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初冬這次出門前,跟亞瑟助理談到過管理公司方面的問題。
由于抱有度假的目的,不希望被一些小事打擾,所以只允許亞瑟助理將一些比較緊急的公司事務匯報給自己。
剩下的能拖就拖,拖不了就開會討論,由高管們自行商議,最終將處理意見通過傳真機,傳送到韓初冬手上過目,沒打電話回去就說明可以實施。
出門的這幾天,公司方面也確實沒有打擾他。
不過這天下午,韓初冬剛準備從法國離開,直接前往曰本。
臨行前接到亞瑟助理打來的電話,對方告訴他說芒果玩具遇到了點麻煩事。
起因是一位中層高管用帶有種族色彩的詞匯,罵了一位黑人員工,而那位黑人員工默不作聲,回家告訴家人以后,昨天居然找來數十位黑人趕到公司樓下抗議,今天人數又擴大至一百多人,甚至引來了警員。
在美國,跟種族相關的問題都是大事。
作為由移民組成的國家,矛盾從白人踏足北美大陸,跟美洲原住民印第安人接觸時候就開始了。
深知一不小心可能惹出更大的麻煩,韓初冬皺著眉說道:“本來只是件小事,調解完不就行了,亞瑟你去跟那位黑人員工談一談,看他要怎么樣才肯罷休。”
“我已經問過,總共兩個訴求,分別是開除自己的上司,也就是罵他的那位,還有五千美金精神損失費。”
“開除…這點可以考慮,你自己跟那位中層主管談一談,如果覺得能力和性格還不錯,也可以外派到曰本、加拿大等分公司,不過他被別人罵了,干嘛要找公司要精神損失費?”
韓初冬稍微有些頭疼,都說黑人員工難以管理,果然是件真事。
瞧瞧唐人街那邊,一條下水道修了十年也沒修好,人們還不是安靜如雞,佛系得很。
苦點累點沒關系,只要日子能湊合過下去就行,這點在韓初冬爺爺那輩人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
倒不是說這種氛圍很好,孩子會哭才有奶吃,不過站在企業的角度來說,請華人員工的確省心,而且干活還更認真。
雖然沒對外明說,但他這些公司在招人時候,喜歡傾向于二代、三代華裔,他們身上既保留著一些種族烙印,又能夠融入進美國主流社會,今年春招時候就找來不少華裔人才。
如果統計各個人種在梅森聯合集團以及旗下子公司中的比重,亞裔大約占到兩成半,七成是白人,剩下的才是黑人和拉丁裔。
韓初冬刻意而為,才出現這種局面,既照顧有能力的同胞們,又在為了迎合市場作出考慮,公司主要負責人全都由白人擔任,這是為了安全和長遠發展考慮,畢竟主要市場在歐美地區,白人更容易被白人們接受。
亞瑟助理的生意從電話聽筒中傳出:“他的要求就是這樣,據說如果不解決,明天還會趕來更多人,說不定還會被媒體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動靜,要是出現在報紙上,損失可不僅僅只是五千美金了,許多非裔可能會抵制我們公司的產品,我建議同意他的條件。”
“…行吧,召集各個部門高管,讓他們參與培訓,了解我們公司的種族多元化戰略,絕對不允許進行人身攻擊,禁止將個人喜好代入進工作當中。”
韓初冬說完,緊接著來句:“在公司內部增加匿名投訴信箱吧,實名舉報也可以,你負責找人定期查看,舉辦范圍包括長期偷懶、以公謀私、欺負下屬等等,也可以對公司發展提出建議。”
亞瑟助理回道:“我記下了,最近安排各家公司,輪流去圣莫妮卡海灘度假怎么樣,之前就有這方面的計劃。”
“嗯,亞瑟你去安排吧,棕櫚泉、圣莫妮卡海灘這些都可以。早上出發,晚上回來,從運輸公司租大巴車,以后多安排些這種活動。”
內有員工不安分,外部時不時也有人發起訴訟,嘗試以消費者身份敲詐一筆。
有人說自己敷面膜后長痘,有人說暴風電器的產品質量不行,也有人表示自家孩子吞下悠悠球零部件,差點噎死,反正最后都會起訴,光是正在進行中的訴訟,總共就有四十多起。
舊案剛了解,新案子便源源不斷涌來。
發起訴訟的成本太低,一旦成功回報極高,在這種前提下,催生出了最苛刻、刁蠻的消費群體。
就連彩虹美妝的廣告招牌顏色鮮艷這種事,都能被別人當作理由起訴,有位佛羅里達州女人說看見招牌后,自己恐慌癥發作,要求巨額賠償。
按照韓初冬的意思,這種女人就不應該出門,本身有病,干嘛出來禍害別人。
手里的業務不少,每天都會遇到無數事情,韓初冬已經學會如何將自己從這些瑣事中摘出來,交給專業人才負責,例如訴訟案,光是跟梅森聯合集團簽署合作協議的律師事務所,數量就多達二十二家,最近正試圖將部分生產環節轉移到亞洲,包括曰本、韓國、寶島等國家及地區。
如果將工廠安排在歐美,成本高不說,效率還低,時不時找工會鬧一鬧,都把自己當大爺看待,惹不起,躲得起。
工廠能搬走,但管理、經營這些搬不走,韓初冬覺得還是稍微討好一下他們對自己更有利,舍不得向高管們讓出股權,時不時給些小福利倒是可以接受,琢磨起要不要趁著接下來的九一勞動節舉辦一場派對,再送些美妝套盒、家電購物券之類,時不時就送點小禮物,好像會顯得貼心友善些。
考慮到今年恐怖的利潤增幅,提高年終獎的消息貌似也可以拿出來當誘餌了,如此一來,即使有人作妖,也會被其他員工認為是不懂感恩的表現,有利于改善企業內部氛圍。
拿著電話和亞瑟助理商談幾分鐘,讓他去跟運營部溝通協商,爭取一個月一場小活動,三個月一場大活動,改善辦公氛圍。
轉眼就將這件事放下。
回房間跟望月希子道別后,出發前往戴高樂機場。
事先想過在巴黎買棟房子,仔細琢磨完又覺得住酒店更方便,于是沒有出手。
他正考慮要不要投資這家雜志社,如今總市值僅有兩千一百多萬美金而已,大約是《VOGUE》的三分之一。
事先都在借用別人的渠道做推廣,現在突然想要打造屬于自己的傳媒渠道,在發展硬實力的同時,增強軟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