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竟然放棄了你的教師編去四中？”劉德祥一臉不可思議加無法理解的表情。
編制，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在這個年頭，教師編制還是少數的能代表著鐵飯碗的東西，為了一個編制千軍萬馬搶破頭，也是出身一般的孩子的最穩定最合適的追求，更是很多父母眼里最希望孩子成年后能夠擁有的東西，畢竟大多數父母并不祈求自己的孩子會大富大貴，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平平穩穩，小富即安。
多年的師生關系，劉德祥幾乎已經拿劉書云當自己的孩子看待，身為老一輩，劉德祥也把“編制”這種東西看的很重，所以聽到劉書云竟然為了去四中放棄了自己的編制，第一個就是震驚，第二個就是擔憂。
劉書云一言不發，似乎陷入了思考，他的性格一向如此，在學生時代就不喜歡多話，尤其是老師在說話的時候，如果老師不問他，他從來不會主動回答問題。
“那個林平給了你什么條件，能讓你放棄編制？”劉德祥見劉書云不說話，再次追問道。
劉書云咽了咽喉嚨言簡意賅地說道：“一套房，一百萬。”
簡簡單單六個字再次讓劉德祥一臉震驚，劉德祥沉默了一會兒，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端起茶杯來喝了口茶水壓了壓驚。西貝縣這種小縣城，能有一套樓房再加一百萬，已經上等家庭，放眼全國，光這一百萬也已經超越了絕大數家庭。劉德祥此時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林平真的是大手筆啊。
這時劉書云看到恩師劉德祥情緒緩和了下來，便趕緊接著解釋道：“但這一套房和一百萬都不是立刻給我，而是和我簽訂一份合同，合同的大體內容是送我一套西貝四中附屬小區文華錦都一百三十多平的房子，但是我只有居住權，如果我一直留在四中，準確的應該說是華興中學教書教到55歲就可以獲得這套房子的房產權；那一百萬也不是一次性給我，分十年，但會用單獨的賬戶給我存起來，我每在西貝四中教齡滿一年就會給十萬以及這一百萬所產生的利息。”
劉書云說完，劉德祥沒說話，再次端起茶水來喝了口水。
但劉德祥此時的內心依舊是很震驚的，即使一套房和這一百萬不是一次性給付，四中給出的條件也足夠讓人心動，這樣一比，西貝縣教師編制的優勢瞬間蕩然無存。如果他劉德祥不是一個校長，他肯定也會心動。
劉書云見恩師劉德祥不說話，繼續說道：“林校長還給了一堆條件。”
這時劉德祥點了點頭說道：“嗯，你繼續說。”
“四中會給我辦理人事代理關系，按照國家標準給予教師編制待遇，除此之外還有績效薪資以及各種福利，工資要比咱們縣教師編發的工資高的高。林校長還給我主任級別待遇，在四中地位等同于學校部門主任，但是不用參與任何政務管理，只需要安心教學即可。林校長還說四中下一步將實行‘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政策，各位老師在教學時可以按照自己教學方法和教學方式進行，不拘一格不拘泥形式，只要能教好學生就行，學校不會對教師的教學指手畫腳。”劉書云話語一頓，接著說道，“這也是很打動我的地方。”
劉德祥再次點了點頭。
“一中確實很好，但是西貝一中的管理過于刻板教條，形式化官僚化嚴重，我害怕我去了一中后受到學校和教學組在教學上過多的干涉。”劉書云說道。
“唉，”劉德祥嘆了口氣說道，“林校長還跟你說什么了？”
“其他的沒怎么說，就是談了談西貝四中的教學改革內容和一些現在正在實行的措施，例如‘名師公開課’、‘自選選修課’等等，我覺得挺好的，挺吸引我的。”劉書云有些猶豫地說道，生怕惹恩師劉德祥不高興，畢竟西貝四中其實不僅站在西貝一中的對立面，它的教學改革是站在整個傳統的公立學校的對面，肯定西貝四中的教學改革內容和現行的改革措施，就形成了對西貝縣其它三所公立學校的否定，這其中就包括已經被取消的西貝三中。
劉德祥端起茶壺，然后看著劉書云的茶杯說道：“喝茶，你看你的茶水都涼了。”
說著，就拿起劉書云的茶杯把里面已經涼了的的茶倒掉。
“不用，老師不用，正好喝，不涼。”劉書云連忙說道。
但劉德祥已經倒掉并給他沏上了新的茶，并開口說道：“說實在的，其他的都是虛的，對于個人而言，四中給你的待遇才是實實在在的。不過，聽你這么一說，四中給你的待遇確實蠻不錯…”
劉書云聽到恩師劉德祥肯定的話，連忙笑著點頭：“是的老師，所以這也是我明知道去了四中后會失去教師編但仍然想要選擇去四中的原因。”
“嗯，但是四中畢竟是民辦的，萬一以后要是倒閉了，怎么辦？”劉德祥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劉書云猶豫著說道：“不會吧，以現在的局勢來看，四中不可能倒閉，而且教育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倒閉了學校也會有政府托底，政府是不可能讓區域里一所學校倒閉的，最差就是政府接盤，如果一所學校突然倒閉，而學校里的師生無法妥善安排，這個影響太大了，而且非常惡劣。”
劉德祥聽了笑了起來：“說到底，最后政府還是最后的保險啊。”
劉書云趕緊說道：“這也是咱們社會主義國家的優勢。”
劉德祥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老師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即使學校倒閉，以你的能力和本事不會淪落到沒人要，總會還有其他學校要你的。你要是沒有那本事和能力，我肯定會阻攔你放棄教師編的。”
劉書云聽了劉德祥的話后高興地說道：“謝謝老師支持。”
劉書云心里是決定去四中的，但又害怕自己的恩師劉德祥會反對，他還是很尊重自己的恩師，如果劉德祥反對，他會陷入兩難境地，他不愿破壞自己和恩師的關系，八成最后還會聽從恩師的意思，調去西貝一中保留著縣里的教師編，但是現在恩師劉德祥并沒有反對，而且給予了支持的意思，劉書云心里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下了地。
劉德祥也沒在說什么，只是簡單的說了句：“喝茶。”
這時劉德祥的老婆見兩人談完了后從廚房里出來說道：“書云啊，中午別走了，我菜都炒好了，你們師生倆好好喝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