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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哄抬那啥價

  看到這一支鳳頭釵,徐林心里有種“這是誰設計的陷阱吧”的感覺。

  徐林覺得這世上不會那么巧,自己遇到一個想要接近的五仙教少女,自己沒想好怎么與其搭話,對方就已經先開口了。結果對方不見了的金釵,轉頭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不是設計好的,又是什么?

  總不能是心想事成,天下一切隨心而動。

  但怎么想都有點不太正常,因為徐林來到這個杭雨鎮完全是心血來潮。誰能猜到他會晚上趕路,在清晨時分來到這個小鎮呢?如果不知道,這一切安排便無從說起。

  “所以,只是巧合吧。”徐林對自己說。

  如果只是巧合,那這支鳳頭釵就不能錯過了。但五百兩銀,徐林是白沙算出的。這金釵可不是純金,而且這么小一支,就算做工精致也不可能價值五百兩白銀。

  再說了,這分明是五仙教的藍晴不小心丟了,被這個家伙撿到了,這會兒想用金釵來騙自己的銀兩來給花魁打賞。徐林就算再有錢十倍,也不會花這種冤枉錢。

  徐林抓起這把金釵,仔細地端詳了一下,然后對張書生說:“聽說只有皇族之人才有資格用龍鳳為飾,這鳳頭釵做工精致,看樣子是皇家之物啊,這位公子莫非是皇親國戚?”

  武朝雖然有規矩,只有皇族才能用龍鳳為飾,但實際上這條沒多少人遵守。但凡富貴人家誰沒點雕龍畫鳳的東西,不管是屏風還是畫卷,又或者金釵刺繡之類的。

  只要不是傻到直接做龍袍玉璽,朝廷基本上是不管的,主要是天下都如此,實在管不過來。

  但這只是默認的規矩,卻不能當眾說,因此徐林這問題,張書生不好接。這金釵是他在路上撿的,原本打算為打賞云歌添點資財。現在拿出來就是為了騙徐林這個外地人一點銀子,騙人可以,將自己坑進去就不行了。

  這旁邊還有別人呢,雖然說是自己的“好朋友”,但同窗之間背后捅兩刀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張書生現在要是為了忽悠徐林而認了,怕就要被同伴們抓住把柄了,鬼知道什么時候會變成自己的索命符。

  因此,這話不好接,張書生之后故作生氣地說:“兄臺要是覺得我騙你,那此事作罷。”

  說完,伸手就要將金釵拿回來,卻聽徐林說:“別著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你若是不信我,哪還有什么好說的?”張書生開始覺得情況有點不對,眼前這個外鄉人似乎不打算將金釵還給他。

  “我原本倒是想信你啊,只是一個帶著家傳之寶來逛青樓,還隨手拿出來給別人抵押五百兩的人,你讓我怎么信呢?”徐林笑道。

  此言一出,這位張書生就明白這次是徹底栽了。只是不明白,自己就拿個金釵出來,他怎么就能瞬間想到這么多。但張書生決定打死不認,反正就三兩句話的事情,這外鄉人就算知道自己騙他又能如何,單憑這幾句話難道還能告官不成。

  這張書生有一句是實話,他家里是有人當官的,這個關系是真沒吹牛。正因為這個背景,所以他有恃無恐。

  徐林看這個書生要將金釵拿回去,便對他說:“可別著急啊,你之前不是說了,要幫我打聽一下朝廷針對江湖人士的新法么。”

  “你不是不信我?”張書生問道。

  “當然是不信的,但現在不是有抵押了嗎?你去給我打聽到我想要的消息,而且我則保證不會將你的事告訴這支金釵的主人。”

  “你認識…”張書生驚訝之下說漏了嘴,但馬上改口說:“跟你說話真是有辱斯文,告辭!”

  這是嚇得連金釵都不打算要回來了,只想馬上離開徐林的身邊。然而他卻發現雙腿像是突然失去了知覺,竟然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這上半身一用力,差點沒讓自己摔倒在地。

  徐林伸出手扶了張書生一下,讓他重新坐穩,對他說:“來都來了,怎么著急著走呢?”

  張書生知道武林人士都有武功在身,他自己也練過養氣術,但竟然能夠在悄無聲息之中將自己定住,這種武功實在駭人聽聞。若是江湖人都有這種絕藝,那就怪不得朝廷要立新法壓制武林了。

  張書生雖然年少輕狂,但卻不是蠢人。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沒敢將自己的家世拿出來壓人。

  所謂咫尺之間人盡敵國,就算他是一國之君,如今他與徐林只有咫尺距離,整個武朝的軍隊做自己后盾都沒用,對方一動指頭自己就要死了。

  深呼吸幾次,這位書生就開始莫運養氣術。養氣術并沒有多少與人爭斗的威力,但對于培養威嚴和平復心情倒是有非常不錯的效果,也因此成為武朝官場必修之術。

  為官者講究威嚴,也要寵辱不驚,養氣術不練到一定境界,連升遷都會受到影響。

  徐林看到這書生這么快冷靜下來,倒也有幾分贊賞。兩人表面上看來聊得投契,推杯換盞吃得不亦樂乎。這玉珍樓大廚的本事確實不少,送上了的酒菜相當精致,味道僅次于兆陽王府送過來的那位名廚了。

  徐林吃得很快,練武之人本來就吃得多,不一會兒就將酒菜都吃光。張書生也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變成慢慢習慣,反正眼前這人似乎沒有殺人的意思,就順著他的心意先虛與委蛇。

  徐林一邊吃一邊跟他聊天,倒是打聽出來不少消息。這書生名叫張琪,他爹是諫議大夫張洪,從三品的官職,卻是在京城當差跟地方官員相比自然高出一個品級。

  張琪正準備今年的科考,若是能入三甲,那等幾年就能混個六部侍郎,運氣好一點的,直接成為一縣之長也有可能。

  至于張琪之前說的總督府要對武林人士嚴加管理,倒不全是假的。徐林以為朝廷的人要徹查空桑派被滅之事是針對自己,實際上整個天南行省都在試行新政。

  之前朝廷不想管的事情謝光熙要管,朝廷不敢管的事情謝光熙也要管,天南行省將會實行禁武令。再也沒有江湖人與普通百姓之間的區別,任何門派都不得再像之前那樣恣意爭斗隨便殺人。

  這個做法,其實就等于與整個武林為敵了,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你這不好好考科舉,花這么多冤枉錢來捧一個花魁,難道你那諫議大夫的爹不怪你?”徐林好奇問道。

  “熊大俠言重了,你我都是男子,所謂食色性也,這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云歌姑娘身世可憐,才貌俱佳,確實不應該淪落在這風塵之地。”張琪說。

  “讓我猜猜,這位云歌姑娘大概是父母雙亡,然后被親戚賣入青樓之中吧?”徐林問道。

  “熊大俠你也知道云歌姑娘的身世?!”張琪驚訝地說。

  “呵呵,那這位云歌姑娘當然也是才藝高絕,而且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只不過是迫于老鴇的威脅,這才不得不登臺獻藝,將自己清白之軀供人拍賣,對吧?”徐林又問道。

  “不錯不錯,原來熊大俠也是同道中人。早知如此,在下也不用白費唇舌,今日我們幾個朋友湊了一些錢財,就是要保住云歌姑娘的清白。只是我們一共才湊了一千五百多兩銀。以云歌姑娘的身價,怕是至少兩千白銀才夠。還請熊大俠慷慨解囊,助我們一臂之力。”張琪興奮地說。

  “不,我根本不認識這位云歌姑娘,只不過這種身世的女子,世上多到數不過來,空桑山那邊的風塵女子十個有九個都是這種凄慘身世,剩下一個可能會更慘一點。”

  “這…怎么會?”張琪對徐林的話感到十分意外。

  “有什么不會?之前天南行省外有蠻族肆虐,內有貪官污吏橫行,流離失所痛失雙親的嬰孩不知道多少,如今官道兩旁還有數不盡的尸骨。張公子生于官宦之家,自然是不懂這些民間疾苦。這位云歌姑娘的身世,在我看來,只是尋常而已。至于你說這位云歌姑娘的才藝,我粗人一個,不懂這些,所以你就別想讓我出錢了。”

  徐林將杯中酒飲盡,吃飽喝足,徐林就想要找個地方歇息一番,等到睡醒了好繼續趕路。

  只是剛要起身,卻聽到一陣悠揚琴聲響起。徐林不懂音樂,但也覺得這琴聲像是清泉流響,聽得身心舒暢。原本已經站了起來,最后還是坐會到座位上。

  張琪一看徐林的表現,連忙說:“這就是云歌姑娘成名的流水之曲。”

  這書生還想著讓徐林出錢呢。

  錢徐林肯定是不會出的,要是讓徐玥知道自己花幾千兩去捧一個花魁,哪怕她再大度再賢惠,都要拔劍相向了吧。

  云歌姑娘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先聲奪人的手段確實不錯,一曲之后讓眾人聽得如此如醉。

  接下來,云歌姑娘還沒出場,一個個手捧花籃的侍女已經排著隊走了出來,想著各個大廳和包廂走去。這流程徐林倒是知道,捧花魁雖然是靠的財力,但不好做得太過露骨,所以等下喊價的時候不會說誰誰誰多少兩銀。

  所以,這些捧花魁的人就要買花來競投,這些鮮花,一支十兩銀,一百支就是一千兩。

  等到云歌姑娘獻藝完畢,就會有人負責報數。哪位達官貴人獻花多少朵,這樣聽起來便顯得文雅許多。

  在徐林看來這就是立牌坊,聽起來少了銅臭味,實際上心里的齷蹉半點沒變。

  坐都坐到現在了,徐林也不介意再看一場好戲,看看這位云歌姑娘究竟價值多少,也算是開開眼界了。

  張琪他們幾個也開始買花,說起來現在買的花,就算等下沒能競投成功,這錢也是不退的。所以,很有可能扔一千兩下去,只能看著云歌姑娘與別人進了房間,自己是人財兩空。

  但張琪這群書生似乎毫不在意,一千五百兩銀全部換成了鮮花。然后萬分期待地望向大廳,等這那位云歌姑娘出現。

  只是,沒等那位云歌姑娘真正出現,突然間就聽到了二樓的位置傳來一聲破了音的吶喊:“貴客姬茶公子,獻花五百朵!”

  這表演都沒開始,就有人送花了?

  徐林也是驚訝,五百朵就是五千兩,張琪他們不是估計云歌姑娘就值兩千兩嗎?這怎么一開始就給翻了倍?

  眾人都被這大手筆給嚇傻了,這姬茶是誰?杭雨鎮里沒聽過這樣一位貴人啊,能夠隨手拿出五千兩來捧花魁的,不可能是寂寂無聞之輩啊。

  徐林隱約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但一下子想不起來。但他已經沒時間思考了,因為下一刻,還是二樓,又傳來一聲吶喊:“貴客孔凡公子,獻花一千朵!”

  又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而且這次喊的是一萬兩銀!

  這個數字,不僅僅出乎張琪的意料之外,甚至連舉辦這次競投的玉珍樓都沒想到。已經有不少人竊竊私語,懷疑這姬茶跟孔凡兩人是不是玉珍樓推出來的托,亂抬價騙別人的錢。

  可是,當托也不是這么當的啊,云歌的身家大家多少心里有數,哪里是這么胡亂喊價就能騙得了人的?

  眾人議論紛紛,但樓上兩位卻沒有半點住手的意思。那位姬茶像是要跟孔凡較勁似的,又加了一千朵。

  一萬五千兩,花在京城里面給那些名妓贖身都夠了,怎么可能出現在天南行省這種偏遠之地?

  姬茶喊出這個天價之后,那位孔凡似乎是猶豫了好久,最后才弱弱地加了一百朵。

  一千六百朵,就是一萬六千兩銀,這么多銀兩扔出去,卻連花魁的臉都沒見著。

  徐林這會兒也終于想起來,姬茶不就是一個被自己坑了的玩家么。這位玩家竟然這么有錢?

  不對,那位孔凡肯定也是另外一個玩家。

  應該問,玩家全部都這么有錢嗎?

  就算你們有錢,也不是這么玩的啊,這不是哄抬那什么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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