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著腳的孟取義走近了這棟位于城鎮邊緣的小樓,它有一個還算完好的籬笆與一扇還算完整的門,在這片滿是沙石的地面上,她盡力讓自己的腳步看起來不明顯,之前殺掉的一只兔子被它取掉了一些腿肉之后丟到了遠處的街道上——活尸在追逐著她,這是在誘騙它們的舉動。
相比起她身上的味道,血液更容易被活尸的嗅覺確認,而當它們聞到血時,這些家伙就會變成最為恐怖的獵手。
所以,離得遠一些就成了第一要務。
伸出手按在房門上,剛剛使用術式潤滑了房門那銹蝕了的插銷的少女推開了房門,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聲音,她舉起了手里的消聲手槍——這是給戰斗法師特備的護身武器,加長槍管上有著消聲法陣,還有著比消聲器更有效的使用體驗,接近真正無聲,不止一位戰斗法師用它從滿是怪物的敵后成功逃生。
槍口首先指向房門打開的右側,左側身打開門的時候,這是第一時間能夠被確認的位置,在紅外視覺下空無一物的事實讓孟取義停了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房門頂部的空間,確認安全之后繼續輕輕地推開房門,仿佛就像是被風吹開一般。
風聲掩蓋著她的腳步,背對著她的活尸正在破損的窗戶前蹲著一動不動,只有視覺中的紅色能夠確認它還活著。
走進房門,孟取義伸手投出一顆石子,在吸引了活尸注意力的時候掏出了匕首,從它身后接近的少女將匕首捅進了這個活尸的后腦,同時附魔武器:火焰效果觸發,活尸的尸體在倒下時,他的傷口已經被高溫破壞,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法師之手帶上了房門,孟取義飛快地潛入了陰影中,帶上了房門的法師之手在窗邊,聽到一樓動靜的兩只活尸沖了一下來,就看到了一團影子跳出了窗戶,這是法師之手帶著一團雪花帶出來的粗糙效果,但是活尸并沒有腦子來做思考,它們直接跟著跳出了窗戶。
孟取義取消了法師之手的控制,然后召喚了另一只,讓它用書柜擋住了窗戶。
活尸們拍了一會兒墻,似乎有些不敢放棄,孟取義讓法師之手上樓,通過它確認了角落里有一個活尸幼崽,考慮了一下,她讓法師之手抓著這個幼崽從窗戶鉆出了房子,隨著幼崽的尖叫聲越來越遠,孟取義可以聽到外面的活尸叫聲也越來越遠。
而整座城市似乎也隨之活了起來。
用化石為泥術式將煙囪堵上,以活化藤將幾個房間封死,孟取義終于得以休息,她坐到了樓梯上,以圣水清潔之后的匕首割開褲腿,摔斷的腿 如今已經發青發黑,拿出配發的圣水,用磚石化成的小盆子放在傷口下方,孟取義割開了傷口,以圣水清洗其中,同時一條活化藤將一瓶治療藥劑灌進了它主人的嘴中。
等到傷口不再有污血流出,孟取義將附魔武器:火焰施放在了匕首上,活化藤變成了它主人嘴中咬著的木棍,孟取義一咬牙,將匕首的側面按在了傷口上。
高溫從來都不是處理傷口最好的辦法,但是事急從權,畢竟現在這個情況下,失去了急救包的孟取義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來處理傷口。
處理完傷口,孟取義平靜了一下心情,松開了咬著的木棍,看著腿上的疤她笑著有些苦澀——這一次,腿上又多了如此大的疤痕,難怪母親總是說她做戰巫會后悔的…是啊,真的有些后悔,作為女孩,以后怎么穿短裙啊。
但是,一想到父親身上的那些傷處,想到母親垂淚的模樣,孟取義就覺的,身為女性,如果不能與愛人同生共死,一個人躲在安全的后方又有什么意義,你連和你的愛情一起去死的勇氣都沒有,那還談什么愛情啊。
將匕首放回鞘,孟取義在一樓安排了好幾處陷阱,然后上了二樓,這里意外的干凈,也許是被做為育兒室?
找了一處角落,鋪上毯子,孟取義聽到了窗外的尖叫聲,她來到窗邊,活化藤為它們的主人打開了一個縫隙,于是他看到了一隊活尸正往剛剛幼崽去的方向前進。
而在更遠的地方,尖嘯聲與嚎叫聲不停地在響起。
看起來混沌和活尸們打起來了。
坐到了毯子上,孟取義從她唯一一個沒有斷掉肩帶的挎包里拿出一個罐頭。
作為一次安全的偵察隨行活動,孟取義按照流程帶上了急救包,子彈包與口糧包,在她被攻擊時,一發似乎像是短矛一樣的東西差一點切開了她的腰部,這看起來像是運氣好,但事實上那東西割開了背包的肩帶,于是急救包直接就掉在了城中央,前飛了一些距離,子彈包開始摔落,她不得不往下飛想要抓住子彈包,于是被地面火力命中,孟取義拼了命才活了下來。
雖然有諸多的不幸,但是幸運的是,她的口糧包還在。
里面有兩個全麥面包,兩個肉罐頭,兩支高能量煉乳口服膏和一根壓縮能量棒。
后面兩種是非常甜的食物,通常是食用面包時的佐食。
孟取義現在需要一些肉來填飽自己,然后剩下來的食物需要好好打算,她知道肯定會有人來找她,所以在北方的混沌和活尸打完架,她再離開這里—
—她最終的目的地是城鎮中央的鐘樓,在這里她會留下標記,這樣的話來找她的人就一定會發現她還活著。
人總是要給彼此一個念想,無論是父親過來,還是露露過來,又或者…是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英雄。
總會有人來的,孟取義對此深信不疑。
戴上護目鏡,拉起衣領,將厚毛帽戴好,坐到了戰斗飛艇左側的坐板上,羅德斯一個勁地在自己面前劃幸運女神的圣徽,雖然他不信她,但是年輕人還是覺的有時候信一信這位也不是壞事,畢竟他和他的兄弟們坐著這個鐵疙瘩是要上天的。
“這玩意兒就是馬林閣下的最新武器?”坐在另一側的卡門大聲喊道——這東西的引擎很給力,所以在這附近說話輕一點根本沒有人聽得到。
“是的,聽說是什么試作型,丟過好幾次叫炸彈的大家伙,掀了我們的客人好幾口大鍋。”羅德斯身邊的蘇德爾這么說道。
“那我們這一次就用它過去,不用履帶機車嗎?”身后傳來了哈爾桑的提問聲。
“小伙子們,不要用那種幼兒園的孩子都不喜歡的慢吞吞的家伙,讓大叔帶你們飛!”坐在前面的侏儒大叔一邊說,一邊拉起了操縱桿。
“嗯,還行,它竟然能夠離地。”羅德斯滿臉驚訝地感嘆道。
“是的,它竟然能夠離地,真是神奇的工程學奇物,這就是傳說中的飛行器嗎,太神奇了,馬林閣下真是一位傳奇工匠啊。”哈爾桑化身閣下第一舔狗,吹得令卡門都有些不好意思——因為這家伙把他想吹的東西全給吹了。
“哈哈,你們是不是覺得它只會這么飛?”侏儒大叔笑著問道。
“那還能怎么飛?”蘇德爾問出了他接下來最后悔問的一句話。
因為下一秒,戰斗飛艇加速,使用安全帶固定在座椅上的四個年輕人異口同聲地在高速飛聲中失聲尖叫。
露露停下了腳步,在神殿區剛剛參加完禮拜的馬林夫人注意到了叫住了她的年輕人,這個家伙之前不是跟著孟取義的一個跟屁蟲嗎,怎么了。
“有什么事嗎,哈文卿。”露露回憶了一下,確認了他的名字,于是她微笑了起來。
“孟小姐在早上的行動中失蹤了,尊敬的露露夫人,請您與馬林閣下聯絡一下吧,現在只有他能夠在那么極端的環境下幫助到孟小姐了。”這個年輕人臉上的焦慮與不安不像是做假,露露想了想,點了點頭。
“太謝謝您了,夫人。”這個年輕人撫胸,然后飛快地退走了。
露露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拐角,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取義失蹤,她也是剛剛才知道,之前還在神明面前請求他保佑自己的友人。
但是這個家伙為什么會想到找馬林…他是真的想讓馬林去救取義,還是想馬林會不會回來。
要不要聯絡馬林呢。
露露思考著,最終決定還是聯絡一下吧——至少,那些士兵們都在等待著他呢。
想到這里,露露走上了回家的路,離開教會,坐上馬車,露露正準備聯絡馬林,卻發現馬車停了下來。
“為什么停車。”露露探出了腦袋,正好看到路邊站著的瘦長年輕人,他微笑著與馬車夫打了一個招呼,然后走到了車門邊,站上踏板,親了露露的臉一下。
“你回來了。”露露開心地打開了車門讓自己的愛侶鉆進馬車。
“我回來了。”馬林微笑著說完掃視了一眼車內:“對了,你的那個小跟屁蟲呢。”
“啊,她啊…”露露連忙將取義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到她在前線失蹤,馬林搖了搖頭:“找到她的尸體了嗎。”
“沒有,但是她負責帶領的兩個新手的尸體找到了,那一地區是廢棄的城市,活尸與混沌到處都是,我聽說軍方已經派遣精銳去救援了,有人向我問到你,說能不能讓您出手。”
“讓我出手是假,想看看我是不是還會回來是真吧,看起來大家都對戰勝混沌有信心啊,不過沒事,我會過去看看的,如果孟取義的運氣不錯,我一定會把活著的她帶回來。”馬林的話語讓露露開心極了,她吻了馬林一口,然后看著馬林:“你長高了。”
“嗯,因為個子高一點,在南方罵人的時候有優勢。”馬林笑著回答道。
這個答案讓露露笑得極為開心,她拍了拍馬林的手背:“那么在北方呢。”
“我會變得小一些,這樣我打碎對面膝蓋的時候就不需要彎腰了。”
馬林的回答讓露露笑得都癱倒在他的懷里。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