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學宮之中,氣象如常,永恒一般的淡藍色光幕之下,似乎永遠都是一片書生意氣的感覺。
李春秋繞開了太陰學宮的大門與值班的太陰學宮學子,帶著小猴子走入了長庚宮之中,長庚宮一向是少有人煙,只有大白一家在這里常駐,便是白起自從接手了陰世之后,這長庚宮都來的少了,所以長庚宮之中有一種獨有肅殺靜謐之氣。
在長庚宮的院落里,一只體型巨大的白色老虎耷拉著腦袋,艱難地思考著虎生。
白虎面對著純白的墻壁,時不時的抽泣一下,帶著一絲絲嗚咽的聲音,像是巨人的哭泣。
“丟人啊!”
伴隨著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大白本來耷拉著的耳朵一瞬間豎了起來,他一扭頭卻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衣發髻隨手用一段木簪系在頭頂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男子已經到了他的身后。
來人自然是李春秋,白虎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絲的羞赧,似乎是被人撞破窘態的尷尬。
山中霸王,此時盡是女兒家的姿態,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究竟是怎么過來的。
李春秋念頭至此,不由地強忍著笑容。
這時,金色的小猴子從李春秋的身后跳出,有樣學樣地道。
“丟人啊!”
小猴子俏皮的鼻音拉的很長,調戲的意味溢于言表。
這是哪個?
白虎愣了一愣,然后下一刻雜亂的黑線爬上了他的臉頰,熟人看到他的窘態也就算了,竟然還被一只猴子看去了。
丟虎,丟大發了。
壯碩的白虎不由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想回……想出去流浪。
李春秋看了看在自己身后躲藏的金色小猴子,搖了搖頭,然后伸出手捏住小猴子的脖頸,將他拎了起來。
“這是小猴子,日后他先和你待在一塊,我還有事處理,過段時間會考察你們的修習進度,你們可以好好切磋一下。”
李春秋松開 手,若有所指。
懸空的小猴子從空中落在了白虎的腳下,小家伙愣了愣,白虎也愣了愣,然后小家伙緩緩地抬起頭望著高大的白虎,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白虎也笑了,他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了純白色看上去就鋒利無比的獠牙。
站在白虎巨大的陰影之中的小猴子,孤立無援地回了回頭,李春秋卻已經走遠了,一瞬間似乎只剩下了涼涼的秋風,格外的蕭瑟。
“虎哥,您不喜歡猴子肉吧!”
“放心,我不會吃你的。”
白虎用自己厚重的虎爪重重地撫摸著小猴子的腦袋,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抬頭看看天,老天繞過誰。
副殿之中,母虎似乎聽到了聲響,她帶著已經兩歲了的小白虎從副殿之中走了出來,小白虎繼承了白虎那一身鮮艷靚麗的皮毛與雄偉的身材,但是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是說不出的純凈。
“吼!”
母虎站在副殿的門口呼嘯了一聲,然后小猴子就感覺自己頭頂的爪子僵硬了。
說的真對,老天繞過誰。
出了長庚宮,李春秋沒有用什么道法將自己挪移回無極宮之中,修行自于平淡之處,他順著太陰學宮的道路慢慢地走著,此時剛剛好是太陰學宮的課程時間,廣大的宮殿之中顯得有些莫名的寬廣,李春秋在路上看到一些太陰學宮的仆人,都是之前子楚所贈的家仆,亦或者是昔日居士宮的遺留之人,他們也沒有認出來李春秋,或許是因為李春秋之前留給他們印象讓他們難以將其與現在的他聯系起來。
李春秋一路走上了無極宮,在宮殿之中,趙曦成坐在大殿的角落一點點的刻印著玉簡,在整個太陰學宮之中除了李春秋之外,有兩個人即便存在感很是微弱,但是修為卻不容小覷。
一個是老聃,這位神話傳說足夠說上一天一夜的老頭從陰世復蘇走上修行之路后,李春秋都難以預估他的具體實力,畢竟在陰世的時候,他就已經駐足了數百年,冷眼觀摩著此方世界。
另一個就是趙曦成了,他的存在感比 之老聃還要低微,昔年秦國為了消弭與他的芥蒂,再也沒有提及這位公族族老的名字,就連公族之中,多數人都不知道他最終去了哪里,知道的也緘默再三,但是作為李春秋的刀筆客,他若是可以博聞強識,那他的學識面要比太多人廣博了。
“春秋先生回來了,要告知秦王政嗎?”
見到李春秋回來,趙曦成停下了手中的篆刻,躬身道。
他已經習慣了太陰學宮的日子,沒有勾心斗角,多是閑云野鶴的生活。
“已經是秦王政了啊,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
李春秋抬頭望著無極宮頂雕刻的星辰日月,華麗的四方神獸,搖頭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感嘆時間的匆匆,回過神后,他思忖了片刻道:
“告訴他吧。”
說完,李春秋走上了高臺,一時間整個無極宮繁華的宮頂之上,所有星辰都亮了起來,李春秋步子從隨意逐漸的慎重起來,他的身形也逐漸從普通變得偉岸起來,像是有一只巨獸從沉睡之中醒來,又像是雛日破曉,無極宮之上的云海激蕩,無形的勢從無極宮籠罩整個太陰學宮,像是一位人完成了神靈的蛻變。
在太陰學宮之中,數不清的人抬起頭來,他們知道那位太陰學宮的主人回來了。
“當真是大氣象,不知道是否有朝一日,我也能夠達到這般高度。”
范增坐在學子第二的位置上,不禁感嘆道。
太陰學宮學子排序殺的難解難分,但是他們前三的位置卻穩如磐石,范增已經在萬年老二的位置上坐太久了,玄都就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相信會有這么一天的。”
玄都淡淡地笑著,就像是朵清淡的荷花,他身上氣息收斂至極,就連范增也摸不清他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但是毫無疑問,他是當代學子第一人。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