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吃飯?
張四海的食神私房菜,主要是安全,沒人打擾。
一路上趙鑫年都在觀察,觀察楊修遠。
張四海和石峰對于楊修遠,敬重中帶著幾分親切。
聽聲音,年齡不大,能拿下這兩個人讓趙鑫年很驚訝。
姚冰就更不用說了,車上,她坐在副駕駛,頭都有點不敢抬,像個小媳婦似的。
趙鑫年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美女飛了。
就算這事完了,他再對姚冰有想法味兒也不對了。
因為他看過姚冰在另一個男人面前毫無抵抗的樣子,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沒意思,會縮起來的。
到了地方,包廂里,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一桌子好東西。
家養的野禽,還有狗肉。
這是小地方請客的特色。
有貴客,那就吃點有意思的食材。
比如家養的野豬野雞狗肉鹿肉等等之類的。
有沒有野生的?
別問,我也不敢回答。
只能說現在很少很少了。
“坐吧。”張四海招呼道。
楊修遠自然而然坐了主位,旁邊趙鑫年,再過去姚冰。
這是張四海扯椅子安排的。
趙鑫年無所謂,反而有種被尊重的感覺。
剛坐下,楊修遠就開始取下圍巾和帽子。
趙鑫年沒刻意看,但還是看到了,眼睛猛然一縮。
“這”
“初次見面,多有唐突,都是家鄉人,咱們也別太客氣,正好都運動過了,也餓,來吧,動筷子。”楊修遠對著趙鑫年和姚冰笑道,自己開動了。
張四海也接話笑道:“是啊,這些都是好東西,長明自己養的,現在長明哪兒已經有固定的專家顧問了,以前是往外送貨,現在是人家上門求貨。”
趙鑫年回神,苦笑。
也難怪,楊修遠,梅溪縣也只有這號人物有這種排場了。
別說是縣城,去了市里,也是座上賓。
猛然之間,趙鑫年好像明白了什么,難怪姚冰會這樣,而且楊修遠還說了老朋友三個字。
那就證明她以前見過楊修遠,以前就見過楊修遠,所以能氣質非凡吧,就算把姚冰的條件放到市里,依舊是出色的。
趙鑫年現在還糊涂著呢,楊修遠找自己到底什么什么事?哪敢吃飯。
不是說不敢得罪楊修遠,而是一種姿態問題。
他們這種地方紅色背景的人,對于人文比較敏感。
可以這么說,渝州市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都以渝州有楊修遠為榮。
越有越注重這些人文上的財富。
這是一種心理。
背后就是那部華國最賺錢的文藝片,忠犬大白。
已經貼上了渝州城市文化的標簽,隱隱有代表的意思。
倒上酒,趙鑫年笑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只是沒接觸過楊老板,太過遙遠。”
楊修遠給了面子,和趙鑫年碰了一杯,喝了。
“吃菜吧,這么多好菜,浪費了多可惜。”
吃菜,聊天。
聊什么?
對于成功的定義。
這個時代太過反復無常。
就拿身邊熟悉的人說。
石峰進入過縣城地產,也就是開發商。
張四海家里主要就是靠這個起家的。
現在呢?
那一批人起碼倒下了一半。
你怎么去定義他們?
成功嗎?還是不成功?
不努力嗎?
都努力,三十歲,四十歲,多有錢。
出門帶司機,請客都不在縣城請,沒檔次。
大客戶直接去市里還買機票去更厲害的地方,先玩兩天再說。
一群人跟著吃飯。
現在呢?
飛機高鐵都坐不了了。
人無百日紅。
以前倒下最多叫破產,大不了事業不要了吧。
現在倒下,那是負債。
一屁股債。
還債?
太天真了,你鋪的攤子太大了。
那才叫樹倒猢猻散。
那你怎么去定義他的一生呢?
成功嗎?
失敗嗎?
自己打下的江山眼睜睜成了別人的。
高速發展的社會最需要做的功課叫守。
你厲害還是tx厲害?
人家tx的戰略原則就是守。
中間好幾次趙鑫年想插話,但話又和聊的東西對不上,閉嘴了。
只有先順著大家去聊。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有沒做好的地方才得罪了人,但人家不說。
“在梅溪河支流修建漂流河道是張總的項目?”趙鑫年切入了一個話題點。
既然不說,那就先陪聊。
他對這種事太精了。
趙鑫年接觸過的大佬們怎么說話?
比如那些人說一件事,你全程錄音,最后聽錄音你聽不懂,但該懂的人懂了。
這叫話術。
張四海搖頭:“不是我的,家里的,這個項目其實不賺錢,投入很大,我跟我爸聊過,就算縣里給一些扶持也很難鋪開,也很難回本,但這件事對于我們縣的發展是好的,畢竟我們縣除了風景沒有體驗似的游玩項目,相當于賠錢玩情懷建設家鄉。”
趙鑫年對著張四海豎起大拇指,這話他信。
這個項目他知道的時候很詫異,這不是傻嗎,建立一條漂流河道不簡單,特別是夏天,暴雨呢?而且渝州有一半的時間都不太適合玩漂流。
當然,張家也有張家的考量。
基礎是有一條修建好的電站大水渠,沒用了,可以拿過來改造。
“佩服,敬你一杯,這次回來,確實改觀了我對于家鄉的印象,我知道這件事還是從一個小姑娘口中知道的,她是從外地回來,但對于家鄉的自豪神情掩蓋不住,這些變化的源頭沒想到是張總你們。”
話不管真假,趙鑫年佩服,張四海高興,一起喝了一杯。
很快,話題又聊開了。
你一個哥哥過去,我一個哥哥過來。
楊修遠看的直搖頭。
一頓飯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一群人叼著牙簽還在閑聊。
趙鑫年一直在注意楊修遠,他知道,可能要說事了。
“大海,幫我打包兩個菜吧,家里還有個妹妹,她比較饞。”楊修遠說話了。
張四海秒懂,接話道:“你是說小月吧,要不叫出來玩,我們也備一份新年禮物不是。”
“禮物就算了,都快出身社會了,不能慣,菜都是好菜,就打包吧。”
趙鑫年好像抓住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小月?
楊修遠?楊小月?
那不就是先前自己說的那個小姑娘嗎?
不然楊老板不會刻意提妹妹兩個字,也只有這樣兩人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