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昇和老裴他們往范無疆這邊趕的同時,范無疆跟著鄭飛穿過幾條小巷子,來到一片仿古商業街一類的地方。
鄭飛進了一間看上去極普通很不起眼的店子,[朱記古玩]。
‘綺夢,你先跟過去看一眼里面是什么情況。’
‘就知道使喚我,是我做任務還是你做任務。’
‘廢什么話,你是我私人財產,使喚你干點活怎么了?晚飯給我吐出來。’
‘你個辣雞’
綺夢在意識罵罵咧咧地飄進了那間古玩店。
古縣城大部分建筑都是仿古的,連店鋪都是。朱記古玩外頭看著不起眼,里頭卻是有兩進,典型的江南徽派風格。這種仿古店業街多半都是這種,生意、生活兩不誤,一店多用。
綺夢飄到古玩店鋪上空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辣雞,這里有咒術高手。’
‘你不也自稱是高手嗎?合著你是個水貨啊!’
‘媽個雞,要上不上,你一句話。老子手到擒來信不信。’
‘別!督導肯定不知道躲在哪看著呢。你打探一下情況就行,用不著你動手。’
鄭飛進到古玩店的5分鐘后,皇甫昇和老裴等人也都到了。
古玩店對面一家打烊了的移動營業廳卷閘門前,全員聚集。
此時大家的[隱身咒]都還沒解開,但都知道隊友就在身邊,錢多多著急問道,“人呢?”
“進去那家店還沒出來,老裴你繞到后面封住后門。小昇、小七,守空中。還有個側門,在左后方,老錢、一品你倆守那邊。”
雖有隱身咒,但他們又不會[掩聲咒],說話還是聽的到的。很快,大家就四散開。
范無疆讓沐小棠解開[隱聲咒],兩人穿過馬路,來到古玩店門口,敲門。
綺夢說這古玩店里有咒術高手,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多高,更不知道鄭飛來找的這個生活在市井之中的咒術高手是什么樣的人。
鄭飛的仇人?應該不是,店里很安靜。雖然鄭飛只有初階一品,那也是能把屋頂掀飛的。
那不是仇人的話,會不會也是個罪犯呢?
吃不準。不如直接叩門一探虛實。
沉重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約40多歲的婦人看著沐小棠一個小丫頭,愣了一下,“作撒?”
這就不是正經做生意的,跟那餐館阿姨的態度相差太多了。
沐小棠用范無疆先前教的臺詞說道:“阿姨,我來找我爸爸。”
“你爸爸?”婦人一臉茫然,皺眉道:“小姑娘,你找錯地方了。”
就在極有欺騙性外貌的小蘿莉沐小棠和那中年婦人瞎扯的時候,隱身的范無疆已經躥進了院內。
做生意的門面和起居室中間是一個四方小天井,當中擺著個大水缸。
就在范無疆落地悄悄往前走之時,水缸里的水扭動著立了起來,形成一只巨手的形態向他揮來。
被發現了!范無疆心里立馬就有警覺,原地躍起,直沖那亮著的起居室。
“誰?”屋內的人大喝一聲。
二話不說,范無疆直接一腳踢開起居室的木門,剛要沖進去,就被一股力量推開,倒著飛了出去。
“老裴,小昇!”
他大喊一聲,裴流沙反應迅速,雙掌帖于院子的后墻上,便見一層堅硬的沙壁將后門徹底封死。皇甫昇也在同一時間開啟[隔絕],將整座院子的上空罩在這個風系禁錮之內。
沐小棠抬手就電暈了那個正要關門的阿姨。她也不想的,實在是扯不下去了。
范無疆也很快就定住身形,他對咒術還不甚了解,不過他能感應到剛剛推開自己的那股力量并非是元素巫法。那就應該是拒絕外人進入那間起居室的咒術起的作用。
迅速作出判斷,運起鋨金護腕將之化為一道利刃,直刺起居室。
果然,有一層看不見的防護層阻擋著。一下子竟是都破不開。
如果用長刀劈的話,應該是能劈開的,但這樣一來動靜就大了。別說是那起居室,怕是整幢建筑都得毀了,連帶著可能會波及到周邊的鄰居。
就在這時,起居室一邊側門,數道水刃劃向守在這里的錢多多和陳一品。
兩人立馬跳開閃躲,一道身影剛從側門往外沖,直直撞上了及時趕到的裴流沙結出的沙壁墻上。
也算是鬧市區,錢、陳二人都是火系,不到萬不得已最好還是別出手。
那身影撞了個結實后,發現這里也封死了,立馬又縮回到那起居室內。
沐小棠沖進來剛要往那起居室跑去,被范無疆一把拉住,“有咒術屏障。”
“哦。”沐小棠應了一聲,抬手一記電光落下,直擊那屏障。
結果,能量竟是直接被吸收了。
‘跟你說了,咒術高手,不信。這回要吃苦頭了吧。辣雞。’坐在不遠處屋頂的綺夢不失時機揶揄道。
范無疆沒理綺夢,沖著室內說道:“鄭飛,別連累你的朋友。如果這里的主人是你的朋友的話。
不過,如果是你的仇人,我們可以等你先報了仇再抓你。”
起居室內,剃了個光頭一臉滄桑的中年男人鄭飛,和另一個年紀約有50來歲穿著麻衫蓄著長須的半老老頭,聽到這話時,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有點懵逼。這么直接!這年頭的年輕人都這么狂的嗎?
“不是典獄司和緝命司的人。”鄭飛輕聲道。
半老老頭,“那就是賞金捕手了。小鄭啊,我賺你這點錢不容易,可別把我這院子給砸了。”
鄭飛心底嘆了一氣,“老方,我現在還不能被這幾個小毛崽子抓了。”
“鄭飛,我們不管你跟誰有仇有怨,反正抓了你領賞金就行。你就說里頭是不是你仇人,是的話,我們就再等等。你抓緊,殺完了出來束手就擒,別浪費大家力氣。”
這一通話喊的,鄭飛沒被激怒,反是那方老頭火氣噌的一下冒起來。
“小子噯,你真是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啊!”方老頭氣得胡須都快翹起來,“你小子有本事,先把爺這咒術破了。”
范無疆心里有數了,手速飛快地在群里發了條信息,嘴里則說道:“哦,那這么說的話就不是仇人了。老頭你也是不法份子嗎?賞金平臺上有你的任務嗎?有的話,我們一起接了,多賺一筆。”
“我他娘的…”本身就脾氣火爆的方老頭是真的忍不了了,“接你大爺!”
隨著方老頭一聲怒吼,小院四周的白墻上陡然出現一些圖騰符文。
這些圖騰就像活了似地,從墻上扭動著鉆出來,如一尾尾靈蛇攻向范無疆。
此時,皇甫昇帶著裴流沙穿過[隔絕]跳進了院中。
范無疆閃轉騰挪,鋨金刃起落之間,切斷那十幾條黑色小蛇。
但這并不是真的活物,而是某種圖騰咒術形成的。在被切成兩斷后,就變成了翻倍數量的小蛇。無差別地攻向院中的所有人。
范無疆和沐小棠一左一右抬手布出一層雷電網,擋住那些小蛇;小昇運起風元素之力形成一股氣旋、鉆開地面,老裴很快就利用小昇鉆出的小隧道、驅沙侵入起居室內。
方老頭對自己布在院子里的咒術信心十足,便抓緊時間繼續念起[還原咒]。
這就是鄭飛此行的目的。用[還原咒]解開當年被自己封起來的記憶,還原七年前那樁兇案的真相。
而令他二人沒想到的是,地底下突然爆出一股元素之力。緊接著,本就不大的起居室內,風沙迷眼。
鄭飛剛運起水元素之力想要與之對抗,便發現自己被沙子縛住了整個下半身。方老頭也一樣,看上去就像個未完成的半身雕塑。
鄭飛心里一急,接連施放出幾十發水龍彈,想要將困住自己和方老頭的沙子擊散,沒想到,卻被強力電流通了體。
兩人像得了羊癲瘋一樣,動也不動的原地抽搐了一陣。
院子里,鄭飛幽幽睜開眼,看了眼一旁同樣被電得頭發糊焦、臉上皮膚都爆開了的方老頭,充血的雙眼怒瞪著范無疆等人咆哮起來。
“大叔,先別吼好嗎?”
范無疆話還沒說完,就被鄭飛惡狠狠罵了回來,“你曉得個屁,你們這些拿錢辦事的狗。你們這些狗…”
鄭飛咆哮著咆哮著竟是在看到沐小棠時居然哭了起來,“我姑娘白死了,我的妮子啊…巫祖在上,我鄭飛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群人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見這情形,也是面面相覷,情緒一下子有點連貫不起來。
范無疆看了眼沐小棠,想了想,對那邊罵邊嗚咽得有些崩潰了的鄭飛說道:“說說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情緒失控的鄭飛就像魔怔了一樣,又是搖頭又是掙扎,但他此時被綁得像個粽子,怎么掙也是徒勞。
一旁的方老頭咳了幾聲,坐在地上,沒好氣地抬頭睨著范無疆,“你們是賞金捕手又不是緝命司的人。不過就算是緝命司,你們也管不了他這檔子事。”
范無疆半蹲下身,左手抵在膝蓋上,平視著差點被自己和小棠電糊了的半老老頭,道:“反正都已經是這樣了,說說唄。他不說,你不說,就算有機會翻案都翻不了了。”
方老頭驀地瞪大雙眼,“你,你怎么知道?!”
范無疆笑了笑,“瞎猜的。說說看,如果有賺頭的話,我們可以考慮搭把手幫個忙。”
方老頭又是一臉懵逼,心說這小毛崽子也特么的太直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