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蘭堡酒莊,當何海東到來時,已是晚上。
“你好,榜爺。”何海東放下行李就給了彭渤一個擁抱,就在他與海茵薇握手時,他瞅見了從沙發上站起來的范志義,臉色馬上一變,雖然彭渤早已知會過他,范志義也要來。
范志義的臉上也是一臉嚴肅,可是他還是站了起來,朝何海東伸出手來,二人勉強地一握手,又各自坐開。
海茵薇不明就里,可是彭渤卻暗笑,何海東與范志義作為近代中國足壇的兩位大佬級人物,就像金庸小說里的南慕容、北喬峰一樣,成為一代人的經典記憶。
他們一個在前場摧城拔寨,被稱為何氏妖刀;一個在后場穩如鐵閘,被稱為范大將軍,都曾是中國國家隊不可或缺的中堅。
在金庸小說里,絕世高手之間肯定要有一點恩怨情仇的故事,而何海東與范志義亦是如此 無論是什么版本,兩個人的恩怨似乎都起于錢,在那個人人都想賺大錢的時代,錢真的改變了很多東西。
那時,中國足球還沒有開啟職業化進程,球員的腰包也還沒有鼓起來,這也使人不難理解,為何二人會由此生出嫌隙。
此后的國奧隊比賽上,范志義作為后防核心和場上隊長,在比賽中對誰都可以大喊大叫,唯有何海東從不鳥他,何海東似乎永遠都在踢自己的足球。
“十強賽了,國足能否出線在此一舉,”彭渤親自給二人倒上自已莊園的起泡酒,“這事本來跟我沒關系,可是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想你們和好,一起踢進世界杯。”
何海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范志義卻只喝了一口,“我明確表態,十強賽我是一定要參加的。”說完這句話,他才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別人回不回來,不管我的事,我踢我的球,何況,我現在還沒進國家隊。”何海東情緒很大,自已抓起酒瓶,自顧自倒酒。
“這我來解決,”彭渤照顧他的情緒,他知道,二人心結很深,何海東甚至跟當時的國足領隊朱和元說過“有范志義在,我就不去國家隊報道”這類的話,“但我現在就問你一句,真正到了世界杯的賽場,你為誰踢球?”
何海東沒有猶豫,“當然是中國。
“好,范哥也是代表中國踢球,我不要求你們場下是朋友,我只需要你們在場上是戰友。”彭渤又給二人倒滿酒,自已也舉起了杯子。
“我知道你要問但沒有問出來的問題。我可以這樣跟你說,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過去你們之間可能是有些問題,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海東哥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前鋒,他的性格可能更內向一些,不太善于表達。我想只要兩人有溝通就不會有問題了。”
他見二人不答話,自已笑著把酒喝掉,“東哥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范哥也是孩子的父親,你們都是為人父為人夫的人了,可以說你們現在比以前成熟了許多。而且你們兩個人在各個方面都是不同的,他踢前鋒你踢后衛,你在國內他在國外,你們之間并不存在利益沖突。”
“…我們更知道在這個時候該做什么,只有你們緊緊地團結在一起,中國隊才有可能沖進世界杯。”
“為了進世界杯,我沒意見。”范志義再次喝干了杯里的酒,他很給彭渤面子,二人接觸也較多,而何海東是因為在滬海有生意上的事找過彭渤,二人才有接觸。
“我也沒意見,”何海東馬上道,“可是我現在不在國家隊,彭總,說這一切有意義嗎?”
“那你想進國家隊嗎?”彭渤問道。
“不是我想進就能進的,這決定權不在我。”何海東很無奈,“我也曾想過,就是爬也要爬到世界杯的賽場上…”
彭渤卻打斷他,“只要有你這句話,這酒就沒白喝,你進國家隊的事,我來解決…明天就解決,你不要急,你到滬海,嗯,錄個節目…”
“那只要讓我進國家隊,”何海東大聲道,“我與志義一起,什么巴西阿根廷,我早就想跟他過過招…”
彭渤笑了,三個杯子碰在一起,他看著不年輕的二人,世界杯結束后,二人因年齡關系都先后退出了國家隊,直至退役,很少再有交集,從此中國足球再無大佬!
澎渤傳媒,何海東一身球衣球服,端正地坐在陳晨跟前。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我們《澎渤體育》的節目。從這個星期開始,在每個星期四的晚上,對于廣大體育迷朋友來說,將有一個特別的節日,您在每個星期的這一天可以在電視機前度過您自己難忘而愉快的半個小時。”
陳晨的形象很清新,在全國體育節目的一眾老男人主持人當中,這么一個清新形象的體育節目女主持人,彭渤相信很快會吸引老爺們們的關注。
可是下面幾乎沒有讓陳晨提問,何海東的炮聲就再也降不下來。
“我一直在強調,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如果在國家需要我的時候,我義無反顧。”
“97年十強賽的時候,有發著高燒上場比賽的嗎?大家可以翻翻當時的記錄,最后怎么樣呢?但是如果老是這樣,因為沒有好的規矩,單靠一個人上場去拼是沒有用的。他改變不了整個的足球的命運。我想大家應該好好反思一下。”
“…至于說我跟米盧的關系我都不愿意說。他有他的做法。我想事實會給大家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不知道所有的世界上最大牌的教練都是怎么工作的。我有些自己的看法,我想問一下,就是所有世界上,可能大家會說,米盧怎么大牌,卡佩羅怎么大牌,弗格森怎么回事,我就想問問所有的這些大牌教練,他們都是這么做的嗎?
我想一個教練,所有歐洲比較知名的俱樂部,知名的教練,我想當他帶一個國家隊的時候,如任命埃里克森的時候,或者是任命弗格森的時候,我堅信他會帶他的助手來的,他的執行教練,他的體能教練,如果允許,我想他還會帶著他的營養師,配備一些他的醫生。但是米盧沒有,來了一個人,背著個包,就這樣來了。
還有一點,所有的歐洲的大牌教練,都是這么安排訓練的嗎?都是這樣早晨7:30起床嗎?完了一天的工作都是這樣的嗎?訓練,打打網球,完了一周,一個月,半個月,半年的訓練計劃,有沒有呢?會不會變呢?這不是我一個人看法,可以問問所有國家隊的隊員,…”
“彭總,這,這,”另一間屋子里,顯示前,陸庚申似乎猶豫了,“這節目能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