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耶沒把手里的代金券當一回事自己就是點心店的老板,只不過在付錢的時候,她還是將這券拿了出來,心想著畢竟是自家男朋友賺來的,而瑪雅這小豹子也給足了她面子。
店員看了一眼代金券,看法耶的眼神都變了:“這是苦難之主教會訂的代金券,是發給相關友人的贈禮券,您怎么拿到的。”
“我哥哥幫了一位嗯”瑪雅在用詞上想了一會兒:“應該是一位閣下吧。”
“原來如此。”店員是認識瑪雅的,她笑了笑:“法耶小姐,您的男朋友真的是越來越利害了。”
“你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法耶揚了揚眉頭:“對了,這張代金券值多少。”
“兩百塊,這是金邊代金券,是教會送給友教友人的,他們每個月還從我們這兒訂了不少點心,送給孩子們。”店員將代金券內的金額打進了法耶的戶頭,然后將券的一角撕去:“法耶小姐,話說回來,您的男朋友呢。”
“和那位閣下去忙了。”法耶伸手撓了撓鼻尖她看出來了,這位應該是自己媽媽打入店鋪的臥底。
她點了點頭,腦袋晃動的時候,露出長發中的尖耳朵。
“走了。”法耶帶著姑娘們走出店員,迎頭就碰上了之前那個傷員姑娘的弟弟。
“嗨,小弟,你怎么離開你姐姐了。”潔茜卡自來熟地打起招呼。
小家伙看到了姑娘們,連忙行禮:“我回家告訴父親與母親,今天的事情多虧了姐姐們了,對了,馬林閣下呢。”
“他和另一位閣下去忙了。”法耶說完,看了一眼這個小家伙:“對了,你之前為什么說那是你的哥哥。”
“哥哥啊,不,是姐姐,我姐姐不喜歡她的身份,她時常說自己要是男孩子就好了,在外面她都要讓我叫她哥哥。”提到這個,小家伙的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
“來,這些點心你拿去吧,到時候和你的姐姐分著吃。”法耶從袋子里拿出一袋點心放到了這個小家伙的手里:“現在先去家里給你的父母報一個平安。”
“謝謝法耶姐姐。”小家伙低頭行禮,然后跑向了城北區的大門方向。
“一個奇怪的姐姐,明明是女孩子,卻說什么不喜歡自己的身份,再怎么改變她的稱呼,也無法改變她的事實啊。”莉莉姆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潔茜卡,狼姑娘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有些疑惑與不解的瞪了這小羊姑娘一眼。
然后被小羊姑娘瞪了回去。
“我有點理解,和我差不多吧,都是不滿意于自己的身體。”克洛絲有些憂傷。
但是瑪雅一把抱住了免子姑娘:“可是克洛絲很香啊。”
“你是覺得我好吃吧!你這豹子放開我!”克洛絲拍打著瑪雅環著她腰部的手,瑪雅舔了舔克洛絲的耳朵,然后笑著將克洛絲死死抱住。
“你們兩位可是淑女啊。”法耶哼了一聲,等到小豹子姑娘乖乖松開了兔子姑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們回去,馬林去的時間應該不會很長。”
被自家姑娘提到的馬林從腳邊死者的腦袋上拿下頭盔,將它扣到了自己的腦袋上,雖然很大,但至少能給他一點心理上的安慰面對流彈,有沒有頭盔有時候就是生與死的差別。
跟著那位神明走進傳送門,一出來,馬林就發現自己身處戰場,到處都是希德尼聯合的士兵與混沌士兵,和馬林之前看到的那些混沌不同,這些混沌士兵更像是普通人,只不過身上多了一些扭曲的肢體與器官。
它們拿著各種家伙正在沖鋒這一片防線,這讓馬林不得不抄起戰死士兵手里的轉輪槍,將他腰間的子彈袋子解下,然后開始努力求生。
先是檢查彈巢中的剩余子彈,然后補充了兩發,接著對著沖近的混沌摟火,拿著一把斧子的混沌佬應聲而倒,被子彈鉆進腦殼,以它們的扭曲程度,自然不可能做到用腦袋接子彈之后還能生龍活虎,從他手里甩出來的斧子被馬林接到手里,甩手就將它丟了出去,斧在空氣中翻轉,最終落在了正在和人類士兵扭打一起的混沌腦袋上。
第二槍對著拿著矛沖向自己的混沌,依然還是子彈鉆入腦袋,這一次這只混沌嚎叫著繼續沖鋒,于是馬林再抬高了一點槍口,第三發子彈的落點從臉上轉移到了額頭,這一次這個混沌終于倒在了沖鋒的路上,他手里的矛被馬林拿到手里,倒持,然后投出,將正準備跳進戰壕的混沌釘飛。
馬林為第四發子彈找到了一個好歸宿一個混沌術士高調出場,不走尋常路的它飄浮在空中,一手一顆大火球正準備丟,馬林的子彈就找上了它,打中了它的額頭的子彈并沒能穿透它的保護術式,但是撞擊力讓它在空中打了一個翻轉,于是失控的火球將它整個人點燃,然后局式就完全失控了,這個術士哀號著從空中落下,砸在了正在沖鋒的自家步兵頭上,然后一陣爆炸將好幾個混沌士兵也卷入其中。
最后一發子彈,馬林將它送進了拿著火槍的混沌士兵手里也許是從前面防線里拿到的?也許是自己造的?
記住了那個混沌倒下的位置,馬林開始重新裝彈,同時努力將自己藏進戰壕里。
到處都是槍聲,雖然不是馬林熟悉的那種短點射,但是密集的槍聲還是讓馬林的腎上腺瘋狂分泌。
裝好子彈,馬林左移了幾個身位,側身對著正在跳過戰壕的混沌扣動扳機,然后一個翻滾讓過刺下的矛,起身的時候,空閑的左手一發神圣射線立即命中了這個跳進戰壕的混沌,當它開始嚎叫著跪倒并開始燃燒的時候,馬林已經用槍放倒了兩個混沌,然后再一次施術,這一次,從地表噴出的火焰之墻將一隊混沌直接吞噬。
小樹枝在這時已經轉移到了左手,它化做長劍,而馬林揮動它,將沖上來的混沌連人帶槍砍成了四截。
然后一個后撤轉身躍,讓過砍來的長柄斧,馬林在轉身的同時,右手的轉輪槍指向了正在轉化的希德尼士兵,后者看著馬林指向他的槍口,已經扭曲腐化的臉上多了一絲喜悅。
下一秒,被掀開了腦殼的尸體倒在戰壕之中,而馬林落地,將轉輪槍中的最后一發子彈打死了那個拿著長柄斧的混沌。
丟下轉輪槍,從腰間的槍套中拔出自己最愛的大口徑短管50轉輪槍,將槍口對著沖近戰壕的混沌摟火,后者整個人騰空而起往后飛了一小段距離然后摔在了地上。馬林面無表情的放過更近的混沌,對著他身后跟著大頭兵們們沖陣的混沌術士扣動扳機,50的子彈非常順利地將這個術士的腦袋變成了過去時。
然后手中長劍人鞭,將那個混沌卷到了面前,一槍柄砸斷了他的鼻梁,長鞭化作匕首,捅進了這個混沌的胸口,一絞一拉,用這具尸體擋住對面混沌射手的箭矢,馬林將槍中最后一發50送給了那位射手,子彈在穿透了它單薄的身體后又打翻了另一只混沌。
來不及將槍裝回槍套,馬林干脆用它砸向了沖過來混沌,將他的臉砸開的同時,馬林讓過另一個混沌的沖頂,手中的小樹枝匕首捅進了那個滿臉醬坊的混沌腰間,抓住他的胸甲上沿將他扯的彎下腰,匕首在瞬間就捅進了他的下巴。
還沒來得及扭轉匕首,馬林就被混沌撲倒在地,左手抓住刺向自己的匕首,右手扭斷了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腕,小樹枝已經爬上了混沌的脖子,化成繩索絞住了它的脖子。
推開身上的混沌,將匕首抓到手里,馬林用它割開了這個混沌的脖子。起身,一頭將正在與希德尼士兵扭打在一起的混沌撞翻,馬林將手里的匕首壓向他的眼窩,后者死命的架住馬林的手,但是力量上的差距讓匕首最終慢慢穿透眼珠,馬林咬著牙推進著手中的匕首,最終直至末柄。
混沌的表情凝固了,松開匕首柄,馬林起身,小樹枝這個時候已經絞死了另一個混沌,它跳向馬林的同時抽了一下受傷的希德尼士兵,后者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收束。
槍聲在這個時候也已經停了下來,沒有混沌從迷霧中出現,馬林看了一眼四周,隨手將一個傷員從死人堆里扯了出來,他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馬林給他拍了一個治療重傷,效果不好,于是馬林用靈能在小樹枝上催熟了一顆小果子塞進它的嘴里,這一次,效果好了很多,這個傷員的情況有了明顯好轉,而且身上的扭曲與墮落也開始消散。
高強度的效果也許會讓這個年輕人為此少活幾年,但比起能夠活下來的這幾十年,他肯定是賺到的。
坐到掩體后面,馬林這才從腦袋上取下頭盔,將它放到一旁,如果從掩體另一側的迷霧中看過來,就會看到半頂頭盔這種東西騙不了老兵,但是騙一騙沒腦子的混沌倒是不會有錯。
然后遠離這頂頭盔,馬林從死去的士兵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是希德尼北方的哈路尼牌卷煙,這家伙不錯啊,馬林看了看他的肩章,似乎不是大頭兵。
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上,美美抽了兩口,將剩下的半截放到了這個死去戰士的身邊,馬林對著在陣地上走的柯林招了招手:“我在這兒!”
“我的天,你竟然還活著,我們過來的時候碰到亞空間亂流,你第一時間就離散了,我都以為你死定了,還是預言術士找到了你的大概位置。”柯林一手短斧一手轉輪槍,斧上有血,槍口還在冒煙,很顯然也是在戰場上走過一遭了。
“我沒事,那位閣下呢。”
“碰到亞空間亂流,他為了保護我們消耗了不少,提前結束了神降,但是他的神使能幫助我們,我們可以在傷兵院那兒找到一些傷員,如果能夠重復復蘇按壓的過程并救活人,這就是一項全新的急救術式。”柯林坐到馬林的身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煙盒,立即從中拿出一支點上:“我還是第一次用我的雙眼看北方的這片戰場,你呢,沒嚇著吧。”
“我殺了好幾個混沌。”馬林打了一個響指,用指尖的火焰為自己的師兄點著煙,然后又為自己點了一支。
“哈路尼,好煙,從那家伙身上找到的?”柯林指了指那個倒霉蛋。
馬林點頭:“對,他是什么軍銜?”
“中尉,看起來應該是貴族,這煙可不便宜,我都只有在布恩和達克那些蹭一些。”
“那它就歸你了。”馬林將還有大半盒的煙丟給了柯林。
“你不要?”柯林有些好奇,他也知道他的師弟會抽煙只不過看起來應該沒有癮,又或者是這個小子天生就是鐵石心腸,就算有癮也不會表現出來。
“我不要,煙草可以讓自己燃燒的血平靜下來,但是不能改寫我的記憶。”馬林抽了一口煙。
“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柯林看著自己的師弟起身。
“不需要。”馬林走了幾步,扭頭看向自己的師兄:“我心我行,澄如明鏡,所做所為,皆是正義。”
柯林像是第一次見證到自己的師弟是個什么心性一般瞪圓了眼睛。
馬林笑了笑:“我殺的不是人,而是一些將自己靈魂與身體一起賣給邪神的廢物,子彈是我送給他們的最好禮物,死亡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們指明的方向,我還沒有軟弱到殺了幾個混沌,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這里是戰場,我要活下去,就必須殺死那些混沌,既然戰場上總是要死人的,為什么不能死它們。”
在馬林心中,什么是敵人,什么是朋友,總是分得很清楚,哥布林的幼崽算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馬林才不會痛下殺手,如果是一個被混沌侵蝕的孩子,那馬林的唯一選擇,也只能是用神圣靈能凈化這個可憐孩子的靈魂。
因為手下留情,才是這對個世界最大的惡意。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柯林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