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舞龍燈興起,十二個小伙賣力表演,一陣鑼鼓喧天,引來周圍一片喝彩聲時。
抱著小丫頭的許淮卻挑了挑眉,注意到人群中一個特別的人。
一席灰白長衫,頭頂玄帽,眉須雪白,神情淡然,一副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樣。
若是尋一處山野田間,相遇交談,倒不是感到意外,但這身處鬧事亭頭,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原來是同道中人。”
在感知到其體內的精氣流轉后,許淮心中暗道。
“看來,修行之人越來越多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要昭然于世人眼里了!不知世人又如何應對?”許淮眼神悠悠,一聲嘆氣。
換在以前,二十余年來,他所識同道修行之人除了老道,也就是自己了。
這固然與他終年待在昆侖山不外出游歷有關,但也終究說明了修道之人太過稀少。
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所求無非長生二字。
試問,龍脈斷絕,靈氣已失,一身修為無法精進,只得停留原地,長生之路不可得的情況下,修道又是為了什么?
自然是人才凋零,人去樓空了。
許淮注視著坐在舞臺旁一角的怪異之人,默默觀察著,好一會兒后,收回了目光,而是繼續陪著小丫頭看節目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尋到這里,就消失不見了?難道是這龐雜的人氣所致?”
獨處舞臺旁一角的那名老人,竟從懷中掏出一方古樸的羅盤,上面銹跡斑斑,銅綠清晰可見,充滿歷史的滄桑。
只見老人看著手中羅盤,時不時地閉上眼睛,突然再睜開,眼眸中充滿了疑問,喃喃自語,一臉的不可置信。
老人名叫劉立,是為明朝開國元勛,劉伯溫(劉基)的第三十九代子孫。
劉伯溫,眾所周知,以神機妙算、運籌帷幄著稱于世,一身風水堪輿,預前測后的本領絕世無雙,翻遍滔滔歷史長河也僅僅只有那屈指可數的人,能夠與其相提并論。
民間常常流傳著幾句詩:三國鼎立諸葛亮,一統天下劉伯溫。
雖說有些夸大,但同樣,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劉伯溫的經天緯地之能,足以并肩三國時期諸葛亮。
相傳,明朝建國后,開國皇帝朱元璋,防止手下大臣謀權篡位,擔心自己皇位不穩。
狡兔死,走狗烹!
用下一個又一個計謀將陪自己打江山的諸多大臣全部殺害,最后,殘忍的殺機也同樣降臨到明朝謀略第一人劉伯溫的頭上。
不過,經天緯地的劉伯溫早已預測知曉,暗地里準備好煙霧彈,迷惑住了朱元璋等諸多大臣,躲過了一劫,自己則是深隱山川大澤中,一心求道,從此不再過問帝王家事。
最后,留下了道統,傳承至今。
前幾日,清晨。
劉立和平常一樣從床上醒來,準備慣例的拜祭祖師,忽然心血來潮,感到一股莫名的悸動,深深地叩擊他的心靈。
心神不定的他,慌忙間拿出羅盤,準備施展風水堪輿之術,定一定心神,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他感覺如此心悸。
不料,冥冥之中的緣由因果,根本不是修為尚淺的劉立能夠推測出的,過后,他直接噴出一口精血,氣血逆轉,直沖天際,危在旦夕。
倘若不是,家中還藏有傳承多年的丹藥,恐怖他早就一命嗚呼,提前去拜見祖師了。
那種浩瀚的,無垠的,恐怖的感覺,讓他至今回想起來都心驚膽戰。
“如果是祖師爺在世,恐怕還能略窺其中一二,知曉部分緣由!”
當然,受了重傷的他付出這樣慘痛的代價,也并不是沒有一點兒收獲,但只是知曉了那一縷遁去的氣機在西方,所有的緣由都在西方。
于是,匆忙間收拾好行李的劉立立即追尋著那一縷即將消失的氣機,跋山涉水,一路西行,來到了這昆侖山腳下的小鎮上。
但是走到這里,劉立發現,那一鏤氣機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縱然他使出萬千方法,試遍傳承的我有秘術,也無濟于事,只是徒勞而已。
來到小鎮上的劉立,發現小鎮上人聲鼎沸,在他的觀測下,發現小鎮上龐雜的人氣直沖天際,甚至比當一座繁榮的縣城。
如此怪異的景象,讓深知風水堪輿之樹的劉立大感意外,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其妖,這個看似普通的小鎮上,在他看來,絕對不同尋常。
他猜測,可能那一縷消失不見的氣機,并非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不見,而是可能在這小鎮的龐雜人氣下,他的風水堪輿受到了嚴重干擾,這才錯以為,氣機完全的消失不見。
………
兩個多小時后,
原先開頭的哪一個表演團,所表演的舞龍燈也結束了,現在臺上表演的是另一支舞龍隊。
到了這個點,許淮一行人也該動身回去了,不然崎嶇難走的山路在夜色下更加危險。
“小仙,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下次再來看。”許淮小聲的附在小丫頭的耳朵旁輕輕說道。
“好,那哥哥,我們回家吧,小仙要回家去看小豬佩奇。”
出乎許淮的意料,小丫頭竟然沒有像去年那樣,哭著鬧著再看一會兒,而是滿口直接答應下來。
這倒是讓許淮,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接著,許淮和王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后,和著擁擠的人群走了出去,臨走前,許淮還用余光瞟了瞟獨自坐在舞臺一角顯得格格不入的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