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上,李春秋過的是沒有時間的日子,山中無甲子,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一片樹葉從樹枝之上飄落,掃開了淡淡的霧氣,在空中飄蕩起來。
樹下的李春秋伸出手接下來了這一片樹葉。
“歲月如梭,亦是靜好之象。”
看著手中的落葉,李春秋掐著手中起了一卦,也不算這天地大勢,他只是算了算時間。
不算不知道,一算竟然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
“時間,或許終會成為我的記憶。”
吹落了手中的落葉,任憑那樹葉落在了大地之上。
李春秋站起身來,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樹葉的簌簌聲,從遠而近,一只金色的猴子忽然從天而將,落在了李春秋身上的不遠處,小猴子看著李春秋“吱吱吱”的叫個不停,神情之中的興奮難以掩蓋。
“不就是學會了駕云嗎?有什么高興的,你那駕云連爬都算不上。”
“吱吱吱……”
“你這潑猴啊!”
李春秋搖了搖頭,然后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猴子見到李春秋沒有再訓斥它,連忙跟上了李春秋的步伐。
一個時辰之后,李春秋走到了泰山山坡之上,在這里他看到了江,還有一群泰山賊,能夠看出來比昔日泰山賊的數量已經少了許多了。
“仙人!”
見到李春秋,江躬身行禮,眼眸之中是說不出的激動。
在這兩位鬼神手下的日子那可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位仙人雖然也看上去不好說話,但是他真的比兩位鬼神看上去好太多了。
隨著江的行禮,整個泰山賊也紛紛向著李春秋行禮,他們的禮儀全部像是經過諸侯禮官打熬一般。
“看來你們的調教很有成果。”
李春秋看著一眾泰山賊,現在讓這群泰山賊換一身衣服,說他們是諸侯內官也會有人相信。
在虛空之中時隱時現的黑白無常連忙現身,在泰山賊面前他們敢不現身,但是在這位面前,他們可是不敢。
酆都大帝都要敬重的仙人,可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盡管如此,黑白無常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打量著這位仙人想要將他的面容記入心中,只求日后人間相見不會忘記。
“謝仙人夸獎!”
黑白無常躬身道。
“做得好就是做得好,閑來無事,以老魁樹的樹枝煉制了兩根打神棒,便送你們二人了。”
李春秋袖袍輕輕一揮,一黑一白兩根木棒出現在黑白無常的身前,木棒之上流露著一種讓魂魄諱莫如深的氣息。
黑白無常看著打神棒不由的意動,但是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兩人眼神交流之后,黑無常上前一步。
“仙人,此時本是酆都大帝吩咐,小鬼不敢領賞。”
“我賜下,你們便拿著,便是酆都也不敢說二話。”
一旁站著的泰山賊們感覺自己的身上越發的冷了起來。
酆都大帝!
與這二位鬼神呆了這么多的時日,他們哪里會不知道這位赦令整個陰間,統御鬼神的酆都大帝。
期間有人聊到陰世,便曾說到過這位酆都大帝,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兩位鬼神直接以勾魂勾穿了他的琵琶骨,將其魂魄勾了出去。
兩位鬼神做完此事便離開,只留下一句:陰世大帝豈是爾等可以議論的。
從此,泰山賊之中再也沒有敢言論陰世是非的。
盡管江之前猜測,這位仙人地位應該在酆都大帝之上,但是卻不敢肯定。
見到今日之語,他覺得自己的不是高估了,而是低估了。
“如此,我兄弟二人卻之不恭。”
黑白無常最終還是收下了這兩只打神棒,其神魂之中的波動流露著清晰的欣喜。
李春秋看了看這兩人,搖了搖頭,然后轉身朝著山下繼續走去,這是他這一個月來的習慣,每天走一點,力圖將泰山走一遍。
此時的泰山沒有什么風景開發,那是數億萬年來地質與植物的珍藏,當得一句大美,當然細致處的風景更是美不勝收。
“調教的差不多了,就將他們逐出泰山吧,這地方終究不是一群賊應該呆的,若是他們日后依舊為賊,那死后便入地獄吧!至于你們兩個,找些鬼兵駐守在泰山之下的陰陽交界之處,一為鎮壓陰魂,防止陰世有鬼魂越過這陰陽之界,二為守護泰山,這是我九州圣地,可容不得宵小之輩。”
在李春秋走遠之后,聲音才從遠處傳來,黑白無常躬身而拜,慎重地接下了這一道命令。
在李春秋消失在黑白無常眼界之中后,兩位鬼神才緩緩起身,轉過身來,那燃燒在眼眸之中的兩把烈火展露著莫名的情緒。
“既然仙人有令,你們還在等什么?”
陰惻惻的聲音在午后的泰山山林之中響起,說不出的寒意從一眾泰山賊的頭頂百會穴順著脊柱而下。
“小人們這就走!這就走!”
盡管江對于錯過仙人這種機緣有些不舍,但是他是知道這兩位鬼神的狠辣的。
這些勾魂鎖魄不知道多少年的鬼神,絕對不會有著憐憫,此時不走說不得那勾魂勾之上又要上去一個厲鬼。
“不用急,我們兄弟二人送送你們。”
“是……是…是。”
沒有泰山賊敢有意見,有意見的泰山賊已經死去了,甚至連魂魄都不得安息。
黑白無常緩緩壓著泰山賊從泰山另一側下去,仙人已經讓他們將泰山賊全部逐下泰山,便是仙人不想再見到這些泰山賊,若是再在路上遇到,豈不是說明他們辦事不利?
“二位鬼神大人,下山不是走另一條路嗎?”
“怎么?換條路你們就不能下山了?”
黑無常的鐵面之上帶著說不出的寒意,那是赤裸裸的威脅。
“但這條路可是絕壁,下去很難!”
“很難,就是也能下去。”
黑無常沒有再與一眾泰山賊辯論半分,兩道身影一道在泰山賊前方,一道在泰山賊后方,壓著泰山賊朝著山下走去。
江望了望那險峻的絕壁,又看了看黑白無常時隱時現的身影,他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