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突然出現個金色怪物,范無疆嚇了一激靈,本能地往后跳。
結果就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墻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蟲子抬起肥腦袋,眨巴著一雙碧綠色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對的,范無疆覺得它是在看著自己,好像還沉思了一下。
“我了個去,什么情況。”范無疆揉著后腦勺,這一下子撞的可不輕。
蟲子!
他反應過來了,兩眼發亮地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金色大蟲子。
“你,你別跑啊!”范無疆邊說著邊抻開手上的衣服,打算把這貨先罩住,免得再溜走。
要再跑了,就真的不知道上哪兒找去了。
因為,很顯然的,這貨會隱身!
范無疆還真的蒙對了,騰泰山之所以那么發愁,就是這個原因。
當范無疆雙手抻著外套,一點點往那大蟲子靠近時,突然‘嗝’的一聲,蟲子直接朝他噴了口酒氣。
范無疆一臉懵逼:“是你偷喝了我爸的酒!”
“噗…”蟲子居然吐了吐舌頭,兩只大綠眼眨了眨。
“你,你能聽懂我說話?”
蟲子又吐了吐舌頭,眨了眨眼,然后蠕動著略有些肥碩的身子向他靠了過來。
范無疆本來是想把它罩起來的,結果這下蟲子朝他蠕動過來,他反而往后退了退。
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有點慫。
“你真能聽懂我說話?”他又再次求證。
房間就那么點大,范無疆往后退一步就頂著墻了,蟲子本來就大只,眨眼就已經蠕動到他腳下。
然后,范無疆就看到這只金色大蟲子晃悠悠地爬到了自己腳上,接著順小腿一路爬到肩膀上。一雙大眼睛跟范無疆近距離對視著。
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上,他也有點慌,他也不敢動。
不知道這樣的對視有多久了,反正范無疆一動不動地站著只覺得兩腿發麻。
‘嗝’蟲子近距離打的酒嗝,除了酒味還有股子腥氣。
范無疆差點直接給熏吐出來,“你夠了啊,下去。”
蟲子好像就只會吐舌頭這招,可是因為距離太近,那條金閃閃的小舌頭直接舔到了范無疆的臉上。
“嘔…下去下去。”
也不知道這貨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裝聽不懂,反正沒有任何反應。還索性死賴著,掛在范無疆肩頭上打起了呼嚕。
范無疆無語了,不過這會兒他已經沒那么怕了。
“努爾達說過,這東西是沒有毒的,不慌不慌。”他自我安慰地碎碎念著。
也是實在沒辦法,房間的門窗都關著,他也不敢開門出去找老爺子來解決這個問題,就怕一開門這貨就隱身跑了。
在酒氣加腥味的刺激之下,范無疆都快呼吸不過來了。他慢慢抬起左手,先試探性地摸在蟲子身上。
沒反應,這就好。
接著,動作盡量輕柔地把它拎了起來。仍是沒有反應,這就放心了。
“應該不會突然咬我吧!”
范無疆一邊叨咕著,也是越來越膽大了,拎起蟲子后雙手將之抱住。
觸感很柔軟,像抱著只胖乎乎的肉團,不過完全沒有看上去的那么重。掂了掂,最多也就兩千克的份量。
他將蟲子輕輕放在攤開的外套上,然后包起來,用兩條袖子打了個結。
做完這一切后,他也不敢走出門,看了眼外邊也快天亮了。
他干脆就把正在酣睡的大蟲子,放到書桌旁裝書的紙箱里,然后仔細觀察起來。
頭大、眼廓微突、通體金色,除了這些特征以外,他還仔細數了數,蟲子身上大概有十四只腳,額頭上有兩條細小的觸須,此時彎曲著帖在眼睛兩邊。
整體看著像只蠶寶寶,只不過體態跟寶寶的定義差距有點大。
讓范無疆感到慶幸的是,這貨身上幸好沒有分泌粘液一類的。雖然他一個前醫科生也不是太怕這個,但說實在話,心里還是有些排斥的。
蟲子十四只腳大小不一,最靠近腦袋部分的腳最長最大,漸次短小,近尾巴處的小腳丫子跟他的小拇指頭差不多。感覺上后面的那些小腳可能沒什么用,完全不足以支撐起大蟲子這肥碩的身姿。
蟲子最前面的一對小腳丫子突地往前伸了伸,那模樣就像讓人去抱它似的,莫名的有點兒憨萌憨萌的感覺。
除了渾身像鍍了層金粉,在臺燈的照射下有那么點刺眼之外,說實話,肥嘟嘟的看上去很討人喜歡。
“我去,想什么呢?”
范無疆搖了搖頭,怎么突然覺得這貨還挺可愛的…
東想西想的,打著哈欠,天亮了。
騰泰山果然是一夜憂心忡忡沒睡好,一大清早就醒了。
開門聲范無疆聽到了,本來還有點困這下瞬間清醒起來,輕聲打開門,沖樓下喊了聲:“爺!快來。”
騰泰山一進到房間,看到正在酣睡中的大蟲子,先是懵了一下,緊接著就反應過來了。
“嗬,這么大!!!找著就好,找著就好!可把老頭我給愁壞了,你說你跑啥啊?”
顯然,騰泰山也被蟲子的個頭給驚著了,又問道:“怎么回事兒?”
“昨天我和努爾達,一人一座山頭去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跟著我到屋里來了。”
騰泰山茫然地湊近聞了聞:“咋一股子怪味兒?”
“它把昨天給爸和錢叔的酒給偷喝了。”
“啊?!!”
“爺,這是什么東西呀?”
騰泰山還懵著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范無疆又問了一次,這才答道:“金蠱天蠶。”
“還真是蠶啊!”
“這咋還喝上酒了呢?我這輩子都沒聽說金蠶喝酒的,真是奇事啊!”騰泰山還在驚嘆中。
“爺,蟲子找著了,這不是好事嘛。對了,它有什么用處啊?”范無疆一邊盯著睡夢中的巨嬰蠶寶寶,一邊隨口問道。
“它可是巫師界現在最流行的、排名第一的巫寵,那些家族花千金求購都不一定能買著。
像它這么大的,爺爺這輩子也是頭一次見啊!嘖嘖,真是太大了。咋長的這是?!!”
騰泰山漸漸從驚愕轉為驚喜,剛才還有點迷糊,此時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哦”,范無疆想了想:“爺,那意思是您要把它賣了?”
“那可不。過年前就有個家族托院長買一只,嘿嘿嘿…”
范無疆見騰老爺子笑的這么賊,腦補了一些奇怪的情節:“爺,您可別告訴我您是倒賣巫寵的不良商販。”
“去”,騰泰山一掌拍向他的后腦勺。
本來就撞到了墻上腫了個大包,范無疆疼得眥牙裂嘴:“爺,您下手輕點兒。”
“咋了?是不是昨天在山上碰哪傷著了?”騰泰山一看他不像是裝的,就有點緊張了。
“沒事,昨天不小心撞墻上了。爺,您老實說,是不是不良商販?”
騰泰山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臭小子,爺爺才不是那種人。再說了,巫師界買賣巫寵是合法的。
爺爺的貨都是從院長那兒走的,正規合理交足稅,咋就不良了!”
嗯,沒錯。這就是騰泰山養活后院那么多巫獸的經濟來源了。
不過正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可是跟巫師學院院長合作的買賣。
要不是因為他這兒的蟲谷出產的金蠶,是全華國成色最好的,人家堂堂院長位高權重,壓根就不可能跟他一個糟老頭子搭上邊。
“哦哦…”范無疆揉著后腦勺,心想這就跟普通人買賣寵物是一個道理,說起來也沒什么。
看著箱子里正在打著呼嚕、睡得像只豬的金蠶,他就覺得這貨真是越看越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