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一月的開始是公歷的新年的元旦,一月的末尾31號就是農歷的新年春節,而距離春節越近,苦山便又熱鬧起來了。
今年的苦山不僅殺了幾頭豬來過年,還宰了四五只羊,苦山的父老鄉親們滿是笑容的聚集在忠國希望學校大門前的空地上,一群人有說有笑的聊著,然后大聲的喊著自己要買豬或羊的哪個部位,甚至豬血、羊血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被割開的豬脖子或羊脖子下放著一個大鐵盆,熱氣騰騰的豬血或羊血流入大鐵盆中,然后慢慢的凝固起來,就像是剛做出來的豆腐一樣,然后切成塊一般都是送給村民們。
劉向前很喜歡吃豬血,所以劉向前的父親多要了幾塊。
“劉哥,你今年這買了不少東西啊?”
劉向前的父親騎著自行車走在山路上,路上有熟人跟劉向前的父親打招呼。
“對,割了十斤豬肉、三斤羊肉。”劉向前的父親將自行車后座上的肉用手拍了兩下,像是展示一下,又像是炫耀一般。
“你這還搞了不少豬血啊?”熟人瞅了瞅自行車的后座問道。
“對,我家那混小子喜歡吃,就多要了一點兒。”劉向前的父親在說這句話時,語氣中充滿了對劉向前的寵愛。
“是嗎?你家向前我前幾天遇到了呢,劉叔,好家伙,你家那小子厲害啊,那皮鞋锃明瓦亮,頭發跟城里的大老板一樣,也锃明瓦亮,還往后梳,我可聽是聽說了,人家城里人頭發越往后梳就越牛逼,你家劉向前一看那就是大老板的料。”這個熟人恭維的夸獎道。
雖然這個人的話有些恭維的成分,但是劉向前的父親聽著別人夸自己的兒子,那還是相當的開心,手連連搖著,嘴上連連說著“沒有沒有”,但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那小子哪能混成什么大老板,他就在城里有份工作,找個城里老婆,我們家那就是燒高香,祖墳上冒青煙了。”劉向前的父親有些謙虛的說道。
“哎,劉哥你看你說的,向前那孩子有那個面相,你看他長得那就是大老板的樣,你得去頂塘村那半瘋算一卦,算一下向前那孩子的前程,準是開小轎車住洋房的大老板。”熟人再次恭維的說道。
“嗨,兒孫自有兒孫福,算什么算,不算,我也沒指望向前那小子當大老板,再說他現在是大學生,畢了業后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你說對吧?”劉向前的父親說道。
“對對對,那是那是。”這個熟人連忙點頭表示對劉向前父親的話的肯定。
這次春節假期,學生們放寒假,對苦山的父老鄉親們來說,比較受到關注的事情就是劉青梅和劉向前他們幾個寒假回到苦山。
山里的父老鄉親們對大學生充滿了尊敬,大學生在他們眼里那就是厲害有前途的代名詞,自從劉青梅、劉向前他們幾個考上大學后,山里的父老鄉親們見了面都是一口一個“大學生”的喊著他們。
喊劉向前的時候有些許不同,有時候也會用“大老板”的稱呼來喊劉向前,別說,劉向前倒是挺受用。
而這次寒假回到苦山,其他人穿著都挺正常,幾乎和之前離開苦山的時候沒什么區別,劉青梅依然是那么樸素,扎著一個馬尾;當兵的劉衛國按照部隊要求剃了個標準的板寸頭發,陪著他的國字臉倒是很有男人味;而馮笑則學會了一點兒化妝,臉上畫著淡妝,看起來比之前更好看了;李樹林的發型和劉衛國一模一樣,不過,李樹林看起來更老實忠厚,甚至頂著這個圓溜溜的腦袋顯得有些憨憨的,跟劉大柱似的,倒也對得起當年劉大柱“大憨”、他李樹林二憨的名號。
而這群孩子中,變化最大的卻是劉向前這個騷包,劉向前這小子適應能力強,去了哪就能很快的融入當地的生活節奏和生活氣息,這不,去了大都市北京后,劉向前便把自己當成了北京人。
這次回到苦山,劉向前特意去弄了個發型,把自己的頭發燙了一下,然后往后倒,露出他那光亮的額頭和分明顯眼的發際線,又搞了一身小西裝,買了雙明亮的大皮鞋,這一套裝束,在林平看來有點滑稽,畢竟劉向前還是孩子,身上還散發著稚嫩的氣息,這套衣服顯得劉向前就像是一個想要裝成大人的孩子。
但是劉向前卻穿的格外開心,因為,“成功人士”都這么穿,所以他也要這么穿,這樣才對得起他那未來的大老板身份。
劉向前這一套裝扮,在樸實本分的苦山就顯得格外的扎眼,以往能以這身裝扮在苦山父老面前露面的只有上面政府的官員、忠國希望學校的張昭,王新明偶爾也會這么穿,但是也沒有劉向前這么高調。就連林平都沒有這么穿過。
而現在,劉向前就成了苦山那個最靚的崽,一看到劉向前這身打扮,苦山的父老鄉親們就會肅然起敬,恭讓三分。
“可以,向前,這去了京城讀大學,西裝皮鞋都整上了,有大老板那個派頭。”
“就是,你看向前這頭發,真好看,就跟電視報紙上那些當官的是的,我看啊,向前以后不是大官就是大老板。”
對于父老鄉親們這些恭維的話,劉向前聽得很開心,臉上止不住的露出笑容。
而劉向前也特別喜歡穿著這身穿衣打扮在忠國希望學校的門口晃來晃去,因為這里經常有父老鄉親們來送山貨,人比較多,他在這里能被更多的人看到,然后聽到更多夸獎和恭維的話。
而與山里父老鄉親們對他的恭敬不同,劉青梅等人充滿了對向前的鄙夷,劉青梅和馮笑天天嘲弄劉向前,說他“臭美”、“裝”。
林平也在默默觀察著劉向前,他倒是不反對劉向前的穿著打扮,只是劉向前的這個高調和沾沾自喜讓林平很是擔心,林平很擔心劉向前被父老鄉親的恭維的話語“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