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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十六節:Blind to you(三)

  當門內傳來炸響聲,柯林右手持槍,左肩推門而入,他飛快的掃了一眼自己面對的右側然后往右側走了兩步,他身后的隊員掃了一眼柯林的左側盲區:“安全。”隨后他靠到了左側墻上,開始移動的同時將槍口指向走廊。

  柯林接過跟上的隊員丟過來的震撼彈,看了一眼靠在墻上的隊員,后者點了點頭:“走廊安全。”

  跟著進來的兩個隊員走到柜臺,將那個還在迷迷糊糊的旅館老板從柜臺里拖了出來,另一個半身人翻了過去,他先是將一本小開本的撿起來翻了翻,然后檢查起柜臺。

  很快的,一把霰彈槍,一把轉輪槍,還有兩枚手雷被他從暗格里翻了出來。

  “霰彈槍和轉輪槍都是民用武器,這個東西是怎么一回事。”柯林將自己的位置交給隊員,然后走到這個年輕老板的面前。

  后者沉默,一聲不吭。

  柯林從腰間抽出射釘槍:“年輕的先生,你還有十秒時間考慮,你是誰,這東西是怎么來的,刺客是不是上天臺了。”

  年輕人呸了一聲。

  一個隊員走過來用槍托給了他一下。

  柯林拉開射釘槍的撞針,他將槍指向年輕人:“你還有五秒鐘。”

  年輕人一聲不吭。

  柯林最終扣下了扳機。

  鉗制著年輕人的兩個隊員松開了手,失去了生命的尸體摔倒在地。

  “嘴巴硬的家伙最危險。”隊員之中的中年人這么說道,他走過來拍了拍柯林的肩膀:“記住,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猶豫,繼續前進吧。”

  “嗯,我們走。”

  柯林抹了一把鼻子,將槍收回槍套,和那個卡在走廊墻邊的隊員換了一個身位,靠在墻上的隊員點了點頭,柯林帶隊進入走廊。

  第一個門,半身人隊員看了一眼鑰匙孔,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柯林繼續前進,在第二個門前他舉起了手。

  半身人走到門前,正準備看鑰匙孔,來自里面的槍擊將這個半身人噴到了走廊對面——霰彈穿透了木門,將這個半身人撕碎。

  柯林一把抓住隊員腰間的進攻手雷,拉開拉環丟了進去。

  另一個侏儒隊員靠到柯林腳上,將手里的霰彈槍探進木門的破損處扣下扳機。

  等到門里的爆炸聲結束,柯林推開房門,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人,最終他對著還活著的他扣動了扳機。

  第三個門這時被人拉開,侏儒將柯林推進了房間,然后他趴到了地上,但是他身后的人類隊員就沒有那么好運氣了,被霰彈命中的他捂著腹部的傷口,正準備倒地的他注意到了從門里探出的另一把霰彈槍,于是轉身,將自己作為隊友盾牌的他又中了一槍。

  侏儒搶在第二個槍管的霰彈被擊發之前,用手里的家伙命中了那把霰彈槍與握著它的手。

  另一個侏儒飛快地跑過他的身邊,他接住后面丟過來的已經拔了保險環的手雷,滑過門口的時候將它丟了進去。

  用左肩架著已經死去的隊友作為盾牌,矮人隊員舉起手里的大口徑步槍,將從走廊盡頭的門里沖出來的混蛋直接爆頭。

  趴在地上的侏儒這個時候拔出轉輪槍,對著另一個家伙扣動扳機。

  滑過門的侏儒和一條狗扭打在了一塊兒。

  柯林靠到房門前,危機管理讓他沒有第一時間探出身體,因此躲過了霰彈的轟擊,然后他探出槍,對著門內射擊,一口氣打空了一個彈匣。

  成功扭斷狗脖子的侏儒起身,接住趴在角落里的隊友丟過來的轉輪槍和手雷,拉開保險環,將手雷丟了進去。

  他沒有注意到,身后的房門里沖出來一個全身浴血的人類。

  槍聲響了。

  一直靠在墻上的隊友擊殺了那個家伙,然后他一屁股滑到了地上:“我中彈了!”他捂住了腹部。

  “老杰克死了!”矮人一把推開肩膀上的尸體,靠到了走廊另一側,舉著槍,他打開了槍口下面的手電筒,侏儒這個時候也終于看清了門內的情況:“死了,該死的,是一個半大丫頭。”

  “她打死了林,還差一點殺死了柳希金。”走廊里正捂著倒地隊友傷口的治療師丟開了手里的繃帶卷:“該死的!”

  “這正好可以證明這是刺客們的一個安全屋。”柯林走到門前,看著那個被掀飛了半塊額頭的死者:“告訴后續小隊,我們需要支援,還有…告訴戰神教會,我們需要對后續目標進行聯合行動。”

  一個一樓就死了三個重傷兩個,這怎么打。

  說完,柯林注意到了掛在天花板上的小小蝙蝠。

  是動物伙伴…樓上的那位刺客看起來已經發現了他們。

  真是令人頭痛的對手啊,公正教會那些鐵罐頭是怎么和東部王國的國教刺客玩得有來有回的啊。

  想到這里,柯林拔出了腰間的射釘槍,將那只蝙蝠釘死在了天花板上。

  在天臺的唐納德從瞄準鏡里收回了注意力——他支配的動物死了。

  樓下怎么了,他特意偽裝成動物伙伴的那個蝙蝠,怎么會死掉的?

  年輕人和他的隊友們是不可能碰它的,既然如此,那么…應該就是有不請自來的客人來了。

  真是流年不利啊。

  帶著這樣的怨意,唐納德轉身蹲起,來到天臺通道的蓋板旁,將一塊炸藥陷阱板放到了上面,然后將絆索掛到一旁,任何人想要打開這東西,就會吃到一發來自頭頂的爆炸。

  然后他返回了射擊位,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時間。

  正常的話,目標還有兩分鐘就會進入廣場…獵人和獵物的時間都不多了。

  卡薩曼走進拐角,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廣場…啊,廣場,還真是非常遙遠的回憶了,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和她時常會來廣場上玩,噴水池那邊總是比別的地方要涼爽。

  如今廣場還在,噴水池還在工作,但是人已經換了。

  人類從古至今,就是一組活生生的數字啊。

  帶著對過去的遺憾,卡薩曼走了幾步,然后發現之前一直都在小巷口乞討的那個乞丐不見了蹤影。

  奇怪,卡薩曼又走了幾步,然后注意到了極細微的血腥味。

  他打量了四周,最終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倒霉先生坐在街邊,四周還有人在說著什么。

  是被搶劫了?還是被馬車刮倒了?

  卡薩曼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因為剛剛的血腥味是人血的味道。

  氣味之中藏著無數的秘密,無法了解它的人,總會有一天為此而付代價。

  卡薩曼想到這里,繼續前進。

  在即將走進廣場區的時候,一輛馬車在他身邊慢了下來。

  “先生,您的東西丟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了起來。

  卡薩曼抬起頭,看到了馬林,也看到了他手里的小紙袋。

  ·不要從這兒過,廣場對面有槍手,是來殺另一個卡薩曼的。

  馬林的低語在他耳邊響起,同時他指了指路邊臨街的大型商場。

  ·進去,你可以用商場的掩護直接穿過廣場。

  “謝謝。”卡薩曼接過了馬林遞過來的手袋。

  “不客氣。”馬車繼續前進。

  卡薩曼頭也不回的鉆進了商場,隨便挑了一件風衣,然后一頭扎進了更衣室,從紙袋里掏出一小卷紙幣,大概一百塊,然后還有一把短槍管的轉輪槍。

  檢查了一下子彈,卡薩曼將它塞腰了左邊腰側,然后推開了更衣室的門,對著過來的服務生點了點頭:“就這件,我非常滿意。”

  在付錢的時候,他注意到了一個人。

  一個很普通的希德尼南方佬。

  他們在卡薩曼下樓的時候見過,那個時候卡薩曼的門口,他在路對邊擦皮鞋。

  然后他們在十字路口見過,那個時候卡薩曼在買報紙,而他在路的對面與一個紅皮膚的薩丁王國人在交談。

  而現在,他們又見面了。

  卡薩曼笑著接過購物袋,付過錢,然后有些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懷表。

  離會議開始時間還有二十四分鐘。

  有些漫長啊,卡薩曼。

  他邁開腳步,在商場的樂隊的節奏過走過各大購物區,在鏡子前打量了自己一眼,確認了身后的那位。

  在烹飪炊具區前駐足,從光亮得足以照出人的無銹鍋的表面上看到了那位。

  最后,卡薩曼走過飲料區,接過一杯試飲的甜水,在透明的它所反映的身后景象中,找到了那位。

  將它一飲而盡,卡薩曼走出商場,走進了小巷,然后飛快地消失在追蹤者的視線中。

  后者追進了小巷,往里面走了好一段路,卻沒能發現目標。

  就在他打量著四周時,卡薩曼從他身后的陰影中慢慢顯現,與其一起顯現的還有他手中的匕首。

  當冰冷的刀鋒穿透后背,當這個年輕人在掙扎中失去力氣,當卡薩曼拔出匕首,然后割開這個年輕人的袖口,看到他肩膀上的知識之書文身時,這位臥底嘆了一口氣。

  大主教已經開始懷疑他了…不,不對,馬林先生也許注意到了有殺手想要殺死那個被卡薩曼李代桃僵的家伙,但是卡薩曼明白,那個殺手接下來的任務,不是殺那位,就是來殺他的。

  知識之主教派的大主教已經決定要殺他了。

  “真是令人頭痛啊。”

  將匕首甩在自己的西裝上抹干凈,卡薩曼脫下這件西裝外套,將它蓋到了年輕人的臉上,然后來到墻角,拿起購物袋,從里面拿出風衣,割掉商標,然后將它穿上。

  走出小巷,卡薩曼看了一眼手里的懷表,離會議時間還有七分鐘。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會議所在處——卡特堡市政廳,卡薩曼再一次鉆進了人潮之中。

  走過巡警,走過賣報的小販,走過熱戀中的情侶,走過相依而行的老人,站到市政廳前的時候,律師卡薩曼對著站在門口的警官先生脫帽,以標準的中央行省口音向他們表達了問候:“午安,警官先生,我是卡薩曼。”然后他遞出了證明。

  “我來參加今天下午的會議。”

  兩位警官檢查了證明,然后讓開,其中一位笑了笑:“歡迎來到卡特堡,卡薩曼·薩理安律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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