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昇看著金黃色的麥浪,忍不住就引喉高歌起來。
不過,他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心里念頭不太通達。
吉它。唉,我心愛的吉它。為什么就不能帶進來呢?又不是武器。
當皇甫昇背著吉它出現在對戰樓后時,他導師臉都給氣綠了。
別人都是想法子私藏武器,你小子帶把琴?讓你去春游踏青的嗎?
總之,伴奏是不可能有伴奏的。但他皇甫昇可是自帶BGM的少年啊,怎么可能難倒他?!
正唱得起興的當兒,半人高的麥子底下有人拍了拍他的腿,低頭一看,錢多多正蹲在那兒沖他翻白眼。
皇甫昇歪著腦袋,眨了眨眼問:“錢哥,你怎么跑我邊上來了。不是說好隔300米嗎?”
“我特么再不來,你丫能唱到明天去。趕緊跟著我,走。跟老裴他們會合。”錢多多沒好氣地壓低聲音說道。
‘布谷’聲不時響起,皇甫昇貓腰跟著錢多多,兩人在麥浪的掩護下,順利跟裴流沙等人碰上了頭。
“怎么都湊一起了,小疆不是說要分開的嘛。”皇甫昇納悶道。
“噓!”陳一品打開掛在胸前的一只背包,里面全是卷軸,“快,放進來。”
皇甫昇趕緊把手上的兩只卷軸塞進包里,同時驚嘆道:“這么多了嗎?”
“廢話!”錢多多和老裴異口同聲。
剛剛麥田里的亂象,不是他們搞事情,還能有誰?
錢多多和白露負責觀察,一發現目標就立刻用暗號通知伙伴。
陳一品放火燒對方頭發,或者吳憂控土戳人屁股,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裴流沙就悄無聲息地伸出‘沙之手’,順走卷軸。
其中當然少不了皇甫昇,他馭風過境,輕輕松松就從別人手里擼來了兩支卷軸。
只是這貨居然歌意大發,杵在麥田里唱了起來,真是醉了。隊友們很無語,都想把這家伙丟這算了。
也就是說說氣話,丟是不可能丟的。真丟了,回頭老冰棍一準捅死他們。
“走走走,跟上。”老裴示意吳憂領頭往前走,拍拍皇甫昇,壓低聲催促道。
小疆說了,搶卷軸沒暴露的情況下,得不時更換地方。
打完槍就走人,這個他們擅長。
麥田很大,收割完這片區域后,六個人往另一邊挪過去,打算禍禍另一群埋頭苦尋的學員。
與此同時,范無疆三人搭乘的飛艇,也開始緩緩降落。
一路上,經過了[定海荒野]和[裂風峽谷],接著是一片草原、一座類似宮殿的古建筑,再飛過一片山脈,終于到達了[煉金沼澤]。
下艇后,范無疆示意司離人和小棠先別貿然行動,看看情況再說。
三人在補給點領水和壓縮餅干,其實這些東西他背包里都有,只有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怪異,不需要領補給。
但是,沒有用的,沐小棠實在太招眼了。
初階一品以高三和大學一、二年級的學員居多,高二和大三、大四的較少,像司離人一樣才讀高一的就更少。
在飛艇上的時候,就有不少人跟小棠搭訕。這會兒,連補給點的械衛,都對小丫頭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一路上,司離人悄聲給范無疆和小棠說明了一番。
聯合會下轄九司一院,[械甲司]就是制造兵器、裝甲,兼管理鍛造業的職能部門,在九司中地位不高。
司離人爺爺是[煉金司]司長,家里長輩聊天時她曾聽到一些。
[械甲司]不怎么受重視,這么些年來多項撥款被否,一直都沒什么大作為。
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大人們都知道,只是這些還在學院里的學生很少會去關注這些事。
這次[械甲司]介入學院淘汰賽,出人意料地亮出了[源能飛艇],連司離人都沒聽她爺爺提起過,著實吃了一驚。
械衛就是[械甲司]的普通守衛員,而那些駕著馭風鷲的是械衛長官。至于等級有多高,她也不知道。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有多么重要。兵工,那是國之重器啊!
按理說[械甲司]怎么的也得排在前一、二名吧,真是奇怪!
范無疆有點納悶,不過他也不是很關心這些事。
就是覺得學院淘汰賽居然出動了械衛,好像有點夸張了。
仔細觀察之下,他發現這些械衛身上有著類似于軍人的氣質,嚴謹、有序之中兼帶點兒粗獷、豪邁。
“怎么樣?我們現在進沼澤嗎?”司離人喝了口水,指著約5、6百米外的一片洼地說道。
這片洼地,便是一道分界線,再往里就是[煉金沼澤]。
范無疆將背包的伸縮帶抽緊,又彎身把褲子塞到厚實的襪子里,對司離人說:“你也把褲腳收起來。”
說罷,又蹲下身給小棠塞起了褲腳,小丫頭有點不情愿,直喊丑。范無疆也不管她,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三人一邊往洼地走,范無疆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參賽選手共268人,[天、地、人]卷軸共100套,也就是說要刷掉168人。
但是進來之前,那個站在龍身上的大叔說,初階一品如果集齊5套卷軸,就可以直入邀請賽名單。
100除5,等于20套。所以,這個附加規則就是最終名單人選的定奪。
我猜,后兩場淘汰賽都不一定會舉辦了。”
司離人微微一皺眉,同樣壓低聲道:“未必吧,不可能剛好20個人集齊5套卷軸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猜的。”
范無疆看了眼身后幾個急急忙忙追上來的選手,輕聲說:“你想,賽前說明細則里,也沒指明不讓打架、不讓打傷的規定。
那個領導大叔還說,械衛不參與戰斗、不阻止戰斗。這說明什么?”
司離人想了想,驀地怔住腳步。
“不…不會吧!”
之前,大家討論的時候,范無疆就說過,趁別人沒反應過來之前,能找找、能搶搶,一個人搶不過就一塊兒上。
現在看來,賽制規定者就是這個意圖!就是要選手們互相搶奪,或者說是鼓勵搶奪。
而且,那句不阻止戰斗,意思可就深了。
如果選手搶紅眼,下死手開打也不阻止嗎?這可是會出人命的!
“不管會不會,我們都要十二萬分小心。先把避毒丹藥吃了,3分鐘后藥效開始起作用再進去。
早進有早進的好處,晚進有晚進的優勢。不急。”
泥濘的洼地上,架有幾道可供5人并排通行的木拱橋。不斷有學員們匆匆越過木橋,往沼澤地進發。
范無疆拿出一瓶冒嵐兒給的丹藥,三人就水吞下后,站在木橋旁的一棵樹底下,靜等藥效發揮作用。
[定海荒野]麥田腹地,‘布谷’聲不時響起。
四周草地、樹林繁茂,有鳥太正常不過了。也沒人在意,全都埋頭仔細翻找著。
緊接著,怪事又發生了。
兩個剛找到卷軸的學員,正準備把卷軸塞包里,就被一陣狂風卷走了。
一個肌膚黝黑的矮個子少年,迷茫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臥槽!真出鬼了?”
“鬼你個頭啊,皇甫昇,一定是那小子。”
不遠處,一個身材略高的少年走到小矮個身邊,說道:“我剛剛在那邊就注意到他了,走,咱倆合伙上去削他。”
皇甫昇正將剛到手的兩只卷軸,塞進腰包里,就感覺到后背一陣火辣辣。
高個少年控火,未近身就先動了手,矮個少年大喊道:“把我的卷軸還給我。”
剛說完話,矮個少年劈頭蓋臉就被[水龍彈]給打飛出去,橫掃麥地五米遠。
距離皇甫昇右邊不到100米的地方,錢多多又使出[水龍彈]擊向高個少年,嘴里大叫道:“什么你的,全都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