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濟站在一旁,看著江流和高陽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該如何自處。
其實江流和高陽之間的感情,道濟老早就知道了,當初在張員外家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們兩人就形影不離的待在一起。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江流不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沙彌了,他已經點上了十二個香疤,成為了全天下佛緣最深的僧人,更是天下僧人的表率。
對于江流和高陽之間的情感問題,道濟的心中也是持著反對的意見的,身為十二香疤的弟子,他的一言一行,應該都挑不出毛病來才對。
只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對江流又敬佩不已,這個時候站出來說出一些煞風景的話?道濟又說不出口來。
“江流,我們走吧…”,高陽的一雙小手,被江流握住了,眼神中帶著絲絲情意的看著江流,低聲說道。
“走?你是指走去哪里?”,江流不笨,高陽的話語顯然不是單純的回長安城的意思。
“這次浮屠山之行,無論是浮屠山群妖還是我們人類都損失慘重,生死未卜,若是我們就此離去,想來別人會認為我們已經葬身妖腹,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起來,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好不好?”,美眸如水的盯著江流,高陽開口說道。
雖然江流早就有了承諾,高陽也答應了等他,可今天似乎有機會能夠遠走高飛了,這自然是更好的選擇。
高陽的話,讓江流心動,的確,若是就此離去的話,就當做自己在這次降妖伏魔的行動中喪命了,似乎很有可能瞞得過大佛寺和唐皇。
盡管曾經說過,要堂堂正正的娶高陽,可當時江流并不知道自己是唐僧的身份,若是能夠長相廝守,即便是違背了曾經的諾言也在所不惜。
況且,自己和高陽兩個浪跡江湖,做一對江湖俠侶,這也是自己曾經的夢想。
只是,心中雖動,可是想到自己是唐僧的身份,江流心中又仿佛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似的。
別人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可江流自己卻清楚。
西行取經乃是佛界目前為止首當其沖的大事,這件事情可以說諸天神佛都非常的關注,若是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凡間的僧人,即便再如何尊貴,就這么隱居起來,或許真的能騙過朝廷和大佛寺。
可是,天上的佛祖和菩薩,能放過自己嗎?能坐視自己去男歡女愛,丟下取經大業嗎?
介時,誰知道菩薩和佛陀,會用什么樣的手段來逼自己就范!?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是一個妖帥都對付不了,如何能反抗天上的菩薩和佛祖?
“江流,你為什么不說話了?你舍不得現在的名利嗎!?”,看江流沉默不言的樣子,高陽問道,俏臉含怒。
“我豈是這樣的人!?”,看高陽生氣的樣子,江流搖了搖頭道。
說話間,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措辭,關于西行取經的事情現在還未開始,自己當然不能明著說出來:“你也知道我點上了十二個香疤,應該是西天的菩薩轉世,為何轉世?或許我有什么很重要的任務吧?若是就此離開,隱姓埋名,或許佛祖不會原諒我呢?”。
不能明著把西行取經的事情說出來,否則難以解釋,江流只能以猜測的語氣來述說一二。
“你勿需找這樣的借口,如果佛祖真的有什么任務交給你的話,直接讓佛祖站出來告訴你就是了,莫須有的后事,那就以后再說;若是你舍不得自己現在的名利,我也不會糾纏于你”。
高陽生性爽快,行事利落,道:“愛便愛了,奮不顧身,可若是你拋卻不下名利,直言不諱就是,至于你那些臆測的顧忌?不過是優柔寡斷而已”。
“感情之事,我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只要你我真心相愛,即便你的臆測是事實,我縱然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也總好過從未得到,抱憾終身”。
身為一個女子,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可以說完全將一個女子的矜持拋卻了,讓人心頭感動不已。
沉默片刻,江流毅然點頭:“也罷,既然你已經考慮清楚了,那我陪著你便是,若是真的有何劫難,你我共同面對”。
“師兄!”。
高陽不管說什么,旁邊的道濟都沒有插嘴的意思,可是,聽到江流的回答,居然答應下來了,道濟神色大變,驚呼叫道。
“道濟,若是你還看重我們之間的情義,還請你幫忙!”,江流轉過頭來,認真的盯著道濟。
“師兄,你乃菩薩轉世,將來定然是我們佛門領袖,你這樣做,值得嗎?”,道濟的臉色帶著為難的神色,勸說道。
“師弟!”,認真的看著道濟,江流沒有回答值得或是不值得,但堅定的眼神,卻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認真的看著江流,看他完全沒有絲毫回轉的余地,道濟面帶為難之色。
沉默了許久之后,長嘆一聲:“當日見面師兄你饒我一命,鎮魔殿之行,你我更是過命的情義,甚至還贈于我兩件佛寶,此番恩情,道濟終生難忘,我此去大佛寺,便和師父說你葬身妖腹,只是這個謊言若是被識破了,或許我也就成了佛門的罪人了”。
“多謝!”,聽道濟的回答,真的愿意幫忙,江流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全都匯聚到了“多謝”兩個字中。
江流和高陽兩人,手牽著手,與道濟告辭之后,轉身離去。
“師兄,今日一別,天涯路遠,后會無期…”,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形,道濟雙掌合十,嘴里低聲呢喃。
九霄云端,觀音菩薩端坐于蓮臺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蕓蕓眾生,億萬生靈似乎都在她眼中,清晰可見。
“金蟬子即便轉世十次,依舊有如此慧根,西行之事還未開始,他卻能夠隱約猜到幾分嗎?”。
“好在本座從月老處求得紅線一縷,讓他們兩個感情如火上澆油,否則,以金蟬子的冷靜,怕是今日不會答應私奔之舉吧,阿彌陀佛,好在一切皆在計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