眼前這位不公山的宗主了。此人有著屠萬人的名號,實力高深,且心狠手辣,一生更是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是一個少有人敢招惹的存在。可以說正是因為有著他,不公山才能跟另外兩大宗門平起平坐。
但是在面對眼前這落魄女子,鷹鉤鼻男子居然選擇服軟,足以看出此女的恐怖之處。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那落魄女子慢慢收回了手掌,亂發下的眼眸瞥了鷹鉤鼻男子一眼。
“我的兒啊…”
此女拖著身子,在暴雨中向著下方不公山掠去,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就在眾人對此女的舉動感到不明所以時,落魄女子已經來到了一座三層閣樓上空。
在這座閣樓內,有數十個童子,這些人是這一次不公山在外尋找到的仙苗。
如今的他們,自然也聽到了之前此女的凄慘啼哭,還有剛才此女一掌拍碎一座山峰時的巨響。這些童子尚未踏入修行,哪里見過這種陣仗,因此各個面色慘白,身軀顫抖著。
“臭小子,你是要跟娘玩捉迷藏嗎,那你就要藏好了,娘來咯…”
半空的落魄女子,此刻看著腳下的閣樓,眼中露出了一抹狡黠之色。
話音剛落,此女身形消失,眨眼就出現在了閣樓某個房間中的一個男童面前,并近在咫尺的盯著這個不過七八歲的童子。
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模樣恐怖的此女,這個唇紅齒白的男童哇哇大哭,就連褲子都濕了。
“不是你!”
落魄女子搖了搖頭,接著身形消失,轉而出現在了隔壁房間中另外一個女童面前。
面對此女,這些普通孩子哪里受得住驚嚇,各個嚎啕大哭。而這一哭一呼百應,轉瞬閣樓中就全是這些童子哭聲。
“不是你!”
又聽落魄女子此女道。
接下來,此女將閣樓中的每一個童子,全部都給檢查了一番,但始終沒有她要找的人。
站在半空的鷹鉤鼻男子等人,面色極為難看,但為首的此人始終沒有動。
“我的兒啊…”
一番尋找無果,落魄女子凄厲聲音回蕩在不公山。
接下來,此女的身形就出現在了不公山的各個角落,有時會鬼魅般站在一些不公山弟子的面前,將這些不公山弟子給嚇得心驚膽戰。
這一刻的北河,依然貼耳在房門前傾聽著外界的一舉一動。
尤其是剛才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還有宛如地震一般的劇烈晃動,讓他心驚肉跳的同時,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我的兒啊…”
突然間那女子凄涼的聲音,響徹在門外。這一次北河聽得尤為清晰,甚至能判斷出來聲音的主人,就在院落中。
“轟!”
下一刻,就是一聲房門被轟開的聲音,而后是一個少女的驚叫。
北河聽出驚叫之人是四合院中叫做梁晶的女弟子,看樣子聲音的主人已經踏入了此女的房間。
“轟!”
片刻間第二扇房門被轟開,又是一道少女的尖叫,他再次判斷出此女是劉茹。
“轟!”
第三扇房門被轟開的聲音響起。
“啊!救命啊!”
許由安殺豬般的慘叫,在北河隔壁傳來。
聽聞此聲,北河臉色大變,這一刻他手持鐵棍,想也不想的向后退去,做出了一副防備的架勢。
下一刻,應該就輪到他所在的房間了。
“咔嚓!”
一道閃電照亮了夜空。
而借著這一道閃電,北河看到了房門之外,有一個披頭散發的佝僂身影。
“轟!”
下一刻,他所在的房門就轟然打開。
北河只覺得一陣狂風席卷而過,而后就是諸多的雨水打在了他的身上。
并且這時,在他面前多出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渾身被雨水濕透,臉頰被亂發遮掩的女子,就站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北河透過一縷亂發,看到了此女一只冰冷的眼眸。而在跟此女對視的剎那,他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不是你!”
就在他感到口干舌燥之際,只聽眼前的女子開口道。
接著此女身形從他面前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轟隆!”
又是一聲悶雷響起。
這時的北河,終于能夠大口喘息。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動著,心中有一種劫后余生的后怕。
“我的兒啊…你在哪兒啊…”
那女子凄慘的聲音,這時響徹在夜空中,并且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被雷雨聲給淹沒。
再看這一刻的不公山,半空以鷹鉤鼻男子為首,矗立著十余人,全都面向之前那女子消失的地方,各個神色陰沉如水。
“眾弟子聽令,來犯之人已退,好生休息…”
下一息,一道硬朗的聲音,就回蕩在不公山上空,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第二日的不公山,可謂被一場風暴給席卷。
無數的弟子,都在談論著關于昨夜發生的事情。一個面容猙獰的瘋婆子,大鬧不公山,到處尋找她的兒子,最終悻悻而歸。
諸多的不公山長老出手,跟此女大戰了數百回合,就連天陣殿的一座山頭,都被轟塌了。
還有不少剛剛進入不公山的仙苗,受到了極度的驚嚇,正在得到長老們的救治,希望不會在心理產生什么陰影。
在七品堂吃著早飯的北河,這時聽到周圍的同門,口若懸河的談論著。甚至有人不時還手腳并用,繪聲繪色的描述。
“那瘋婆子當時就出現在我的眼前,著實把我給嚇了一跳。”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不遠處,許由安正對著將他圍成一團的幾個藥王殿弟子描述著。平日里本就話多的此人,這一刻講起來更是滔滔不絕。
“諸位師兄弟那是不知道啊,關鍵時刻,我閃身就跟那瘋婆子拉開了距離,面向此人更是處變不驚的質問道‘閣下是誰,焉敢闖我不公山…’”
“許老弟好膽識…”當即有人表態。
另外幾人也對許由安豎起了大拇指。
聽到許由安的吹噓,北河無語的搖了搖頭,這時也吃飽喝足了,站起身來就離開了膳房,今天是他做任務的日子。而這一年來,他從未有過遲到的表現。
膳房跟七品堂之間,有一條樓臺小徑,可以看到兩旁綿延的群山。
在北河途徑此地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在十余里之外的跌宕山脈中,有一片剛剛被大雨洗刷過的黃色大地。
那里原本是一座數百丈高的矮山,只是如今矮山已經不復存在,被夷為了平地,露出了翻新的泥土。
若是仔細的話,還能隱隱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巴掌印,覆蓋在那一片平地上。似乎這座山頭之所以崩塌,便是由這只巨大巴掌印造成的。
看到這一幕的北河,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動。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夜傳來的那道引起地震的巨響,暗道到底需要何等實力,才能一巴掌將一座山峰給拍平。
一念及此,他心中一股熱血被點燃。那是對于強大的實力的一種向往。
足足注視了被夷為平地的山頭良久,他才走進七品堂,在周香香那里領取了天時壺跟清丹液之后,踏入了一間煉丹室,靜等內門的某位師兄師姐的到來。
而一位瘋婆子大鬧不公山的事情,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才逐漸平息下去。在此期間,這件事始終為諸多不公山弟子津津樂道。
又在不公山待了一年的北河,算起來已經在來到此地兩年半了。
這兩年半的時間,對于北河來說就像是彈指一瞬。
他的修為沒有絲毫的增長,依然是凝氣期一重都不到。不過他的容貌,倒是發生了些許改變。比起最初的青澀而言,已經多了一些成熟,成為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至于他氣境武者的境界,因為這兩年來他每日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來修煉,不但是各種武技,就連他的鐵砂掌也沒有落下,加上在不公山的伙食有著靈氣的原因,所以體內的真氣又茁壯了一絲。
只是距離他能夠將這一縷真氣覆蓋全身,成為虛境武者,還差的很遠。不過北河相信,他突破到虛境,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甚至有望能夠在二十年內就突破,成為一位四十歲的虛境武者。
而經過了兩年時間的打探,那位水性楊花的楊師姐,終于給北河帶來了一個他朝思暮想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