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谷內。
范北正在一片白楊林里,督促著大白,讓它練功。
練的功法,自然就是如何進出靈質世界。
在林中青的帶動下,氣氛已經不知不覺間緊張起來,他同樣要做好撤退的準備。
雖然十分無奈,但沒有辦法,實際上在林中青打跑那個流放者時,范北就預見到會有這一天,敵人是未知的,而且肯定是強大的。
雖然還不知道何時出現,但未雨綢繆總是不會錯的。
“主人,我學不會,太難了,練不會。”大白躺在地上,撫摸著自己的白肚皮,做出無賴狀。
“學不會的話,壞蛋打來,主人就沒法帶你走了。”范北無奈道。
“啊,我們要是走的話,那小綠姐姐怎么辦?”大白一下緊張起來,它竟然沒有擔心自己走不掉,很顯然,它其實很有自信學會的。
“你要是好好學,學會后,就可以用你統哥給你的空間,帶著她一起走。”范北循循善誘。
別的系統宿主,可不用他這樣費心。
“可是我那空間才1米高,站不下人。小綠姐姐要是縮一下還是能進去的,畢竟她比較瘦。”大白掰著爪子算計道。
“我給你點支援,擴大一些,222,8個立方吧,正好多花700萬。”范北肉疼道。
“那好,主人我這就好好練。”大白咬牙堅持,將身體慢慢虛化,對它來說,這種違背本性的體驗,絕對是不舒服的。
畢竟它不是人,對這種虛化的感受十分不適應。相反,人可以通過想象力,極大地減少這種不適應感。
晚上,頑石商會里。
林小綠聽到大白的話后,將它抱在懷里,久久沒有說話。
過一陣,她終于下定決心,去二樓找林中石。
剛剛走近林中石的房間,就聽到兩人的說話聲。
“侯姑娘,不必如此客氣,特意送來夜宵,林某真是受之有愧。”
“沒什么,石大哥,我為你做這些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小裱砸,真是不知羞恥,我從來就不會說這樣的話!
林小綠恨恨地想著。
難道,這就是石頭哥哥喜歡對方的原因?
真是世風日下啊!
她幾步上前,將門一下推開,臉上掛著冷笑。
“咦,小綠,這么晚來找我,有事么?”林中石抬起頭,詫異道。
“哼,我來找你可是有正事的,不像某個女人,有事沒事獻殷勤…”她撇著嘴說著。
侯覺覺只是昂著頭,沒有理會對方,敗犬而已,不值得與之爭吵,反而會損害了自己的形象。
“有什么事?”林中石知道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溫和道。
林小綠沒有說話,只是斜了一眼侯覺覺。
“那好,你們聊,不要工作的太晚,容易有黑眼圈。”侯覺覺十分大度地說著,然后推門出去。
“哼,”林小綠瞪著對方背影遠去,然后道,“事情不好了,我聽大白說,它和它的主人,正準備逃離這個星球。”
“逃離么?”林中石突然嘆了口氣,就像沒有出乎意料一般,“又要逃了,我們一直都在逃,但逃到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
“哎呀,石頭哥哥,我聽大白說,這次很危險,它還是靠它主人才能逃走,我們也趕緊做準備吧,它說了,它還可以帶上幾個人,只是要擁擠一點。”林小綠捏著衣角說著。
“帶上幾個人,能帶多少人?”林中石轉過頭,看著窗外的點點熒光說著。
“擠一擠,能帶三五個人,要是再費力一點,能帶個,”林小綠急切地說著,“將林曉虹姐姐算上,我們還能再帶5個人走。”
“算了,姐姐那邊應該也有安排。”林中石生出一股疲憊之感,剛剛這兩個月,是他這些年過得最充實的兩個月。
安排生產,撫慰人心,交往朋友…一樣樣的事,他都做得井井有條,得到眾人一致稱贊。
不然的話,侯覺覺也不會覺得他就是可以扶持侯小胖的人。
正如他所說,一直都在逃,從北邊逃到南邊,南邊也不安穩,現在又要逃出地球,逃出地球后,還能再逃到哪兒去?
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一片安靜樂土么?
“你姐姐,她不是很不待見你么?她眼里只有那個神仙,哪里會管我們這些凡人的死活。”林小綠悻悻地說著。
她當然是見過東方一統的,對方的確讓人感到驚艷,難怪林中青這樣的女人,會如此癡心。
只是她很清楚,這樣的人,別說一般女子,就是更高的門第,也配不上,大概只有林中青這樣出類拔萃,世界第一的女人,才能擁有。
“她不是這樣的人,我很了解她,她絕對不甘心孤身逃走,肯定是要帶上一大群人。她享受眾人的目光,如果讓她隱居,簡直是要她的命。”林中石認真道。
林小綠頓時明白過來,對方說的沒錯,林中青就是這樣的女人。
她當即放下心來,喜悅道:“原來石頭哥哥早就打算好了,虧得我還這么操心。”
“嗯,謝謝你了,范兄也是有心了,不好意思明說,拐彎抹角地來幫我,”林中石搖頭笑了笑,“明天,你幫我送他些禮物,表示謝意。”
他當然不知道,范北壓根就沒想過他,還是大白這條狗惦記著林小綠,才附帶有他的事。
“嗯,范先生的確是個好人,都舍得將那么寶貴的功法給他的狗練。”林小綠同樣點頭道。
沒有愛心的人,肯定是做不出這種事的。
“大白不是條凡狗,好在當下有姐姐的庇護,也沒人敢打它的主意。”林中石暗暗下了個決定。
難道真的要逃么?
他不甘心,雖然明知道這樣做最理智,因為很多科學的推測中,如果遇到外星生命,最好的出路就是逃亡。
因為很簡單,敵人能過來你這邊,你卻去不到敵人那里,很顯然是你弱,對方掌握著想不想打,怎么打的主動權,一時輸了,也能回去休息再來,你卻只能被動挨打。
有一個時代可以清晰告訴人們這種情況的演化歷史,那就是大航海時代,土著的下場就是逃,一直逃,逃到殖民者看不上的地盤去。
“可恨!”他突然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墨水都翻了一地,將文件污了一片。
“怎么了,石頭哥哥?”林小綠擔心道,上來就要幫他收拾。
“沒事,你先回去吧,對了,你不要拒絕范兄的好意,畢竟多一條退路也是好的。”林中石吩咐道。
林小綠點點頭,離開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么?
林中石只是看著窗外,卻沒有動手收拾桌子。
他絕不容忍自己總是逃亡,每逃一次,都是痛苦的,要拋棄辛苦積累的產業,辛苦打下的人脈網絡,重頭再來。
雖然這么多兄弟姐妹,都一直不離不棄,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痛苦。
如果沒人跟隨,一個人逃起來其實很輕松的,畢竟欺騙自己是最容易做的事。
這時,他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新的聲音,一個不同于以往的聲音。
“想要守護你的家人么?想要真正的…力量么?”
“又想騙我,給我滾!”
“被邀請者已經默認同意,傳送開始。”
下一刻,林中石就驚恐地看著自己身體逐漸虛化,最后消失在書房內。
書房內,那張墨跡未干的桌子,就那樣孤零零地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