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杰明離開廣州的第二日,朱伯㶗也離開了廣州北上上海。
上海,這個新興城市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如今是大明最大的海貿城市,相比幾年前朱伯㶗途徑上海的時候,現在的上海更為繁華。
同在廣州一樣,朱伯㶗并沒有通知任何地方官員,依舊以一個普通海軍軍官的身份在上海住了三日。
這三日里朱伯㶗逛遍了整個上海,了解了下上海的經濟、貿易、治安和城市規劃,甚至還去了普通人居住的區域轉了轉,以體驗民生。
在上海倒沒碰上在廣州的情況,一切都很平常。之后朱伯㶗就坐從上海至南京的火車,在火車上美美睡了一晚,第二日中午時分就抵達了南京城。
到了南京后,看看時間,朱伯㶗找了個地方暫住了下來,等到第二日清晨的時候,朱伯㶗起身,登上一輛臨時租用的馬車,車上放著些祭祀用物。這些東西都是昨天下午朱伯㶗特意在城中買的,其實以他的身份和要祭拜的人而言,這些東西顯得太過寒酸,充其量也就是普通人家所用,不過朱伯㶗卻沒有大張旗鼓,因為朱怡成曾今告訴過他,祭祀在心不在禮,太祖以布衣之身起家,驅逐韃奴恢復中華,不是普通皇帝。
太祖朱元璋當了皇帝后依舊體恤民生,從不鋪張浪費。對于子女的教育同樣也是如此,這是歷代皇帝無人能比的。
前明時期,包括朱怡成的大明時期,朝中對孝陵進行祭祀極為隆重,這自然是后代子孫的孝道,但卻不符合太祖皇帝的本意。
朱怡成曾今告訴過朱伯㶗,如果朱怡成是太祖的話,那么他必然不喜這樣,倒不如后代子孫和平常人家一般常來看看,和他老人家拉拉家常更符合太祖的意愿。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朱伯㶗這一次替父祭祀極為低調,除了暗中護衛的錦衣衛外,地方官員一概不知一概不曉,更沒有弄那些大張旗鼓的舉動。
一人,一馬,一車而已。
朱伯㶗趕著馬車朝著孝陵方向而去,隨著離孝陵越來越近,道路上的人也逐漸稀少起來,畢竟這個地方不一般,普通人很難進來,而且大明復興后對于孝陵有一直百人的錦衣衛守護,平日不僅守護孝陵,同樣也是避免外人驚擾。
朱伯㶗的馬車長驅直入,早在他出發的時候暗中護衛的錦衣衛就通知了孝陵那邊,所以守護孝陵的錦衣衛根本就沒攔截,在朱伯㶗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放開了道路,令他通行暢通。
馬車直接駛進了孝陵外圍,過了片刻后就到了孝陵神道起點。
神道的兩旁立著一尊尊石人石馬,四周林蔭環繞,顯得肅穆異常。
朱伯㶗停下馬車,下得車來。他站在神道起點,望著長長的神道和兩旁的石人石馬,過了許久朱伯㶗鄭重其事地鞠躬行禮。
這些石人石馬大多是當年前明時期的開國將臣和他們的戰馬,立在此處就如同生前一般守護著長眠在此的太祖皇帝。想到此,朱伯㶗遙想當年心中滿是感慨,更有無限遐想。
行禮之后,朱伯㶗沒有再上馬車,他牽著馬車步行上了神道,順著神道往前后,過了神道后到了下馬坊,在下馬坊停下馬車,從車廂內取出祭品直接背在身上,然后邁步進了孝陵正門。
從正門而入,再進去就是孝陵的中心區域了。看守孝陵的錦衣衛早就在正門內列成了兩行,靜靜站著等候著太子朱伯㶗入內祭祀。
朱伯㶗入正門后站定,望著兩排巍然不動的錦衣衛,他抬手向他們行了個莊重的軍禮。
隨著朱伯㶗的軍禮行起,一聲喝響打破了寧靜,緊接著錦衣衛以無可挑剔的軍姿立正、回禮,然后目送著朱伯㶗向里慢慢走去。
朱伯㶗獨自一人在孝陵內呆了許久,誰都不知道他如何祭祀,也不清楚他在里面和太祖說了些什么,因為沒有任何人來打攪他。
直到一個多時辰后朱伯㶗雙手空空從里面出來,外面的錦衣衛依舊和他進去的時候那樣靜靜站著,軍姿任然一絲不茍。
看著這些錦衣衛,朱伯㶗再一次向他們行禮表示敬意,而錦衣衛們和之前一樣以莊嚴肅穆的姿態回禮…。
朱伯㶗是午后才離開的孝陵,等到他回到南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到了住處,他依舊沉浸在孝陵時的感慨之中,心中更一層明白了朱怡成為什么讓他這時候來孝陵祭祀的原因。
在南京城,朱伯㶗沒有回皇宮居住。雖然大明已經還都京師,不過南京的皇宮作為行宮依在。
考慮到身份和行蹤不便讓外人知曉,朱伯㶗避免麻煩就在城中另找了地方住,幾年沒回南京,朱伯㶗和朱怡成一樣有些想南京的美食了,他第二天特意去了趟當年朱怡成經常去的那家老店,品嘗了老店的美味,然后又去皇宮附近轉了轉,看看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
做完了這些,朱伯㶗直接過江,在江北上了北上的火車返回京師。
第三日清晨,離京兩年多的朱伯㶗終于回來了,當他踏上位于豐臺馬家鋪的京師車站站臺時,情不自禁深深呼吸了口,只感覺這家的空氣帶著香甜的味道。
“殿下!”
回到京師,朱伯㶗無法低調,錦衣衛指揮使張冉親自帶人來車站迎接。
“張將軍,辛苦你了。”朱伯㶗微笑著向張冉點點頭,他在外這些年雖是服役,卻知錦衣衛一直在暗中守護,包括這一次回京也是如此,這都是張冉的細心安排,而且張冉在安排的過程中讓朱伯㶗最為滿意的就是錦衣衛從不擅自行動,只是暗中守護,更沒有影響到他的工作和生活。
“這都是臣應該做的,殿下,車就在附近,您請。”得了儲君的一聲辛苦,張冉心中很是高興,當即示意朱伯㶗跟隨他走。
在站臺的一側,一輛看似不起眼,但有著大內標記的馬車靜靜停著,這是張冉為朱伯㶗安排的。
朱伯㶗上了馬車,見張冉正要離開去另外一輛馬車,朱伯㶗遲疑下就讓張冉和他同坐一輛馬車,張冉自然不會拒絕儲君的意思,當即謝過后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