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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曲終人散。

  曲終人散。

  一場葬禮最終并未讓工會和各大家族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談。

  反而因為童家老爺子的一封信。

  兩者徹底撕破了臉皮。

  在葬禮結束后,老爺子的骨灰盒被葬在王家后山的家族墓地里。

  一行族長們也紛紛起身離開,只是看每個人離開時的臉色都知道,這件事并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王鰶、王尚帶著一行家族子孫祭拜了老爺子后,也一個個散去。

  老爺子臨終前,已然將家族的大印交給了王鰶,現在毫無疑問,王鰶就是新的家族族長。

  百廢待興,王鰶必須盡快把老爺子留給他的信息,全部消化掉,盡快掌控王家的所有產業和權力。

  一眾人匆匆散去。

  丁小乙才退去了隱身術,出現在王家老太爺的墓碑前。

  一把隨手在野地里采來的鮮花,放在這位老太爺的墓碑前。

  旺財則注意到一旁石板上記錄的平生政績。

  “嘖嘖,這政績可不一般啊,可惜就是退下來的早了些,可惜了!”

  丁小乙聞言一瞧,果然,許多政績都是實實在在的,絕大多數都是民生政策,而且一些政策到現在還在實行。

  其中有提及到許多戰士陣亡的補助金額,一些老兵退役后的福利制度。

  很意外的是,工會外圍成員,這個規定居然還是王老爺子給推行出來的。

  這是一條懷柔政策,算起來,自己還是這條政策的受益者。

  不管怎么說,這位老太爺一生,除了維護兒子這一項污點之外,至少坦坦蕩蕩,在工會和聯盟的貢獻上,是沒有人能夠否定的。

  如自己這種普通人,能健健康康地活著,這背后怎敢說沒有他的一份功勞呢?

  一束鮮花,略表敬意。

  “旺財,你覺得童家為什么會突然宣布脫離工會!”

  丁小乙看著墓碑,眼底閃過一抹冷光,無論是童家這條蛀蟲在13區干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是頌興學的緣由,自己都沒有理由要放過童家。

  既然童家聲明了要脫離工會,那么自己或許可以借機會滅掉童家這條蛀蟲。

  “嘿嘿,少爺,您不玩政治,有些事情您看不出來,童家雖然公開說退出工會,但現在您真要滅童家,反而更棘手。”

  “為什么??”

  丁小乙有些疑惑,不明白這里面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只聽旺財解釋道:“少爺,童家這樣做,是為了自保,換做我,我也會這樣!”

  從童承澤被抓開始。

  就說明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動著事情的發展。

  先不提目的是什么,至少是在針對性的對付童家。

  現在王老太爺死了,這件事對工會的壓力巨大,這是死仇。

  已經不是一些政策上的安撫,一些適當的讓步就能讓大家坐下來和談的。

  其他四家無論如何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什么樣的交代且不談,但這件事無論是否平息,童家都會被其他四家擠出權力核心。

  否則拿什么來保證工會的公正、權威。

  這時候,你是童家家主的話,你會老老實實坐在家里,等著其他四家開始想辦法拿自己祭旗么?

  顯然,換做你,你也不會坐以待斃,失去了工會的庇護,童家就是下一個休斯頓家族。

  即便現在童家有災靈級的高手坐鎮,可難保那一天,不會出現一位超頂級的高手,如滅了休斯頓家族一樣把童家給滅掉。

  所以,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就索性把大家一起拉下水。

  九爺、梅林、段國瑞加上一個卡薩。

  四個人誰的屁股是干凈的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童家把屎盆子扣在自己腦袋上,臟的不是童家,是整個工會。

  “所以,您覺得童家真的會退出工會?那不過是騙鬼的廢話,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能讓童家依舊把持著工會的權柄。”

  旺財很清楚,權威的建立最終還是要靠著實力說話。

  童家這時候要強行退出去,自然也不是老老實實地退出去,勢必要帶走他所掌握的核心資源。

  到時候工會四分五裂,在這個緊要關口上,一旦工會完蛋,整個聯盟頃刻間就是一場大亂。

  所謂的退出工會,不過是明面上那么一說,逼著其他四家站隊而已。

  “而且少爺,這件事似乎不是那么簡單,咱們先靜觀其變吧,反正您現在也不適合出手,不是么!”

  旺財其實想說的是,這個局,背后未必就是針對工會來的。

  這時候出手,就是被當槍使喚。

  但這些只是他的推測,具體是什么情況,他也看不透。

  只覺得這盤棋下的這么大,背后謀圖的絕不僅僅只是搞垮工會這么簡單。

  丁小乙聽旺財的一翻分析后,想了想也覺得沒錯,畢竟自己現在確實不適合出手,身上的祥瑞在之前,自己想要追殺頌興學的時候,就已經警告了自己。

  簡單地祭拜了一番王家老太爺后,丁小乙就起身回去了。

  沒有回黃泉,而是回S市的老城區,那棟許久沒有回去的小院。

  雖然柴木新居,才是自己的歸宿,可他并未忘記,自己在S市里,還有一棟需要照看的房子。

  至少在現實中,那里也是自己的家。

  就在他前腳離開后一小時左右后。

  王家老太爺的墳頭前。

  卻是又來了兩名黑衣人。

  兩名穿戴著黑色風衣的神秘人悄然出現在墓碑旁,兩人的臉上帶著黑色的面罩,連雙眼都覆蓋在面具下。

  黑色的風衣迎風招展,在兩人抬起雙手時,露出代表著大執政官的獨特袖章。

  只見兩人雙手相合,隨之拉開,頓時面前的空間像是被撕裂開一樣,被憑空拉開一扇門戶。

  門戶緩緩打開,只見大門后面,幾位侍從快速走出來,立即展開靈能空間,將周圍徹底封鎖。

  在侍從小心翼翼的攙扶下,一位穿著病服的老人躍過大門,走到了墳前。

  只見在老者身后,還有幾位沒有參加葬禮的老熟人。

  其中一人丁小乙也認得,正是張嬤嬤。

  幾位老人早已經是風燭殘年,歲月磨平了他們的棱角,也在他們曾經清秀,英朗的外貌上留下了難以恢復的印記。

  為首的老人默默拿出酒杯。

  “當年我們政見不合,可心都是一樣的,這么多年了,沒想到最后還是走到了今天,你個混蛋,連給我們這些老兄弟們道別的機會都不給!”

  一杯白酒灑在墳前。

  老人從懷里拿出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五十二年前的一張參議長合照。

  照片上的每個人都精神奕奕,陽光照射在每一張臉龐上,每個人的眼底里都閃爍著對未來的期望。

  其中有王家老太爺,有張嬤嬤,還有那些早已經逝去的故人。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老人看著照片,眼底里泛起了追念。

  將第二杯酒潑灑在墓碑前。

  “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我們抓住了這個時代,呵呵,可命運卻和我們開了個大玩笑,我們最后什么都沒有改變。”

  老人說著從懷里拿出一份象征著榮耀的證書。

  黑色的封皮上,烙印著一只金色的飛蛾。

  一旁張嬤嬤接下名帖,小心翼翼地把名帖埋在墓碑下。

  待老人灑下第三杯酒后,身旁的侍從立即攙扶起老人往回走。

  這位老者一邊走,一邊像是在對墓碑下的人一樣自言自語。

  “新的時代要來了,工會的改革,家族持政的弊病,就讓我們這些老東西當作薪柴,一把火燒得干凈,給后人再照亮幾分前路吧。”

  說著,幾位老人的身影重新走回了大門后。

  周圍的侍從也有條不紊的收回空間,穿梭回去。

  只待兩位黑衣人重新合攏手掌,身影一左一右分兩個方向離開。

  一縷清風掃過,吹打在林中的樹葉上,發出一陣似乎潮水的拍打聲。

  墓碑前除了一瓶白酒,一份被埋在土下的證書,只有一道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孤零零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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