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最末的是還未成就‘飛天夜叉’的彪子。
他的戰力比三頭河兵強上一層,但又弱于配合無間的豬崽兄弟,只能落于末等。
不過,在諸獸之中,他是除卻三頭河兵以外,唯一可以扯斷黑暗里探出來抓取那一團團青黑真炁手臂的那個。
他亦能以手臂為食,且絲毫不受內蘊魔氣影響。
不需葉玄佛光照耀,他就能自行將魔氣轉化為自身力量。
彪子是第四個可以與黑泥血魔正面交手,而不必擔心被它們周身附帶的黑泥染污的,前三個則是三頭河兵。
其余諸獸與黑泥血魔交手,或似胖虎那般,不等血魔近身,放開火道性光,直接將它們生生燒死;
或似哼哈將兄弟,以法寶對戰,配合各自法門,迂回游斗,若被血魔近身沾染黑泥,立時不成戰力。
葉玄見彪子領著三頭河兵,越戰越勇,戰績亦漸漸超過排名第二的哼哈將兄弟,斬殺了四頭黑泥血魔,于是索性讓它一直留在對岸,配合輪班上陣的諸獸斬殺血魔。
他在后面只管收集神道真炁,偶爾見勢不對,放出佛光驅散黑暗。
這些真炁收集不易,即使有龍鳥印璽與彪子協助,葉玄若稍不留神,就可能被那黑暗里的觸手迅速卷走青黑氣息。
斬殺總共十七頭血魔,硬是有七道真炁被卷走。
這真炁便是苦地人以為的詭秘存在的殘缺性靈,他們沒有龍鳥印璽與彪子,截留這真炁必然更加困難,成功率可能十不存一。
神之序列第九個孔洞里,十道青黑真炁在其中已經完全融合成一點青黑色光,葉玄注意力一投向那點光芒,其具體信息便呈現于他腦海之中。
蜂后女將性靈真炁:十陰帥之蜂后女將的性靈散溢真炁,稍帶些微權柄。萬類生靈服此真炁,靈肉分離,肉殼枯萎,而性靈壯大,有修成陰神之資。
權柄:蟲豕之統——所有蟲豕細碎性靈,皆任由吞吃、奴役。
十陰帥的職責,說好聽些便是管理死亡萬靈,難聽點就是牢獄監工而已,所以蜂后陰帥權柄會是如此,葉玄一點也不驚訝。
這權柄乃是殘缺狀態,不知得收集多少道類似真炁,才能將之補全。
而這真炁,于如今的萬類生靈而言,更是劇毒之物。
雖然介紹里說此真炁可以壯化生靈的性靈,使之具備修成陰神之資,但如今仙道根本不承認陰神的存在,連路都給封死,縱有資質,如何修持?
但它對于云齋倒還有些作用。
云齋已然得了權柄,雖然前途渺茫,但也一步到位成就了河中尉,他得此真炁,亦能強化自身資質,對于神軀也決然不會有絲毫影響。
葉玄把神道真炁與權柄分離成兩個部分,權柄形成一道青黑光點,內中顯化著隱約的蜂后陰帥之形,真炁則化作一縷紫黑之氣,在孔洞內嗖嗖穿梭,極不安分。
他叫來云齋,當即把這道真炁投喂給了對方。
云齋都未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陡然得這一道真炁,立刻有所提升,連忙向葉玄道謝,接著就跳進河里繼續消化那真炁去也。
時下天已亮起,黑暗驟散,河對岸一地的黑泥,隱在暗處的血魔已經不知所蹤。
第一夜的魔潮便算渡過了去。
云齋此時回轉水府,時機也是正好。
葉玄讓豬剛鬣清理外面那些黑泥,回爐煉化,其余諸獸自去玩耍,隨后把彪子與三頭河兵都召喚到了跟前。
彪子的青皮進境稍微加快了些許,葉玄一拳打在其皮膜之上,如擊敗革,大部分力道皆被皮膜卸去。
它最明顯的變化在于周身毛孔里不時溢散縷縷暗紅氣息,氣息繚繞,與周遭晦氣交互轉化,無時不刻地強化彪子整體,進一步塑造其根骨、資質。
僵尸,至兇至邪。
匯集種種污穢之氣,生于其中,尤能自定。
飛天夜叉,更是僵尸中的上層存在,更加邪詭。
葉玄若未有龍鳥印璽,根本不可能把彪子煉成飛天夜叉。
如今彪子經過真炁不斷投喂,儼然已有成長為飛天夜叉的資質。
此中仍要經歷五個層次,赤目、青皮、飛翅、異象、金剛不壞。
待彪子煉成青皮,經過八次枯萎又飽滿自身血肉的過程之后,即可凝成一對骨翅。
這一對骨翅生出,就標志著它正式脫離普通僵尸的序列,邁入飛天夜叉的行列!
然生出骨翅須得歷經八次血肉重塑,此一過程不可謂不兇險!
血肉重塑的關鍵,在于僵尸自身與真炁相合的那顆血肉種子積蓄的力量是否足夠,而靠血肉種子自然積累的力量,根本難以渡過八次血肉重塑的大關。
如此一來,如何為血肉種子補充足夠能量,便成了重中之重。
葉玄最初的思路是多給彪子投喂真炁,積少成多,寧愿讓它凝就青皮,踏入血肉重塑大關晚一些時間,也好過半路出現不可彌補的差錯。
但是龍鳥印璽里的真炁,并不能只供給彪子一人。
這么一來,必然造成真炁供應不足,捉襟見肘的現象。
而今彪子能扯斷那黑暗里的道道觸手,吞噬其以增漲自身血氣,其實也變相地壯化了它的血肉種子,如此再配合葉玄時不時的投喂真炁,就不必發愁將來的血肉重塑,以及真炁的捉襟見肘。
并且,黑暗里的那些觸手,乃由隱秘存在所出。
彪子吃得多了,自然可能會生出更加神異的變化!
“不錯!明晚繼續加油干,多扯幾條觸手來吃!”葉玄拍了拍彪子的肩膀,讓它把一身血氣收攏。
彪子老實照做,聽著葉玄明顯帶著夸贊語氣的言語,那張猙獰的面孔上亦露出一個笑容。
葉玄圍著彪子轉了一圈,比劃了一番身高,嘀咕道:“彪子,你這個頭怎么止不住地往上漲啊,都快丈高了。
太突出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得收著點!”
“哦,哦!”彪子誠惶誠恐地應聲。
但對于如何收住自己的身高,依然沒有絲毫頭緒。
其實待它到了飛翅境,莫說身高,就是形體都能隨意變改,葉玄所言純粹是杞人憂天。
葉玄本想著獎賞彪子一兩件法寶,不過他稍一尋思,飛天夜叉自身就是極端強橫的法寶,給它法寶純粹是畫蛇添足。
如此一來,賞賜點什么就成了問題。
思來想去,他倒有個想法。
不如用五金玄鐵為彪子打造一桿斬馬大刀,似孫悟空的金箍棒那般可大可小,重量趁手。
再為彪子購來一副寶甲,一門刀法。
彪子不適合修持那些精妙入微的劍訣法術,一門直來直去、一往無前的刀法倒適合他這憨而莽的秉性。
念頭一定,葉玄笑逐顏開,同彪子說道:“彪子,你且等上幾日,等過些時日,我為你造幾樣東西,便當做是對你抗御魔潮的獎賞!”
“謝!”彪子聽言亦很高興,一高興嘴上就沒個把門的,“爸爸!”
葉玄臉一黑,揮手把它趕開。
他隨即看向三個河兵。
三頭河兵雖然之后未再吞噬得到神道真炁,但彪子扯落的觸手,它們跟著沾光,分到了不少。
它們的身形越發凝練,連那本來僵硬的臉孔都柔和下來,眼神靈動,似有慧光。
而今河兵的靈智,大概與彪子意識初生時差不多。
饒是如此,亦足夠讓人震驚——它們本來連生出靈智的機會也無,純粹就是工具人一般的存在,而今也有了靈慧。
一點靈慧成形,便有無限增長,近似于人的可能!
不過,鑒于三頭河兵的靈慧還只有那么一點,估計理解自己的言語都極困難,葉玄就沒了與它們交談的興趣,觀察一番后,就令它們繼續制造磚坯。
一整個白日的工作,由此展開。
彪子繼續深挖地基,溝渠兩端只要幾鏟子下去,便能開通。
葉玄把制造建議水閘的事情,交托給了岳云齋。
黑泥血魔在河對岸遺留的黑泥被收集過來,過一遍火塘里的業火之后,由豬剛鬣進行煉化。
哼哈將在領地里四處巡視,也沒閑著。
就連一直滿地撒歡,沒干過正事的大黑馬,如今也被葉玄套上嘴籠子,拉著置放籮筐的板車,在領地里轉悠,收集諸獸撿拾來的小石塊,預備做澆鑄地基的填充之物。
田圃里的諸秧苗、藥草長勢不錯。
毛豆樹栽種的地方,地力亦被煥發,漸漸影響四周。
雖然葉玄灑在周圍的豆兵還未長芽,但另外栽種的藥草未有枯萎的跡象,反而生機勃勃便是最好明證。
并且,毛豆樹周遭區域,晦氣都在慢慢減少。
再如此下去,形成一片樹林,就可以把兩頭斑鳩妖獸投放進去。
葉玄坐在躺椅上,端起桌上還冒著煙兒的茶水輕輕啜飲一口,長吐出一口氣。
他預備今天除了去紅蓮大火池燒磚之外,再往冢山境走一趟。
看看那個盲女境況如何,給她捎去幾塊退魔炭。
魔潮初至,黑暗暫未濃郁到無孔不入的境地,盲女的居所又處于地下,相對安全,一夜過去她應該暫時不會有事。
但今夜就說不定了。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先卜算一番,確認此行無有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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