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徑150米的圓對于巫師來說,也就是一抬手的事兒。隨便什么巫法都能打著人,更何況,初階共有37人競爭隊長之位。
位置就10個,淘汰比達70多。
剛一上場,范無疆就遭受到了十幾個學員的聲討。說他手上戴著的鋨金護腕屬于兵器,要這樣的話,那他們就得申請去穿魔抗服、護甲一類的裝備。
吳良宇剛要喝止壓下這幫起哄的家伙,便感覺到肩頭似被什么擊打了一下,抬頭便見看臺席上的韓厥沖他微微搖頭。
范無疆看了吳良宇一眼,心里就有數了,指望導師幫他說句話是不可能的。便很自覺地將那護腕脫下來,拋給了站在綠地外圍的駱十八。
能有多少人知道他這護腕可用來當兵器使?
他心里清楚是誰帶的頭,不過面上還是裝作不知情的一副委屈樣。
上場后,所有人都被安排站在圓圈的紅線內。
初階選手的年齡集中在15—22之間,三、二、一品皆有,實力參差不齊。
在觀看了入門級的一戰后,大部人得出一個結論,得先把能干掉的干掉。等場上剩下的人少了,再去搶旗。
先手奪旗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秒秒鐘被圍攻。要是被打出圈,選手淘汰,旗子則由場外的導師拋回圓內。
其中也有個別人想著,先不出手保存自身實力,躲避巫法攻擊就行。茍到最后,贏面更大。
隨著吳良宇一聲,“開始”,場上37名學員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開啟[疾步]的,也有原地使出[飛行咒]的。
與入門級選手一樣,水龍彈、爆烈火球、落雨針、騰地立起的土盾、土牢以及無形無態的風刃,一股腦地于這150米直徑的圓內轟炸開來。
然而,就在大部分選手火力密集地四處揮灑元素之力的時候,一道黑影旋風一般沖到了圓心,在所有人還來不及眨眼的當兒,10枝紅色小旗已經被那黑旋風卷了個干凈。
“好快!”看臺上的談嘯鳳大手抬起正要拍下去,韓厥立馬將她的熊掌揮開。
同時間,距離賽場最近的圍觀學員也都發出了驚嘆聲。
蔣樂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老裴和莫比鶴則都驚得微張著嘴一臉驚愕無比的神情。
駱十八笑了笑,“淡定。”
范無疆現在的極限速度已經提升到了百米3秒,初階學員的[飛行咒]最快也就是這個程度而已。
更何況,咒術還得有個催動時間,他不用,兩條腿馬力十足往前沖就成。
所以,誰能有他快?
范無疆拔了那10支小旗之后,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沖,順手用一個發圈將10支小旗子捆了個結實。
發圈哪里來的?看駱十八身邊披頭散發的黃毛丫頭沐小棠就知道了。
同一時間,場上已經有7、8個人被打出了圈外,剩下的選手也都發現旗子全被拔走了。
這特么就過份了。
拔別人的旗,讓別人無旗可拔。這家伙是要把路子走絕啊!
想都不用想,這么主動拉仇恨的選手,不集火他集火誰?
拉滿仇恨值的范無疆繞場跑了一圈,由于速度太快,分布于場上各處的選手沒有一個人的巫法擊中他。
“這么簡單的預判都做不到。”談嘯鳳失望地說道。
簡直如入無人之境。黑旋風一會兒S型前進,一會兒橫沖直撞,一會兒閃電突擊。
就在兩個初階一品的選手,判斷出范無疆即將要出現的位置時,同時出手,送出了水龍彈和土龍鱗飛彈。
但范無疆好像早就料到了,拔地躍起足有3米多高,在空中一個扭身沖另一個方向落地。
不,不是落地。是直接踩在了某個選手的身上。
正抬手判斷范無疆將要落向哪個點的那名選手,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如遭到千斤壓頂般的重擊,直接跪倒在地。
范無疆踩在這人肩上,發力一蹬斜跳出去。那個倒霉的選手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迎面就是三枚爆烈火球。
那火系選手正準備施放第二個巫法,就感覺到自己的肩頭被巨力擊中,隨之,人往后仰倒飛出去4、5米。
三個土系選手似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在范無疆落地的一剎那,合力造出一個大型土牢,將他封在了其中。
剩下的25名選手全都在第一時間往那大土牢靠了過去。
“太蠢了!”談嘯鳳搖著頭,直拍大腿。
一旁的蘇河湊過來,“怎么說?”
“范小疆這種選手,就是要離他越遠越好。靠這么近干嘛?送上去給人揍嗎?”
“哦。”蘇河好像是聽懂了的一副樣子點點頭。
就在談嘯鳳說話的當兒,場上‘嘭’的一聲巨響,土牢被破開,飛濺出來的土塊,直接擊中靠在最近位置的3名選手。
有眼疾手快的選手立馬送上了水龍彈與風刃,但范無疆在聲音響起之時,就已經躥了出來。
他隨手抓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選手當肉盾使,擋住一波密集的攻擊。
場外的觀眾只聽到一陣凄慘無比的哀嚎。
緊接著,又看到,那可憐的肉盾飛了出去,直接砸在團結合作的那三個土系選手身上,四個人齊齊飛了出去。
范無疆不停歇地撒腿繞場奔跑。
在跑到那個燒糊頭發、膝蓋骨可能也受了傷的倒霉家伙身邊時,一把將他拎了起來。
很順手地擋住兩道沖力不小的水柱,和三道風刃。
故伎重施,范無疆又將那傷上加傷的家伙丟了出去。跟打保齡球似的,這次成績比較好,直接砸中5人。
嗯,揍人的目的達到。那個被他踩到肩上、受傷最嚴重的家伙,就是在1號對戰樓旁邊偷襲他的兩人中之一。
顧問大姐想要的效果超額完成,這下應該滿意了吧!
回頭得跟小七說一聲,自己這么賣力表演,得加錢。
嗯!就這么定了。范無疆想到這兒,邊跑邊大吼一聲,“住手!”
場上剩下來毫無損傷的15名選手,被他這一聲吼得莫名其妙,全都愣怔了一秒。
范無疆停住腳步,搖了搖手上的小旗子,“現在剩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那幾個都受了傷。”
他指了指像保齡球一樣東倒西歪的兩攝人,繼續說道:“我一面旗子就夠了,你們只要留下9個人,就可以來我這拿旗子。”
那15名選手沉思了幾秒鐘,幾乎是同時間,紛紛出手。
但這次,他們的攻擊目標都是距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人。
范無疆抱著十面小旗子撤到一邊,像個沒事兒人似地觀看起了場上局勢。
“沒勁。”談嘯鳳長舒了口氣,“這小子太滑頭了。”
蘇河又湊到她邊上,一臉愿聞其詳的表情。
“跟本就不是個兒。他鍛體看樣子有中階的水準了,放到初階里,那些學員肯定吃虧。
而且,這速度都快趕上我了。別說是初階,中階里頭也就幾個出類拔萃的反應跟得上,換別人,根本沒得打。
沒看出來,他都沒出手嗎?他就是發揮自己速度的長處,不戰不攻一味躲避。卻讓所有人都在快速消耗元素之力,這種情況下,就算接下去他還是不出手,跑都能把別人跑‘死’。”
蘇河,“那他鍛體中階的話就是武侍中階,怎么還能放在初階隊伍里呢?”
“我就是這么一猜。”談嘯鳳也有點納悶這件事,挨到韓厥身邊輕聲道:“等會我帶那小子去做個指數測試。這些小家伙打不過,肯定又得嚷嚷了。”
韓厥皺著眉想了想,不置可否地看向顧寰。
顧寰但笑不語,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很快,場上的比賽就結束了。
并且,是以一種極為戲劇性的場面收尾。
氣喘吁吁的選手們,一如范無疆所說的那樣,互相毆斗到只剩下9人時,邀功似地跑去問他要旗子。
看到這荒唐的一幕,顧寰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
‘懂得將自己的長處發揮到極致,不僅有武力,腦力也不簡單。在規則范圍內建立有利于自己、且被自己所掌控的規則。范小疆,你很不錯!’
出乎談嘯鳳意料的是,并沒有落敗的選手跳出來質疑范小疆有可能是跨階來欺負他們。
顧寰早就料到了,道理很簡單。
邀請賽之前測過一次指數,參加過之前特訓的同學都知道范小疆還只是個入門級。
這才過去一周,說他突破到初階三品不會有多少人質疑,說他現在到了中階,誰信?!所以,學員中壓根就不可能有人會往那方面去想。
初階10名隊長人選落定后,又出現了讓人掉下巴的情況。
那9個打生打死、好不容易奪得隊長資格的選手,居然沒有一個對范小疆表示敵意的。全都開開心心地拿著小旗子,有說有笑聊了起來。
“你速度怎么那么快?怎么做到的?”一個被燒焦了頭發的男生問道。
范無疆邊往場外走,邊說道:“鍛體啊。身體的力量達到一定程度后,掌握好怎么暴發、怎么調動力量,就可以提高速度和敏捷。”
“你是武侍鍛體還說的過去,像我們走元素修習的,鍛體太浪費時間了。”一名長得略中性的女生疑惑不解道。
“這個看你自己怎么想。反正我的朋友們也都鍛體了。防護、力量、速度各方面都有提升。”
說著,范無疆就已經走到駱十八等人身邊了。他蹲下身,用發圈給沐小棠將頭發扎起來。
看到這,就有人笑了,“你小子,上場前就想好要搶所有旗子掌握主動權了是吧。”
“啊哈哈哈…”
導師看臺席那邊,談嘯鳳也笑了,小聲說道:“真不知道老師怎么教的,居然教出這么流氓的家伙來。不過,還真有點我和我哥當年的風范。”
“你那是莽。別把談司長說得跟你一樣。”韓厥睨了她一眼,轉而看著范無疆道:“不錯。不藏私,有什么說什么,性格倒是挺爽直的。”
“分寸也掌握的剛剛好,沒有太過份。分旗看上去很兒戲,實際上一下子就拉攏了初階其余9名隊長的人心。沒看出來,還有點兒領導團隊的才能嘛。老宋,撿到寶了啊。”
一名中年男導師對場上那位名叫范小疆的學員作出了認可的點評,在場唯一一位武侍導師宋飛扯著嘴角,笑得難看至極。
這特么的,面上看著是老子學生,可實際上不是啊。
不行,得想辦法,從老頭手里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