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列羅,今天中央教區的那些老混蛋又在討論怎么才能夠讓馬林皈依豐收女神教會了。”老霍夫曼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對會在自己面前的費列羅這么說道。
后者哼了一聲:“一個月賺十多萬的小子還在意那點兒種菜的錢?他們也不想想現在的神術是誰給他們的,一群二百五,跟公正之神搶人。”
“話可不能這么說,畢竟馬林是我們教會發掘出來的,他的養父也是蓋亞特。”說到這里,老霍夫曼嘆息了一聲:“他最近來你哪兒嗎。”
“一周一次,畢竟他的忙碌肉眼可見,當初我跟他說,跟著我學賺大錢,現在看來,還是我落后于時代了。”說完,費羅列也嘆了一聲,他吃著碗里的蔬菜沙拉:“馬林這個孩子,我是不會去勸他的,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未來不在這小小的教會里,老霍夫曼,這個孩子不到十四歲就能夠從狹縫里救人了,我們十四歲的時候在干嗎,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啊,我那個時候在追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我到現在都清楚得記著呢。”老霍夫曼笑著回答道。
他的這個答案引來了友人的感嘆:“我十四歲的時候,連手術臺都沒有資格上…霍夫曼,我們都老了。”
隨著這句話,兩個人的小桌前洋溢著對過往的追憶。
最終,費列羅用手里的匙子拍了拍面前的咖啡杯:“老的,也只能在這兒嘆息了啊…霍夫曼,你的學徒馬森·懷曼什么時候回來。”
“應該還有一年,這個孩子,還想多陪一陪他的戰友們,是一個好孩子。”提到他的學徒,老霍夫曼的臉色都好看了很多,他看了一眼費列羅:“你真的準備將你這一生所學都教給馬林嗎。”
“為什么不呢,那怕這個孩子最終沒有接愛我的衣缽,但是他可是有著能夠制造出劃時代的體外按壓式急救術式的才能,這樣的孩子,為什么不能成為我最得意的學徒,也許過上百年,人們提到這個孩子的時候,都會比你我都提點上,到時候他們會說,這個孩子在醫療方面的才能,是受到過費列羅·艾米爾閣下的指引,多棒啊,到時候我也有幸能夠名留清史。”
“你可真會做夢,人們只會提到我的名字,老霍夫曼才是他真正的人生導師。”
“我呸,你這自我吹噓真是令人作嘔。”
“至少比起你的自戀,我還是更加真實一些。”
兩位老人開始在飯桌上倚老賣老。
看著兩個老家伙在那兒爭論的不可開交,做為教會食堂的負責人,人過中年得大塊頭嘆了一聲。
吹牛與自我吹捧也要有一個度啊,兩位。
“我好羨慕瑪雅啊,你的頭發又密又漂亮。”潔茜卡一邊幫瑪雅梳頭,一邊發表著她的看著。
而瑪雅打著呼嚕,小豹子姑娘對于剛剛的溫泉浴非常滿意,同時也認真地回答了潔茜卡的問題:“瑪雅的頭發一直都是這樣的。”
“所以馬林說的好,人比人,氣死人。”莉莉姆一邊穿好睡袍,一邊扭頭看向鏡子前毛絨絨地克洛絲:“克洛絲你在看什么呢。”
“看身上的獸化情況,奇怪,明明腿上都好很多了,為什么胸前和四肢的獸化沒能逆轉呢。”克洛絲一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邊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些地方為什么要逆轉,明明是很可愛的啊。”法耶一邊用加熱的梳子處理自己的長發,一邊有些好奇的問道。
“咦,可愛?”克洛絲瞪大了眼睛,她看著法耶:“明明是很丑陋的獸化現象啊!”
“可你的馬林先生也這么覺得啊,不信你等一下問問他啊。”法耶笑著說道。
“馬林先生也這么覺得嗎?”克洛絲瞪圓了眼睛,然后開始滿臉地期待起來。
“你可以問他啊,他自己說的。”法耶說完,看了一眼克洛絲:“話說回來,克洛絲,你這樣完全不怕走光呢。”
“全身都是毛絨絨的,非常難處理,而且手掌畸變成這樣,就連施術都變得非常困難。”克洛絲一邊說,一邊舉起她的手掌,與正常人類完全不同的毛絨絨的手掌,手指已經完全看不到了,米黃色的毛發覆蓋著整個手掌,只有色著的小爪子從中露出來:“馬林先生都握不住我的手呢。”
“咦,上次他不是握住了嗎?”莉莉姆好奇地伸出手握了一下:“你的手指怎么沒有了。”莉莉姆發現克洛絲的手掌已經完全獸化,她可以觸摸到其中的肉墊。
“我說了,我的手掌完全畸變了,我平時施術都是靠爪子來代替手勢的。”克洛絲癟了癟嘴:“我曾經非常討厭發生在我身上的這一切,是馬林先生點亮了我生命中的燈火,如果沒有他,這兩年來…只怕我早就已經畸變成了一個異種了。”
莉莉姆伸手抱了抱克洛絲:“別怕,馬林先生在,我們也在,大家都在一起。”
瑪雅伸出手,揉了揉克洛絲的耳朵:“我們是姐妹呢,克洛絲。”
潔茜卡也點了點頭:“我們是姐妹,互相信任著彼此。”
最終,法耶做為領頭人拍了拍手掌:“姑娘們,我們應該把位置讓出來了,馬林先生還需要洗一個澡呢。”
于是穿好睡袍,姑娘們魚貫而出,穿過走廊,走過正看著報紙的馬林,沙耶扭頭看了一眼克洛絲,給了她一個這里就全交給你的眼神暗示,然后走到馬林身邊:“親愛的,輪到你洗澡了。”
“好的,看起來你們都洗好了。”馬林抬起頭,看著一水睡袍的姑娘們笑了笑,然后注意到了瑪雅,發現這姑娘今天有著有別于往日的漂亮波浪卷發形:“你們給瑪雅燙頭了?”
“是的,是最近中央行省最流行的波浪卷,瑪雅的頭發濃密自然,我給她做的。”法耶笑著說完,然后拍了拍馬林的肩膀:“我們姐妹決定了,今天讓克洛絲陪你。”
說完,也沒有給馬林任何發言的機會,這位莫威士家的小姐姐帶著剩下的姑娘呼嘯而去,留下有些尷尬得克洛絲與馬林。
克洛絲很尷尬地站在那兒,直到馬林放下手里的報紙,然后牽住克洛絲的手:“這樣,你在客廳休息,等我洗完澡我們再去休息。”一邊說,馬林一邊起身,他準備松開手,但是手指還沒完全放開,就感覺到克洛絲的小爪子輕輕扣住了他的手指。
“一起洗吧,又流汗了。”兔子姑娘完全沒有說謊的天賦,但是看著她面紅耳赤得模樣,馬林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好吧。”
進了浴室,馬林脫下外套,將它們掛到了衣架上,然后走進了浴池,說起來這池子也是夠大的,上輩子馬林真的連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夠泡在這樣的私人溫泉中。
命運這東西,還真是令人頭痛啊。
洗淋過浴,好好洗過頭發,馬林坐進了溫泉,同時注意到克洛絲也坐到了他的身邊,小兔子似乎完全受不住溫泉的溫度,一張小臉通紅通紅,仿佛能夠滴出血。
你的姐姐們,還真是有些過份啊。
帶著這樣的想法,馬林伸出手,揉了揉克洛絲的一對兔子耳朵——說起來,這耳朵真的很漂亮,耳壁厚而柔軟,耳道里全是純白的絨毛,可以看出每天都被仔細打理著,不過馬林還是拿出掏耳用的小勺,用它給這姑娘做一次完全的清理。
因此之前馬林也這么做過清理,克洛絲乖乖地坐到馬林身前,往后仰起腦袋,將頭靠到馬林胸口,好讓馬林以最方便的方式為她清理耳道。
“馬林先生真的是一個溫柔的人。”
清理完一個耳道,克洛絲突然有些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話,馬林有些奇怪,他伸手刮了刮克洛絲的鼻子:“怎么了,這算是在表揚我嗎。”
“是的,因為這是事實,大家都說我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身上有著不可逆的獸化畸變,連掠食者的孩子們都討厭我…”克洛絲瞇著眼,感受著溫泉的溫暖與馬林小心翼翼的掏耳服務:“我和姐姐們說,如果沒有你,我大概已經徹底畸變了,而不是現在這樣,雖然身上已經扭曲的獸化畸變無法逆轉,但是我已經有一年時間沒有增加畸變點了,而且胸口的絨毛,腿上的絨毛都有所減少,這是畸變狀態減少的情況,慈愛醫院的夫人們都說我遇到了真正的奇跡…”說到這里,這只兔子姑娘哽咽了起來,她仰著頭看向馬林:“可我知道,這一切多虧了你,馬林先生,你才是我的奇跡。”
馬林笑著幫這小兔子掏完耳朵,然后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只是不喜歡看著一只小兔子就那么枯萎下去,說實話,我挺喜歡你的,雖然連你自己都說你看起來像一只怪物,可哪兒有你這樣可愛的怪物啊,毛絨絨的耳朵,毛絨絨的身體,毛絨絨的手,全身都是毛絨絨的,多可愛啊。”
馬林對于毛絨絨這三個字完全沒有抵抗力,因為他第一次送出的禮物,就是一只毛絨絨的兔子玩偶,姑娘兒很喜歡,他也很開心。
后來,姑娘兒沒有了,這個玩偶也不知所蹤,馬林心中滿是遺憾。
再后來,來到這個世界,他見到了活生生能動的兔子姑娘,看著她因為畸變而畏懼著自我,看著她的眼底的光彩漸漸黯淡,馬林不想看著這么一個小小的孩子就此失去生命。對于他來說,潔茜卡也好,法耶也罷,這五個姑娘在他看來,都像是她的縮影,所以,他要好好保護好她們。
他對她們有感情,有愛意,而最多的,就是不想讓自己,再有遺憾。
想到這里,馬林又擼了一遍克洛絲的耳朵,然后順著這姑娘的脖頸一路往下,感受著她頸椎與脊柱上的微小凸起,這也是畸變,克洛絲沒有回頭,但還是發出了疑問:“馬林先生摸到了,對嗎,這些凸起,也是畸變。”
“但是這無損于你的可愛。”馬林微笑著拍了拍這姑娘的肩膀:“好了,姑娘兒,咱們應該出去了,我可不想那位女仆長有我們會不會泡暈了得不當聯想。”
克洛絲聽話地站了起來,正好讓馬林看到了那可愛的小兔子尾巴,啊,毛絨絨,還會一抖一抖的,真的是太可愛了。
不行,要保持我的紳士形象,絕對不能用手去捏。
帶著這樣純粹地想法,馬林擦干凈自己,穿上睡袍,然后幫著克洛絲處理干凈她的長發,雖然克洛絲的頭發長度比起瑪雅的短了很多,但這是做為一個施術者應該有的長度控制,根據術式導師們所說,過長的頭發有時候會在使用火焰術式時,也許一不小心就會被點燃。
到時候是先處理火災還是先面對敵人的攻擊,就是一個生死存亡的問題了。
擦干凈克洛絲的頭發,馬林帶著這姑娘兒走出浴室,正好看到手里拿著懷表的女仆長,后者打量了一眼克洛絲,然后微笑著收起懷表一聲不響地退進了走廊的另一頭。
馬林笑了笑,本能感覺這位女仆長身負使命的他牽著克洛絲的小爪子,帶著她走向自己的房間——都快半夜了,他總不能把這姑娘送回姑娘們的大房間,馬林倒是不介意和克洛絲和分享一下法耶家的大床。
克洛絲非常喜歡軟軟的大床,這姑娘一看到那張大床,就開心的跳了上去,然后在上面翻滾了兩圈。
馬林笑看著這兔子姑娘在床上坐了起來,然后站到了奧術燈的開關前:“好了,該睡覺了,明天我們還有事要忙。”
“嗯。”克洛絲點了點頭,伸手點亮了床前的小燈,然后鉆進了被窩中。
馬林關上了奧術燈,然后來到床頭,看著黑暗中兔子姑娘那閃閃亮的期待眼神,笑著關掉了燈,鉆進被窩。
聽著耳邊傳來的兔子姑娘的呼吸聲,感覺她已經睡著的馬林也閉上了眼睛——長夜漫漫,只有溫暖的被窩能夠安慰一位紳士疲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