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去了趟舊金山。
心滿意足回來時候,韓初冬已經把私房錢藏好,活動也已經結束。
沒見到洋基隊的比賽,這讓韓父有點不爽。
不過住宿和交通不花錢,白占到的便宜,倒也談不上糟糕,買了不少東西,包括一件金門大橋的紀念玩具,用來送給兒子的。
韓初冬接到禮物時候,臉上表情很迷。
他老爹原先口口聲聲說著慈善機構很黑,自己占到好處之后頓時閉口不談,住了非常不錯的酒店,轉而夸起它們厚道。
這口黑鍋,那些慈善機構算是要一直背著了…
第二天帶著零散現金去捐贈,往每家慈善機構捐六千美金,總共捐出去一萬八千美金,算是一筆不小的數字,當然獲得了熱情接待。
心情復雜的就只有韓初冬。
其實捐六千美金,和捐贈五千美金效果相同,和捐贈四千美金的效果也差不多。
都足以糊弄過去,哪怕有人查,也查不出具體少掉多少錢,畢竟連賬本都沒有,而且這幾家慈善機構也確實收到不少錢。
人生中第一次打擦邊球,膽子還是小了點。
如果心黑起來,包括那輛四千多美金的凱迪拉克,他還能再多摳一萬美金出來。
也正是怕自己太貪惹上麻煩,因此周一這天,大早上就去捐掉了錢,不讓自己有再起貪念的機會,一萬八千美金之外,多出來的零頭也進入他口袋里。
算算收入,從策劃到舉辦兩次活動,總共過去十天不到,他身上多出一萬一千美金,差不多是普通人工作兩年才能賺到的數字。
有了這筆錢,許多事情都可以干了,韓初冬搜刮腦袋里的知識,準備搞些能賺錢的小發明出來。
捐掉錢。
九點五十才來到家電修理鋪,孫老三正在忙,看見韓初冬后一臉不滿,拿出長輩的姿態教訓道:“你這小子,最近有點過分了,我這里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哎呦,昨天才捐那么點錢,這就擺起臉色給我看啦,你一天才給我五塊,去幫忙給我五十,誰樂意來你這。”
稍微想想,韓初冬就猜到孫老三不爽的原因,多半是跟前兩天抽獎虧錢了有關,兩個玩偶還在他店里放著呢,算是安慰獎。
笑著說完,不著急進店幫忙,在這七三年混成“萬元戶”,而且還是美刀。
因此愈發不樂意給人當學徒,賺那么些小錢。
心態膨脹了,胃口也被撐大。
聽韓初冬提起錢,孫老三心疼到臉皮哆嗦:“那么點錢?老子花了兩百六十幾刀,就換回來倆玩具,連個屁都沒撈著!就是因為信你鬼話,說是能抽到大獎!”
“自己舍不得花錢,非得隔一會兒買一張,你瞧昨天那富婆,一下子來了五十張,可不就開走了凱迪拉克?算你背,昨天有輛車就在箱子里,你自己沒抽到而已。”
“…娘的,你這小兔崽子一肚子壞水,可著勁坑我錢,我不信你不知道大獎在哪,有這好事不照顧師傅,平時白對你好了。”
“我要是知道,今天就該開著凱迪拉克過來,順便弄輛奔馳,今天開這輛,明天開那輛。”
孫老三覺得這樣說也對,長嘆了口氣,不再盯著韓初冬不放,感慨道:“最后贏走凱迪拉克那富婆我認識,家里開酒店的,龍騰酒店,早知道我就狠點心,買它個三五百張,算起來還是賺不少。
還有帶走本田的那老頭,連車都不會開,昨晚我還見到他兒子得瑟說中了獎,下次再有活動一定要告訴我大獎藏在哪。”
“沒啦,活動結束了,有人賺就有人虧,那些慈善機構的人不打算繼續搞。”
韓初冬不打算繼續搞這歪門邪道,他想要的啟動資金已經有了,再搞下去萬一被誰盯上,連本帶利把自己搭進去,不值當。
得知翻本無望,孫老三更加惆悵…
左右無事,繼續充當學徒,準備等跟自己老子攤牌后就不再過來,索性提前給孫老三打了個預防針。
這師傅胸無大志,得知韓初冬想創業,沒少往他頭上潑冷水。
聽著孫老三的毒雞湯,笑一笑也就過去了,至于下一步應該怎么走,韓初冬暫時還沒琢磨清楚,前段時間都忙活著策劃抽獎活動了。
手上那些錢,能干的事情不多,但也不算少。
比起著急去做什么,還是先想好具體計劃更穩妥,那些錢經不起折騰。
接下來的兩天。
大軍去實習,西瓜頭周楠,則跟著自己父親進入工廠上班。
這年頭美國的工廠數量比較多,不過因為各種成本較高,眾多企業已經開始往東南亞、中美洲、南美洲等欠發達地區出逃。
作為華人,絕大多數人都在從事著社會底層工作,被大企業雇傭的概率較小,如果公司情況不佳,第一批被裁員的大多也是華人、黑人。
給別人打工的日子不好受。
剛離開校園象牙塔,意識到社會的殘酷,他們倆找韓初冬喝酒期間抱怨了很多。
相對而言,韓初冬還算是比較幸運,母親當老師,父親工作穩定,不少人都羨慕他家,已經算是摸到了中產家庭的門檻。
吃完結賬,他請吃飯,大軍和西瓜頭說是請韓初冬去跳舞。
依舊選擇月光兔歌舞廳。
剛進去,西瓜頭笑著說話,冒冒失失撞到一位青年人,對方手里的東西突然掉落,摔得裂開來。
這位青年喝不少酒,撿起來看看后當即炸毛,瞪著西瓜頭。
瞧清是誰后,他又苦笑著:“周楠啊,這事你要給個說法,下午剛買的201磁帶機,才帶出來你就給我搞壞。”
試著用用,按鍵之后里面的卡帶沒轉,真被摔壞了。
因為之前就認識,雖然心里窩著火,但又沒辦法翻臉,臉色非常難看。
韓初冬在修理店干了那么些天,還真沒見過有人送磁帶播放機過來修,伸手道:“多少錢買的,先給我看看,能修好就修,修不好賠你一個。”
大概是以往的韓初冬太兇,這位顯然也認識他的青年人,聞言乖乖把磁帶播放機遞給他,比收音機還大,就像拎著個小手提箱。
這會兒迪斯科舞廳還在用黑膠唱片,磁帶播放機是個新鮮玩意兒,對方苦著臉說道:“兩百多刀呢,其實是我從我叔店里借出來,除非修到跟新的一樣,要不然他非得打死我。
韓哥,周楠,不是我不夠朋友,既然撞我把它弄壞了,那真得賠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