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送門里走出來的泰南少女跟隨在自己父親使團的后方,她注意到了附近有人在注意著她的衣著,這讓少女有些理所當然——畢竟不是每一個泰南人都可以無視風雪的。
身為泰南巫師,她穿著樸素的泰南戰巫法袍,沒有寬大的袖子,也沒有拖到地面的下擺,適合她的褲子代替了這一切。
她的雙臂上滿是刺青,如瓷器的皮膚并沒有因為寒冷而發生什么變化。
“小孟,為父與使團的成員將會去拜見北方王國的曼海姆陛下,你去見你的朋友,對嗎。”她的父親走了過來。
“是的,我們之間有通信,露露姐就在這座城市,我找到她之后就住那兒了,你們大人的事情,我可懶得管。”這位少女微笑著說道。
“那好,不過要記得報平安,聽說西部人類世界的亡潮提前了,我可不想我的女兒被混沌教派給綁架了。”
“放心吧,父親。”
父女之間的對話到了這里,她們已經隨著使團走出了傳送中心,推開門的時候,少女皺了皺眉頭:“這兒可真涼快。”
“這里不是法羅爾,需要換一件衣服嗎。”她的父親這么問道。
“不需要,我有耐受術式。”說完,少女給她自己拍了一個術式,這讓她感覺好多了。
她微笑著與父親道別,然后翻出地圖,看起了上面的街道。
她要去找露露,找到她的好朋友,同時還要去親眼見一見馬林·蓋亞特閣下,看看他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如傳說中那樣,有三頭六臂的不世威能。
艾莎·夸賽爾一出傳送門,就見到了她的丹尼爾·華萊士。
“親愛的,你終于來了。”他和以往一樣,熱切地擁抱了他名義上的戀人。
“是的,我來了。”艾莎一邊說,一邊與她名義上的戀人相擁,在互相在彼此臉上輕吻一下過后,她與他分開了彼此。
“不好意思,最近哥本哈根有點問題,我的伯父甚至都來不及裝病了。”帶著艾莎走出傳送中心的時候,丹尼爾皺著眉頭說道。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哥本哈根我記得從來沒有亞空間的活躍地帶。”艾莎與丹尼爾出走大門,在他打開傘的時候,她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泰南少女。
“她可穿的真少。”這是弟弟的發言。
“她可真的很大。”這是姐姐的觀點。
然后姐弟之間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在心照不宣地笑容中走上了街道,有馬 車停在了他們的身邊,丹東尼托著自己的姐姐,讓她先行進入馬車,然后將傘收起,也跟著鉆了進去。
“為什么你到現在還是王太子,你的伯父的小兒子都好幾歲了。”艾莎對于北方王國的王位繼承非常疑惑。
在她看來,作為王室成員,在國王沒有子嗣的時候被立為王太子的確有法可依,但是在丹尼爾的伯父曼海姆陛下的小兒子都有六歲的情況下,丹尼爾為什么還會作為王太子,這可真是的一個謎題。
“說一個新情報,我偷聽到一個細節,他們說我生于紫室,而我那個倒霉弟弟卻并不是。”丹尼爾這么回答道:“我正在小心地尋找著一個叫紫室的房間,但是我可以肯定,除了我伯父所在的五層與六層沒有上去過之外,別的四層和地下的兩層都沒有叫紫室的地方。”
艾莎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生于紫室,什么意思,那個房間能夠給你帶給你比血脈還要強大的優勢,能夠讓你的伯父選擇你成為下一任國王而不是他的兒子?”
“我也非常不解,但是我相信只要能夠找到這個地方,就肯定能夠找到我們的身世之謎。”丹尼爾說到這里勻了一口氣:“對了,今天泰南人的使節過來,剛剛那個小姐應該就是使團的人,我的好姐姐,看看我的份上,別對她出手好嗎。”
“我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艾莎看著她的弟弟,滿臉的義正辭嚴。
“我覺得我們在饑不擇食這個問題上有不同的見解,但我覺得我的姐姐你的確就是那種非常饑渴的人。”丹尼爾看著自己的姐姐非常鄭重地點了點頭:“還有,露露小姐也在,但她已經是馬林·蓋亞特閣下的未婚妻,看在隨便什么的份上,別去招惹她,我不想挑戰把我的姐姐從地上撿起來然后再拼起來的拼圖游戲。”
“丹尼爾,我的弟弟,我非常傷心,在你的眼里,你的姐姐真的就是如此的荒謬嗎?”艾莎雙手捧心,面露哀傷。
“是的,姐姐,從你見到我的第一面開始就調戲我的小侍女時我就已經明白你是什么樣的人了。”丹尼爾靠在車門上,右手托腮,臉上滿是回憶的色彩。
“閉嘴!你這臭弟弟!”惱羞成怒的姐姐使用了浪漫主義第九級體術——腰肉翻轉殺。
“呃啊啊啊啊!!”使用了禁音術式的馬車內回響著弟弟凄苦的絕叫。
“啊,老先生,不好意思…我覺得你一定是瘋了,馬林閣下在這兒沒有錯,但是我們為什么要過來。”繞過一位老人的時候,年輕人對著 這位長者道歉,然后追上朋友的他看著他的好朋友科爾森·提賽爾問道。
“那是我的大哥啊,你用你的腦子想一想,現在哥本哈根有了混沌戰幫的消息還沒傳到滿世界都是,我和你在這個時候親身投入馬林大哥的戰旗之下,到時候贏了,咱們在法羅爾那也就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了,想想看,馬林閣下最可靠的小兄弟!毅然決然地投入了大哥的戰旗下,與大哥直面混沌戰幫,到時候名利雙收,你這家伙也能在你的祖那兒漲一張臉。”科爾森看著自己的朋友說道:“怎么樣,我不勉強你,如果你現在走我們也還是好朋友。”
“你這該死瘋子,我怎么會有你這樣一個要命的朋友,更該死的是我竟然心動了,我也一定是瘋了。”年輕人嘆了一聲:“說吧,我們去哪找到我們的這位大哥。”
“聽我說,我知道我大哥在哥本哈根住哪兒,而且不用擔心,他的妻子們都在南方,我們住進去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如果自家大哥的宅子里有女眷,科爾森是肯定不會住進去的——拜托,他科爾森又不是沒腦子,怎么可能會留下這種被人黑的破綻。
“那太好了,這鬼地方真是冷,我們還是找一個有墻有屋頂還有門能夠走進去的地方吧。”一出門,兩年年輕人就開始打起了擺子——他們從南方來,對于北方的寒冷完全沒有正常的估計。
不過好在科爾森的朋友會耐受術式,有了這個之后,兩個年輕人注意到了一個仿佛像是沒穿的泰南少女跳上了馬車。
“泰南人太強大了吧?”科爾森的朋友感嘆道。
“拜托,那是戰巫,看到她雙臂上的刺青了嗎,至少對標階梯三,打你用一只手就行了。”科爾森看著她的身影鉆進了馬車,有些感嘆地說道。
“打我有一只手,你呢。”
“一根手指就夠了,朋友,我畢竟是一個占卜佬,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你可真是有夠自知之明的。”
兩個老朋友嘻嘻哈哈地叫住了一輛馬車跳了上去,科爾森給了地址,然后就將車窗給帶上了——這天氣真是要命,下次再有機會來北方,他一定會去馬林大哥的成衣店買上最實用的冬裝。
畢竟相比起哥本哈根的冬天,法羅爾的那點雪花就像是騙子的淚水一般令人發笑。
“克莉斯蒂安,你是不是不知道混沌戰幫有多么可怕,你不要命了。”克莉斯蒂安身邊的男孩雙手叉腰,看似非常不滿的他跟隨著眼前的少女向在傳送中心的通道。
“我知道啊,但是提姆先生,您也應該知道,我們家族的孩子想要完成彼此的成年禮,就必須直面混沌戰幫殺掉它們,哥本哈根的混沌戰幫雖然可怕,但是這里有馬林·蓋亞特閣下!我相信在他的旗下,絕對會比任何戰場都要安全。”說到這里,這位少女轉過身看著還沒有到她胸口的男孩:“說起來,你從某些方面來看,應該比混沌還可怕一些,至少我不能因為你接近我就把你變成灰燼。”
“拜托,我看女人是非常挑剔的,你想想你有什么優勢啊。”說到這里,名叫提姆的男孩用下巴指了指克莉斯蒂安的身后:“看看那位泰南少女,她比你更像一個女人。”
克莉斯蒂安扭頭,看到了那位滿身都是刺青的泰南少女,她手里正拿著地圖在看。
嗯,皮膚是比她好一點…頭發是比她看長一些…腰似乎也比她要細一些,至于胸…:“你有病吧!你們男人怎么就這么惡心!”心情一下子變的極差的克莉斯蒂安扭頭罵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可以在公正之主的面前發誓我字字出自真心!”說到這里,男孩看到了少女手里鑲著鐵環的木制釘錘,他沉默了一下,最終在撲面而來的暴力面前選擇了妥協:“好吧,至少你那個桃子一樣的比她好看,她褲子太寬了根本就看不到…”提姆一邊說,一邊還雙手劃出一個標準的桃子造形。
下一秒,木制釘錘高高舉起,克莉斯蒂安的臉色完全黑化了。
提姆轉身就跑,還給自己上了一個加速術式。
然后加速術式就被驅散了,還被套上了遲緩術。
在互相驅散與給自己套術式的過程中,狂怒的少女與奪路而逃的男孩穿過馬路,引來馬車車夫的喝罵。
占星塔的塔克·奧爾松看著擠過自己身邊的年輕人追上了他的朋友,瞇著眼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命運之線,那是兩條細而綿長的線,他注意到了他們的命運之線似乎過于細了,似乎像斷過一般…不,不是斷過,而是本就短了一截,但是不知為何,這兩條命運之線被延長了。
命運女神為它們織就了新的長度嗎?
為什么?
塔克不敢虛妄地做評價,身為占星師,他深知有時候知道得越多越痛苦。
因為羨慕,妒忌,愛與恨,人的一切情感都會在全知全能中被徹底放大。
身為占星師,有時候,無知才是幸福。
想到這里,拄著拐杖的他走向大門。
這一次,他是來拜訪馬林·蓋亞特閣下的,上一次在巫師議會上,他聽說了巫師村落的事情,前幾天,他的長子傳來消息,世界樹真的存在于現世,就在卡特堡的全新中心區,這顆神木已經經歷了它的幼生期,現在一般的神明甚至都無法傷害到它。
任何巫師在它的附近地區活動時,都會被世界樹安撫他們的心靈。
真正的巫師天國,所以,塔克今天過來,為得就是帶領他的家族向馬林閣下獻上忠誠——他的家族,已經擁有足夠多的術式天賦,但是巫師的天賦過于強大,大到奧爾松家族連法師都無法出場。
所以,他帶領家族向馬林閣下獻上忠誠,為得就是能夠離那顆神木足夠近的地方生活,像他這樣的老人已經失去了轉化成法師的資格,但是他的孫子們可以,能夠成為法師,遠比作一個巫師體面。
當年的奧爾松家族是因為沒有法師天賦而不得不成為巫師,如今有更好選擇,誰還會愿意做一個巫師呢。
通過大門,塔克打開了傘,同時注意到了正在被克莉斯蒂安小姐追殺的提姆小先生。
他們沖過道路,引來了馬車車夫的喝罵,而車中的客人探出腦袋一窺究竟。
正好是剛剛的那個年輕人。
出于職業習慣,他又看了一眼這個孩子的命運絲線,發現它比剛剛又粗了一些。
真是有意思,看起來他們的目的地有著足以改變他們命運的存在,這讓塔克更加好奇,更加不安,更加的…敬畏起這般強大的存在。
不知道是何等的存在,也不知道這樣的存在與馬林閣下相比起來,會是誰更強大呢?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