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后沒和高衙內他們一道去吃酒。
臨別之際,陸謙專門看了張子文一眼,張子文則微微點頭。
陸謙這家伙有心機善于鉆營,所以很明顯,他現在表面是高衙內的人,實際是對張子文表忠心。
王思怡有護衛和丫鬟,但張子文仍舊主動送她,她自是也不拒絕。
行走間,王思怡不止一次偷看張子文,時而哼哼唧唧兩聲“妾身的腳好痛”。
送到文峰樓外,張子文想想道:“咱們說好了的三千貫。”
王思怡好不容易有了點感覺,好想看這位俊俏小生一副白馬王子的形象說“搭救小娘子小生義不容辭”什么的。哪知最終等來了這句“三千貫”。
但是想歸想,王思怡也不敢多言,溫柔的一福,“小相公大恩大德思怡沒齒難忘,三千貫會差人送去的。”
張子文微微點頭,“既然答應給錢,就沒啥大恩大德了,不用沒齒難忘。”
王思怡哭笑不得,雖然還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剛剛在一邊密謀什么,但這明顯是某個宰臣的子嗣,這樣的人距離太過遙遠了。
于是王思怡再次一福,“錢會給,但不論如何都不會忘記公子的神勇。”
張子文注視她少頃,其實她這種在風塵掙扎的人也不容易,三千貫的損失興許還是太大了。
便又遲疑著道,“倘若你真要沒齒難忘,那理論上你不給錢,我也不會把你怎么樣。”
王思怡當即變臉,“公子哪怕尊貴也切莫誤會,思怡怎是這樣為了三千貫賤賣自己的人,風塵女子,又怎敢污了公子貴體!”
她像是想歪了導致誤會?
張子文雖然有些臉黑,但也懶得辯解,“隨便你,你真要給我就真會收,就這樣吧。”
王思怡又深深的打量他一眼,再次一福,“就此別過,倘若有緣,思怡很期待能再見公子風采。”
說完轉身走進去,沒聽到他出聲叫住。王思怡又像是有點小失落…
晚間的道觀涼亭中,張懷素看著星空緊縮著眉頭。
今日所遇到的場面很怪,原本并不算大的事,卻就因鬼使神差的遇到了張子文介入,不但讓張懷素大失顏面,還有些非常不妙的感覺。
不妙在哪里暫時又說不清楚?
張懷素對張子文不熟悉,因張康國在京時間不長,且在京期間關于他那傻兒的消息不多。
身邊一個心腹忍不住道,“尊師,咱們是不是遇到白眼狼了?”
“興許吧…但本座又隱約覺得沒那么簡單,那小雜種不僅僅是狼。”張懷素神色變的很古怪。
另一個當家模樣的人道,“對了,唐老六他們收入不錯,上月總計有七千多貫進項。”
另一個當家皮笑肉不笑的道:“還敢提唐老六?他做事很不講究,強制、嚇唬、引導人們多花錢治病的確是咱們手段,但他一月內發生了兩起:騙人治病,最終把人家腿都切了,又沒能力自圓其說,人家告到了開封縣。惹出不小的亂子,若非尊師壓了下去,他還想有業績?怕是殺頭!”
張懷素不是很在意有人腿被切了,不在意這些徒子徒孫搞了多少無法懷孕來求子的婦女,只淡淡的道:“錢不是唯一,本座有些感覺,現在的東京城像是暗藏風雨,這時期都要適當小心些。”
“蔡相公已經掌權,以尊師的人脈和手段,誰能動咱們?”一個當家的很疑惑。
張懷素遲疑很久,冷漠的道,“表面上你說的對。但出現了一個白眼狼后,還和咱們結下了梁子,變數就大了。”
清早推開窗戶感受清新空氣。
園林似的環境優美又寧靜,也不知道小寶搞什么飛機,如同個肉墩似的呼呼大睡,有兩個老鼠從它身邊多次路過,它卻依然睡得著?
這么下去胖子怕是廢了,小老鼠也有大能耐的,物種血統和立場注定了貓和老鼠不可調和,這只是個給孩子看的童話。
“你居然睡得著,給你療傷又給你編制,讓你駐防在我門口,就這么辦事啊?”
張子文和睡夢中的貓聊了兩句,小寶對張子文的聲音自來比較敏感,當即就醒來了。
“嗚——”
見老鼠沒走遠,但這貓體力太差懶得追,便用虎豹雷音隨便警告了一下,老鼠躲起來了。
“好吧這也行…像是你有身貓皮還鎮得住,但你信不信,在這樣下去貓科的公信力被你持續降低,有天老鼠真會反攻倒算的,你會被他們捉走。”
張子文也不能指望這貓做的更多了,張家的貓和人多少帶點康國老爹的尿性,估摸著,老張相爺對駐守國門的禁軍的心態也應該差不多。
小寶總是有點皮,不理會說什么,用舌頭舔舔爪子,又用爪子在臉上抹幾把,過去一團植物下面張口嘴巴,喝了些綠色植物上滴下來的露珠。
又扭頭看看張子文,便屁顛屁顛的走了。張子文雖派這貓駐防窗口,倒是給了個軍營,卻暫時沒提供軍糧。于是它又去廚房自謀出路去了。
“喵~”
沒過了多久小寶狂叫著,一瘸一拐的逃了回來,院子外面還有個姑娘叫罵“再敢來廚房搗亂就打斷狗腿”。
至于她怎么打斷貓的狗腿這事也說不清楚,富安的妹妹就是這么沒文化的。
不用去問也知道,這姑娘就是今早來報道的富安的妹妹。
“知道厲害了不是,叫你少吹牛逼多練武。其他老面孔像是懶惰官僚不想管你,所以我調了新軍駐防廚房,新差上任不止有三把火,還滿腔熱血試圖報效少爺…小寶啊,天下會變的,你該減肥了,貪污太多脂肪在身上遲早要出事。”
張子文自言自語著。
“嗚——”
小寶一副即將造反的樣子對張子文表達著不滿。
待在自己別院和小寶聊天總是感覺很寧靜,張子文喜歡這份感覺,不過很快有人來打破了寧靜。
木訥的四九走來道:“少爺,老爺吩咐您過去,還說不去就打斷…”
四九舍不得說完,果然是一起長大的人。
張子文也不躲,起身道,“走吧,正巧我也想見見老爹,以便再驗證一下他的忍耐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