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書看著胡莉那么輕松地就把一大筐的東西提了起來,而自己,拿著飄輕的一筐百合花,聳眉臊眼地跟在后頭。
就算是百合花那股子沁人心肺的香味,也無法掩蓋宋書書心中的尷尬。
那又有什么辦法,實力不允許啊。
宋書書只能就這么乖乖地跟在胡莉和虎嘯林的身后,悶不吭聲地鉆出林子。
等宋書書一出林子,才發現,路大樹兩口子,還有鳳哥等妖怪,全都靠在拖拉機旁邊,包括老候和熊嬸也在,現在全都瞪著眼珠子看著他們呢。
宋書書看著手上飄輕的一筐百合花,更是羞愧得差點把腦袋也扎進去。
宋書書在所有妖怪直視的目光,特別是鳳哥略顯怪異的目光中,舉了舉手上的百合花,訕訕地道:“百合花不光能釀酒、生吃,用來打醬,比雞蛋醬啥的好吃多了,有誰想試試嗎?”
詭異的沉默,誰都不吭聲!
宋書書更尷尬了,但是,當他看了一圈之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
路家兩口子,臉色古怪,向來仙氣十足的鳳哥,那張讓人魂牽夢縈的絕美容顏,都透著些許不對勁,那雙丹鳳眼,不時地向老候,還有熊嬸子那邊瞄。
宋書書忍不住順著他的目光瞄過去,老候臉色鐵青,靠著拖拉機的大轱轆悶頭抽著煙,另一只手揪著輪胎高深的花紋,把膠皮都扯下來了。
熊嬸子卻是紅光滿面,扭著水桶腰趕緊迎了過來,笑著道:“還是小宋村長能琢磨,俺們還從來都不知道,這百合花還能打醬吃!”
宋書書想應聲,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特么不對勁啊,剛剛倒底發生了什么?怎么看著老候,臉色鐵青,好像跟天下都有仇似的,再看熊嬸子,這滿臉的滋潤又是怎么回事!
咣當…
胡莉重重地將筐子甩到拖拉機的后斗上,一串串深紫色的水葡萄滾得滿車都是,那張秀氣的巴掌小臉,通紅如血!
宋書書嚇了一跳,這個胡莉又抽什么風啊!
胡莉一指熊嬸子和老候怒道:“你們兩個倒底干什么了?”
熊嬸子的動作一頓,面色扭捏!
老候的臉更青了,幾乎要把拖拉機的輪胎抓漏。
宋書書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這樣也行?
胡莉更加憤怒了,憤怒得讓宋書書摸不著頭腦,沒有理由啊,要說她吃醋吧,也不對勁,自己這雙招子還沒瞎,她跟老候絕對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純潔關系。
那她惱火個什么勁啊!
胡莉一跺腳吼道:“你們騙我,我跟小宋村長…”
話音未落,一道道目光,齊刷刷地扎過來的時候,宋書書只覺得眼前一黑,暗道一聲完了!
宋書書敢向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發誓,自己絕沒有越過雷池一步。
可是看他們的樣子,自己就算是拼了命的解釋,他們也是不會相信的,所以還是先把玉龜骨圍在脖子上當項圈比較好。
果然,宋書書想的一點錯都沒有。
老候的反應最快,一下子就跳了過來,揪住了宋書書的衣領。
“你小子,膽兒挺肥啊?”
虎嘯林也沖了過來,一把扣住宋書書的肩膀,怒叫道:“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干出這種事來!”
路草兒一把拉住了路大樹,撇著嘴不屑地道:“小宋村長,看你長得眉清目秀,一臉正氣的樣子,居然也不是啥好東西!”
熊嬸子卻是一臉的糾結,她倒是沒沖上來對宋書書大打出手,而是把胡莉小心地拉到旁邊低聲說起了話。
鳳哥雖說沒說話,可是望向宋書書的眼神特別古怪,就連帶彩紋的美瞳,都擋不住他的怪異神色。
宋書書無力地解釋道:“我真沒…”
“有膽子干,卻沒膽子認,人族果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老候吼叫著,一巴掌就掄了過來。
宋書書伸手一擋,一股大力傳來,直接就是一個倒栽蔥,雖說有玉龜骨保護,不疼不癢,可是架不住尷尬啊。
還沒等翻身起來,虎嘯林嗷地一聲大叫,龐大的山體,山一樣的壓了下來,除了虎嘯林碩大的拳頭之外,還有老候的爪子,不時地探進來抓撓。
宋書書抱著腦袋,長嘆了一聲,反正也打不疼,打去吧,等打夠了,自己再解釋。
“你們動手打我男人干什么!”
胡莉大叫著,甩開熊嬸兒就撲過來要保護自己的男人。
宋書書長嘆一口氣,得了,千說萬解釋,也抵不過胡莉這一句話,這不是幫倒忙嘛!
“好了好了,都別打啦,誤會,這是誤會!”
熊嬸子扭著胖胖的身子趕了過來,一伸手就把老候給提溜起來了,而老候像個干巴的竹節蟲似的,猶自掙扎著,“誤會個擊吧!”
叫嚷著非要弄死宋書書這個王八犢子。
虎嘯林的后背上掛著胡莉,揚著缽大的拳頭,還在劈頭蓋臉地狠砸,已經把宋書書半個身子砸到河灘的卵石里了,宋書書抱著腦袋,臉上全是無奈與慶幸。
怪不得烏天貴要送自己一根骨頭呢,若是沒有這根骨頭保護的話,自己說不定早就掛掉了。
虎嘯林這會狀若瘋虎,一副誰都攔不住的樣子。
但是,熊嬸子那白白胖胖,如同藕節一般的胳膊伸過來,勾著他的脖子,就把他給薅了起來。
熊嬸子在撲騰的老候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老候的動作,當時就滯住了。
虎嘯林還是嗷嗷地大吼大叫,然后老候抽了他一巴掌,把他抽消停了。
幾個妖怪大眼瞪小眼,相互瞪了好半天,齊齊地一轉身,若無其事地,往拖拉機的后斗里頭裝果子。
宋書書一臉郁悶地從地上爬起來,也是暗松了口氣,自己算是白挨了一頓爆捶,也不敢讓他們道歉啥的,雙方很有默契地,不再提這事了。
倒是胡莉,還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叫道:“我都一百八了,你們咋能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