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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我的刀

  金蟾蜍總算是聽到少女的聲音了...雖說有些沙啞,但他并沒有想那么多。

  “喏,屬下就在門外等。”金蟾蜍回應說。

  “不行!”謝禹尖著嗓子說道。“你走!”

  聽見少女的語氣有些急躁,金蟾蜍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這小祖宗脾氣真是暴躁。

  “喏...”金蟾蜍回應。“屬下這就告退。”

  .......

  徐小張舒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少女,輕輕地將她放在地上,靠著祠堂門坐好才重新將目光轉向謝禹。

  “你們當官的辦案還帶個不會武功的女人?”徐小張走到謝禹面前,蹲下來看著他。“我都沒發現她過來了。”

  “所以說我真的不是來抓捕你的。”謝禹真是有些無奈,但好在對方少女的闖入緩和了剛剛一觸即發的危機。

  “剛剛說了些你不喜歡的言論,真是抱歉。”謝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就著這轉機好好向對方解釋。

  對方雖然不怎么講道理,但舉止和言談之中也都沒有體現他是個惡人...既然沒有主要的利益沖突,總還是能好好談的不是嗎?

  最重要的還是先從這尷尬的境地脫離出來。

  “重新自我介紹一番,在下謝禹,燕國幽州人,入洛游學,因友人陷入一場綁架案件,目前正在調查有關于‘游蛇’洛離的有關情報,所以閣下剛剛說見過其人,我會表現地過激了一些,請你諒解。”謝禹對徐小張開誠布公,希望以此來打動對方。“閣下適才既然說自己是想為武林除惡,那么挾持手無寸鐵之人以圖財貨是否算惡?”

  “當然算。”徐小張沒想到謝禹這么能說,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

  “在下前去營救友人,怎奈何對方人多勢眾,我只有一人。遂不敵被對方囚禁,逃出后方才遇到這個商隊。”謝禹見徐小張還不相信自己,不由得全盤托出自己的計劃,對方武藝尚可,也許能成為一大助力。“我想先回洛邑去搬援兵,可對方勢大,恐怕不等我靠近洛邑的城墻便又會被他們抓住,所以我跟著這個商隊想掩藏身份,至于這個商隊的真實情況,而為什么又要駐扎在此地...我并不是很清楚。”

  徐小張沉默...他是在思考謝禹的話是否可信。

  謝禹也不打擾他,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

  良久,徐小張才重新審視謝禹。

  “這么說來你真不是來抓我的官兵?”徐小張問道。

  “我要問你幾個問題,若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便相信你。”徐小張松了口。“你可以編故事騙我,但我也不是傻子就是。”

  謝禹口說無憑,徐小張還需要更多的證據和態度來判斷此人所說是否屬實。

  “好的。”謝禹毫不猶豫。

  “第一,還是原先的那個問題。請你告訴我,什么樣商隊會配置如此多的高手?”徐小張問道。

  這個問題...謝禹其實自己都不清楚...

  “恕我直言...這個商隊的情況我并不是很清楚...”謝禹正視徐小張回答道。“在閣下適才點明外面那商隊主人身俱武功之前,我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至于高手眾多,也不是不可能...”謝禹轉眼看了看昏睡在門邊的少女,如此說道。

  徐小張看著謝禹篤定的樣子,又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少女,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測。

  “第二,你說你的友人被洛離劫持,有何證據?”徐小張問道。

  “我先糾正一點,洛離是否劫持我的友人,暫時還是我個人的猜測。”謝禹不假思索地回答。“起因是‘日行百里’受洛邑豪俠們的邀請進京,我等前去觀武。后參加晚間的群杰宴時遭到了襲擊...其人是有備而來...事先在我等飲用的酒水中參雜了迷藥。”

  “因為個人原因,這迷藥對我并沒有起效...我故作昏迷地被對方帶到了據點...這些是后話...”謝禹頓了頓。“關鍵在于,這日行百里是他人假冒...他在比武之時用的是涼州洛家的游墻術,而并非日行百里的獨門輕功百里飛燕。”

  聽到這里,徐小張皺了皺眉。

  謝禹不解。

  “暫且打住。”徐小張打斷了謝禹。“你是怎么看出那日行百里用的就是洛家的游墻術?”

  徐小張要判定謝禹并不是順樹攀枝地編故事。

  “俠論•身法•輕功中都有記載這兩種武功...雖然很相似,但其實大不相同...百里飛燕需要...”謝禹試圖解釋。

  “得得得,打住。”徐小張越聽越聽不下去。“我且問你,那邀請日行百里的洛邑豪俠是什么人?”

  “是那洛邑五客中的‘劍客’杜慶。”謝禹見徐小張有疑惑,坦然回答道。“有什么問題嗎?”

  徐小張略有狐疑地看著謝禹,當即說:“你是第一天混江湖吧?杜慶在俠字榜排名第十二位...你都看的出來那人武功上的破綻,他看不出?”

  !!!!!!

  謝禹瞪大眼珠。

  對啊,杜慶是洛邑五客。涼州洛家的游墻功雖然在外人看來非常神秘,可在他那個層次應該并不是稀奇的功法!

  杜慶有問題!!!

  酒客也有問題...

  楊開的兄長...

  原來那天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們幾個...

  無數條線索從記憶深處涌入謝禹的腦海中,如分數不同水道的支流一樣涌向了入海口,細節連結著細節...

  謝禹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瞪著眼趴在那一動不動。

  “喂!別裝死啊。”徐小張用腳踢了踢謝禹的身子,不滿地說道。“這就不能說了?你這樣可不能說服我啊。”

  經過徐小張這一腳,謝禹倒是緩過神來。

  江湖中的事情他果然是不懂。

  自己為什么能遺漏了這件事...若不是對方提醒了自己,說不定自己還像一只無頭蒼蠅一般在滿地搜尋著證據。

  謝禹再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怪就怪在自己對江湖之事并不熟悉...

  謝禹感激地看著徐小張一眼,大聲稱謝。

  徐小張對謝禹突如其來的感謝非常疑惑。

  這人有病?

  ...

  “謝謝閣下...之前我一直沒有想到這點。”謝禹繼續回答徐小張的問題。“如今看來,便是那劍客也與此人有所勾結。”

  “你在這里莫名奇妙地說些什么?”徐小張有些怒了。

  “實不相瞞!”謝禹抬頭看著徐小張,眼中堅毅。“友人危在旦夕,如今既然掌握了線索,便不能在此跟閣下再耗下去...禹斗膽請閣下解開穴道。”

  徐小張對謝禹突如起來的請求更是摸不著頭腦...但謝禹眼神中的堅毅和誠懇是真實的。

  徐小張有些猶豫,他在思考利弊。

  “我只問了你兩個問題。”徐小張終于開了口。“可你這兩個問題都沒有讓我滿意。”

  這次換做謝禹沉默了...他閉上雙眼,仔細地在腦中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先前關于武學之中的漏子自己處理不了還情有可原...但此時,僅僅只是簡單的辯術,為何自己做不到讓人放下戒心?

  仲圭危在旦夕!

  “對于閣下來說...在下是前來追捕你的官兵對否?”謝禹睜開雙眼,直直地看著徐小張,語氣懇切。

  徐小張看著謝禹認真的表情,略微有些呆滯。

  這人變臉如此之快?

  “是的。”徐小張直面這個問題。

  “那么閣下是無辜的,對否?”謝禹繼續問道。“依照閣下方才所說,官兵們原本是要緝拿那船上進行不法交易的李余、洛離二人,對否?”

  “是的。”徐小張不明白謝禹想要做什么,只好如實回答。

  “既然閣下是無辜的,為何要擒住我?”謝禹說道。“即算我是官兵,既然閣下無辜,我也不可能拿你怎么樣,不是嗎?”

  對哦...

  我又沒犯什么事...

  徐小張有些動搖,但是他細細想了一番,還是搖了搖頭,對謝禹說道。

  “因為你們那個領頭的官...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殺我。”徐小張回答道。“我根本沒有和你們動手的打算,是你們一逼再逼...誰知道你們那個領頭的是不是想拿我的人頭去抵換逃掉的洛離。”

  逃掉的洛離...

  “這么說洛離跑掉了?”謝禹問。“只有李余一個人落網了?”

  “嗯,還有李余的徒弟,都被我殺了。”徐小張點了點頭。“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難怪此人會被追殺。

  “都說了我只是假設自己是官兵。”謝禹回答。

  “既然船上只有你和李余被發現...洛離又逃走了...官兵不抓你抓誰?誰交易會與空氣交易?”謝禹反問徐小張。

  “這...”徐小張愣了愣。

  好像是我的問題啊...

  對啊...跑了一個...不是我還能是誰?

  “也許交易對象還沒來也不一定呢...”徐小張小聲辯解。

  “閣下...”謝禹嚴肅起來。“情況緊急,還請解開禹的穴道。”

  “最后一個問題。”徐小張已經沒有什么底氣了。“回答完最后一個問題,我就放了你。”

  謝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

  “請講。”謝禹回答。

  “你們抓那洛離能不能帶上我?”徐小張換上了一副嚴肅的面孔。“實不相瞞,我的刀插在他身上了。”

  謝禹:“...”

大熊貓文學    世蹉跎兮自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