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與眾妖攀談了會兒。
中間虔大伯也忍不住出聲問起葉玄燉雞的由來,有花重金購買的意思,但也被葉玄賣個關子,岔開了話題。
他把早已燒制好的木炭傾倒出來,倒進準備好的烤爐里,又把幾根牛骨燉到鍋里,幾塊嫩牛肉腌制好,隨即開始燒烤。
燒烤取食方便,眾妖圍在烤爐前,各自取了肉排大吃,吃到高興時,寒伯從隨身法寶囊里提出一壇美酒,與眾妖同飲。
葉玄也喝了好幾碗。
這酒色如鮮血,酒性極烈,遠不及靈果酒的柔和香馥,酒勁也甚霸道,幾碗下去葉玄就有些熏然,烤肉的佐料都放錯了幾次。
虔大伯看不下去,笑罵他沒有出息,給他服下一顆丹藥,暫時化去酒勁,叮囑他今晚必須練拳兩個時辰,才能消解酒中蘊含的靈性。
這一頓燒烤直了一個多時辰,眾妖方才飽足。
他們雖然飲了好些血酒,但個個目放精光,精神奕奕,毫無醉態。
寒伯開口道:“這一頓飯吃得高興,玄子,我留一壇血酒給你,每天喝一碗,也能內壯根骨!”
葉玄聞言,頓時滿眼感激,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那血酒比靈果酒尤要好上兩三個檔次,且有內壯根骨之效,必定極其珍貴,寒伯卻隨手送了自己一壇。
對方雖是隨意而為,但自己卻不能隨意相謝,也將此事當做微不足道一樣。
他當即起身,道:“我去給寒伯捉一只雞來,回去好燉了吃。”
眾妖聽言,眼睛一亮——他竟還真養了那種雞!
寒伯卻伸手拉住葉玄的手腕,讓他坐回原位,笑道:“我喜歡你這后生的性子,所以送你酒喝,但卻不是為了要用血酒來換你的雞吃。
雖然也想從你這里逮只雞回去,但我愿意拿別的東西來換,卻不能是這一壇血酒。”
葉玄聞弦而知雅意,搓著手,頗不好意思道:“小子無功不受祿,這怎么好意思…
我這里有三只那樣的雞崽,都只兩三斤重,若飼喂一段時日,還能長重一些…”
眾妖都豎起耳朵,聽到葉玄說他這里只有三只雞時,甲老頭第一個反應過來,道:“葉小子,老漢可是老早就與你打過招呼的,這雞不論如何也該給老漢留一只!
你想要什么東西,只管開口,老漢愿意拿東西來換!”
“只有三只雞的話,寒烈兄弟得一只,甲叔一只,我們虔家三口人也分一只,卻是正好。”虔大伯直接為葉玄做好了分配,“葉小子想要用它們來換什么,可以告訴我們。”
虔大伯一錘定音,眾妖對此皆無異議。
葉玄心里已經有過籌算,正好借虔大伯的話頭往下說:“小子想用一只雞來換一位叔伯出手幫我一次,不會令叔伯陷入危境,不需叔伯違背原則。
只要在小子被卷入危險中時,出手相幫,小子愿以一只靈雞相酬。”
他與眾妖關系又有增進,但也不能借著關系,一味向他人索取,如此只會讓眾妖覺得葉玄不可相交,就此疏遠。
葉玄話音落地,虔大伯憨厚地笑了笑,目光掃視在場其他妖類,道:“看來這只靈雞得落在我手了。”
他的言語無疑是在說明自身實力于在場眾妖之中,亦是出類拔萃。
甲老頭等妖類也都不反駁,極是認同他的實力。
說著,他取出一枚木質符牌,遞給葉玄,道:“察覺危險,捏碎符牌,我便能感應到氣息,趕來出手救你。
內中另有一個琉璃定光咒,可以護住周身,能抵住煉脈境修者全力一擊,縱是開竅境的修者出手,也能抵住三五成力。”
單是這能抵住開竅境修者全力一擊的符牌,價值就不可估量。
更不提虔大伯隨后就會趕來,救助葉玄。
葉玄連聲向虔大伯道謝,小心翼翼地收好符牌,又道:“剩下的兩只靈雞,小子想換些內壯根骨的丹藥。”
天下各宗都有提升門下弟子資質的丹方,每一道丹方都珍貴無比,往往引為宗門絕秘。
除了依據這些丹方煉出的丹藥之外,仍有許多天材地寶本身就有內壯根骨、點撥悟性的功效。
葉玄的靈雞換不來這等天材地寶,但換一些有稍微提升根骨效果的藥材,卻也價值相當。
如此,甲老頭與寒烈兩兄弟依著他的訴求,各自拿出兩種藥材。
兩個木盒推到他的跟前。
甲老頭的木盒里裝著一根百年人參,據其所言,這人參有強壯氣血,內壯根骨之效。
葉玄更在意的甲老頭說這人參尤有活性,若是一時半會兒不用,可以尋塊肥沃土壤種下——他的印璽里尚有可以催化植株靈性的椿鬼剛木元髓,正適合用在這人參上。
且囡囡的能力亦可用來培養這根人參!
寒烈兄弟給的木盒里,裝著一顆黑漆漆的丹藥,乃是妖魄丹。
服用后即有妖變的癥狀顯現,若能抵住強悍妖氣侵蝕,將之降服,便能用之伐毛洗髓,壯大根骨,強壯氣血自然不在話下。
寒伯還特意提醒葉玄,若以血酒相佐,吞服此藥,效果更強,相當于七顆換骨易神丹之效,當然,所要承受痛苦亦更甚。
他們各自拿出寶物與葉玄交換,葉玄一一收下后,起身前去充作豬圈的那個破屋,三只雞也圈養在房屋一角。
眾妖不免有些好奇,亦步亦趨地跟著葉玄,見他推開屋門,首先就看到兩頭豬崽躺在屋角。
其中一頭體型甚是肥碩,葉玄一推門便驚動了它。
它騰地起身,眼珠子亂轉,沖門外眾妖嚕嚕叫著,尾巴微動,竟敏銳地察覺到眾妖的氣息,有些畏懼。
它顛顛地跟在葉玄身后跑動,生怕沒跟緊主人,被幾位大妖逮走吃肉。
葉玄沒空理會這頭煉化不少幼龍真炁的豬崽,將之一腳踢開,抓住圈里的三只雞,提著翅膀走出破屋。
他把雞崽與眾妖分了,騰出手要閉鎖屋門時,在宴席上鮮少言語的寒伯的弟弟,列叔忽然開口:“這豬莫非也要養大殺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