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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不死的男人

  ‘嘭’,爆炸聲接連響起。

  雷痕谷靠近尖嘯河流的某處半空中,幾架[源能無人機]被幾只金色甲蟲附著后,悉數炸毀。

  巨型石頭人一步便有5、6米,雖然身形看上去笨拙但其行進速度不慢,邁著大踏步向范無疆等人追來。

  那名身上插著幾把巖刃的風系導師,不停咳著血,卻還馭風強行帶上了范無疆一行三人。

  期間,不停有巖刃與疾飛嗡鳴如迷你戰斗機的蟲群飛來。

  巖刃由范無疆使鋨金護腕化成的錘狀物擊落,飛蟲則由駱十八放出的火系巫法焚滅。

  文娜也沒閑著,她挨得那風系導師最近,于被追殺、飛行中竟還能靜下心來,催動[治愈術]為那導師療傷。

  不得不說,這樣的組合還是很適合逃命的。

  此時就別想著還擊了。怕是還沒出手就被那巨型石頭人一腳踩成肉醬了。

  在文娜竭盡全力的治療之下,那名風系導師受傷的肺部傷口勉強愈合。如果不去管的話,這位導師很快就會因失血過多及肺傷而死亡。

  但是,文娜也不是專精于巫醫之術的醫療巫師,只會最基礎的[治愈術]。

  這一術法也僅是迅速促進纖維細胞、巨噬細胞和受損血管新生,使肉芽組織快速向傷口內生長。過程比普通人世界的醫療技術快一些,但無法做到瞬間便將傷口復原。

  起碼,中階咒術水準的文娜做不到。

  轟的一聲,正疾飛于雷痕谷平原半空中的一行四人前方,驀地出現一堵足有50米寬10來米高的巖墻。領頭的風系導師一個不防,加上疾速慣性使然,直直撞在了那堅固如鐵的墻上。

  但他卻地那一瞬間于自己身后,布出一道緩沖風力,保護了緊隨身后的文娜。

  專注對付細密小蟲的駱十八根本沒辦法首尾兼顧,在他即將撞上巖墻之時,范無疆側身一翻擋在了駱十八身后。

  嘭,巨響之下,肉盾范無疆感覺自己被撞得一肚子酸水差點噴出來。

  緊追而來的朝陽和K看到這一幕,竟是同時搖起了頭。

  “這真的是個怪胎。咦,奇怪了,我的美人兒[伊蓮]吸飽血了怎么還不回來?”K站在巨石頭人左肩上,納悶地歪著腦袋。

  朝陽盯著范無疆的眼神微微瞇起,似是在想些什么。這時,兩人意識之中響起一個女聲。

  “小陽,K,你們在搞什么?空間大門開了,速速離開。”

  K吹了個口哨,“你的歐內桑好像要發飆了啊。”

  “知道就好,趕緊走吧。把下面這幾個人殺了,正好用他們的外形。”

  “如你所愿。小陽,呵呵呵…”

  K陰陽怪氣地揶揄道,隨后抬起右臂打算召喚回[伊蓮],卻發現他那寶貝異形蜘蛛居然在反抗他的命令。

  “怎么回事?”K心中大驚。

  被撞得七犖八素的范無疆眥牙裂嘴地站起身,駱十八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他趕緊扶起范無疆,又去將那撞得失去知覺的風系導師扛在肩上。

  正準備跑路,卻是來不及了。

  黑壓壓的毒蟲如空中壓下來的烏云,將四人籠罩于底下。

  “怎么會有這么多蟲子?!!”文娜嚇得臉色煞白。

  顧不上回答她,范無疆勉力支撐住身體,冷眼看向前方再兩步就能將他們踩成肉泥的石頭人。

  駱十八二話不說,凝聚起火元素之力,在飛蟲襲來的同時,使出[龍火吐息]。

  這曾令他過載的一招,此時使出已再無超負荷的情況發生,且明顯比在[裂風峽谷]之時還要氣勢洶洶,波及的范圍與焰溫都要高上許多。

  “永生火。呵,愚蠢!”

  K陰冷地笑著,抬手間,便聽到火光之中,無數炸裂聲響起。

  巨大的沖擊力轟向范無疆等人,爆炸開的碎石形成了刺透力極強的巖石箭雨。

  在這生死關頭,范無疆暴喝著雙手按于面前的地面,當他擎起雙臂之時,那整塊地面便被撕裂開來粘于他雙掌中。并由原來的巖層與土,變作了一種黑灰交雜的金屬或者合金之類的材質。

  沖擊力與箭雨同時轟來之際,范無疆擎著這塊巨大的合金盾擋在文娜與駱十八身前。

  朝陽看向范無疆的雙眼中,漸露某種瘋狂的目光,他雙掌交錯起勢運起火土雙系元素之力,輕念一聲,“熔。”

  便見那道道激射的碎石箭雨于半空中也轉變了形態,比火山巖漿噴發還要可怕的極致高溫,在接觸到那塊合金盾之時,竟是有不少將之熔蝕穿透,直擊盾后的范無疆。

  文娜連忙使出巨型水龍彈,于半空中攔截這些可怕的飛火流石。

  然,效果并不大。那裹挾著巨大威勢的熔巖飛箭,毫不留情地將范無疆手上的合金盾瓦解開來。

  又一波密集攻擊,好似在三人面前炸翻了一個活火山一般。

  擋于最前面的范無疆只來得及護住頭部,身上各位幾乎都被熔漿火箭擊中。

  但他能擋住的范圍極其有限,文娜被護在他身后的死角,駱十八卻不可避免地被幾道熔漿火箭擊中了腿部。

  但駱十八根本顧不上自己,當他看到范無疆頹然后仰倒下之時,在文娜水幕的掩護之下,飛撲過去將之接住。

  立于石頭人兩肩的朝陽與K,一個面露暴虐之色、一個陰沉如深潭。

  “我真不想穿那小子的衣服,都破得快要衣不蔽體了,我可沒有暴露狂傾向。”K說著,腳踩蟲群緩緩降落。

  他看上了駱十八,無論身形還是樣貌,這小子更符合他的胃口。喂完蟲子,就可以直接穿衣走人了。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易容成這個美人兒。”朝陽直接從高空縱身躍下,便聽到K說的這句話。

  他‘哼’了一聲,向那生死不明的風系導師走去。

  渾身上下多處被蝕穿,肩頭被先前的巖槍開出一個洞眼的范無疆,在朝陽靠近之時,伸出一只手如鰲鉗般抓住他的左腳腕。

  “不可能!怎么還沒死!!”朝陽低頭看向還在被熔漿蝕灼著、渾身是血的范無疆,驚聲道。

  K也驚了,看這家伙渾身沒一處好肉的樣子,換旁人都夠死好幾回了。

  “這么有趣!不死身?!”邊說著,K抬手將原本要撲向駱十八的蟲子揮去了范無疆那邊。

  朝陽抬手一根巖槍直刺入他心臟的位置,他噴出一口鮮血。有一些灑落在地上,有一些濺在了自己的臉上。

  心跳驟然下降、大量失血、后顱處被狠踢了一腳,范無疆耳中響起了極強烈的鳴叫聲,視線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回不去了嗎?’

  當死亡真正來臨之時,他心底沒有一絲恐懼,只是有些惋惜。

  還有許多事來不及做,許多話也沒說啊。

  意識喪失之前,他看到十八和文娜向自己撲了過來,似乎還看到天空中有道道紫色的雷電落下…

  百米開外尖嘯河流中,一股狂潮翻涌而起,轟然向那巨型石頭人沖擊而去。

  在巖壁被強有力的巨浪沖垮之前,一道疾光閃過,朝陽與K眼里的四個死人原地消失。

  朝陽提起K拔地橫躍,開啟極限速度狂沖出去,避開那股翻天巨浪。

  那洶涌的巨浪擊毀了巖壁,將石頭人撕裂成碎石后,竟迅速回涌。就像一只神海之手,來去自如。

  K有些吃驚地瞪大了雙眼,看向那滾滾洶涌浪潮上站著的男人。

  如同海神一般的男人。

  暴雨傾盆而下,每一滴雨水均蘊含著紫電雷光,像有靈魂一般緊綴著極速奔跑的朝陽。

  徐長衛立于浪潮之上,面色沉靜內心卻是一點也不平靜。

  宋飛乃氣修一脈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僅靠體能其速度便不遜于高階風系巫師。在將范無疆等四人拖回到河邊之時,所有人都被這名學員渾身慘烈到無法形容的傷勢所震憾。

  沒有人覺得他還活著。看那胸口的血洞,也根本不可能還活著。

  在他身上一層黝黑的蟲子正在啃噬他每一寸血肉,面部的顴骨已經恐怖地曝露于外。

  在看到眾導師的一剎那,駱十八內心繃著的那根弦終于松開。顧不上自己的傷勢,拼命地用手拂去范無疆身上的蟲子。

  他不敢用火燒,怕傷了范無疆。然而,其實,此時的范無疆已經傷無可傷了。

  文娜使出[治愈術],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能為力。

  他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了。

  剛剛相遇,即成永訣!

  “不,不,查爾斯,你不能死!”她哭喊著,一次又一次不甘心地催動[治愈術],然而卻毫無一絲作用。

  徐長衛驅水將攀附于范無疆和駱十八兩人身上的噬骨黑蟲清除一凈,眼底血意漸起。

  他難得地憤怒了。

  這個性情如水般溫柔的中年男人,被眼前所見徹底激怒。就更別說生來就性格暴烈的葉羽生。

  “長衛,我上了。”

  說罷,葉羽生如一支離弦之箭沖進了那狂暴的雨中。

  朝陽和K兩人一落地,便被劈頭蓋腦的雷雨擊中,電流躥動、透骨的麻意傳遍全身。

  朝陽開出一面巖盾飄于兩人頭頂,帶雷電的暴雨如炒豆子一般,不停在巖盾上炸響。

  “那個吉普賽女人算的真準,她說我馬上就會遇到命中的克星,我還不信。”K一邊跟著朝陽,一邊絮叨地說著。

  “那么,你的克星是那個水系,還是此時正向我們沖來的雷霆系呢?”

  K睨了朝陽一眼,“你還沒明白嗎?是你呀,小陽陽。”

  “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你這會兒已經被電糊了。沒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朝陽怒道。

  “還不是因為你殘暴成性,引起了院方的注意。你就等著回去被Z和你姐削成羊肉卷吧。”

  “哼,連這幾個渣滓都對付不了,K,你真的很丟[禁祭]的臉。”

  兩人一邊觀察著對手與周邊的情形,一邊不忘斗嘴。

  嘭!滋!

  葉羽生在即將靠近這二人時,于半空中劈落道道紫電落雷,輕易便將那巖盾給擊了個粉碎。

  緊接著,K就感覺到胸口像被硬物給擊中了,整個人向后倒飛了出去。

  朝陽的反應速度比K要快得多,當宋飛從斜刺里踢來之時,他的鋼鐵之膚就感應到了,只來得及自己避開,而顧不上順便將K帶上。

  當然,是不是真的顧不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長衛控制著水流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朝陽、K以及葉羽生和宋飛圍合于一圈水墻之中。

  于這層不停旋轉著的水墻之中,似有一團影子藏于其中。

  而制空權,則掌握在談嘯鳳眼中的弱雞——蘇河的手上。

  戰局瞬間似成大扭轉之勢,而此時,正有一個身影向此處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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