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小青,我現在有個疑惑,希望你們幫忙一下。”
“君子遇上為難事情了?”
媯夭很是驚訝,這個野男人很少有疑惑的時候。因為野男人處理事情的方式很簡單,莽過去。
如果莽不過去。
再莽一次。
所以,當李解一副老子現在陷入了哲學上的思辨陷阱時候,陳國白蛇相當的震驚。
“夭夭、小青,你們都是陳國公主…”
“我是公子。”
媯蓁打斷了李解的話,正色道。
態度很堅決,不容解釋,不容分辨!
“好好好好…夭夭、小青,你們一個是陳國公主,一個是陳國公子,那么,列國公族之間,多少都知道點底細。不知道這中原列國,哪家豢養死士最多?”
聽到李解的提問,媯夭略微思量,秀眉微蹙:“死士?”
“不錯。”
“豢養死士,列國公卿,皆是不少。其中尤以晉國為最。”
媯夭想了想又道,“齊魯宋衛鄭,每逢大難,必有死士種子。十年二十年之后,必能為主行事。”
“陳國呢?”
李解看著白蛇精,他很想知道得仔細些。
“陳國?”媯夭雙手交疊在腹部,“公父亦有死士,只是,不到萬不得已,鮮有動用死士的一刻。更何況,君子也是知道的,縱使有成百上千死士,遭遇鱷人、勇夫,也是死路一條。”
死士只是工具,不是核彈頭。
這一點李解不是不懂,死士碰上鱷人、勇夫,也的確只有死路一條。
可鬼知道死士什么時候躥出來,萬一死士是個大美女,而且還是極品美女…這他媽誰扛得住?那必須把持不住,死了都要干啊。
“你們兩個,把中原列國曾經死士出名的公卿之家列出來,然后回憶一下現在列國掌權的公卿大夫之家。”
說著,李解對媯夭道,“夭夭主要寫曾經死士出名的。”
然后看著媯蓁:“小青寫現在掌權的列國公卿大夫。”
兩人都沒有遲疑,拿起紙筆,就在桌邊回憶起來,一邊回憶一邊寫,想到一個就寫一個。
好半天,蛇精姐妹把東西都寫好了,然后遞給了李解。
掃了半天,李解突然發現有一個問題:“夭夭,為何不寫燕國?”
“嗯?燕國不是中原國家啊。”
“這倒也是,就是小青寫了,讓我有點恍惚。”
“燕國如何不算中原國家?”
媯蓁扭頭看著姐姐,“阿姊此言差矣,燕國姬姓,親近衛晉,聯絡齊魯,君臣皆行中原之禮,自是中原國家。”
“地處邊陲,雜居戎狄,豈能算是中原國家?頂多就是個禽獸之國。”
“那吳國也是禽獸之國?”
媯蓁用反問來反駁。
媯夭和李解相視一眼,相當的有默契。
李縣長大概有點懂陳國白蛇姐姐了,真是不容易,跟這么個妹妹相處,日子何等的艱難。
他要是媯夭,也得離妹妹遠點兒。
要不是這妞長得漂亮又正點…當然就憑這個,就理由足夠充分了。
長得漂亮,就是完美!
“作為禽獸之國來的一只禽獸,我想說燕國是不是中原國家,不是重點。”
說罷,李解拿起兩張紙開始重新謄抄,根據筆畫來重新排列,然后一一對照。
掃完之后,李解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摩挲著下巴,李解又掏出地圖,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這個邢國死士激烈,如今掌權者是誰?”
“邢國已亡。”
“亡了?”
“燕、晉、齊、衛四國分邢國之地。”
“臥槽,四個國家瓜分一個邢國,其中兩個還是列強,這邢國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媯夭和媯蓁一副活見鬼的表情,更有一種你到底是不是貴族的震驚。
“君子沒有聽說過‘邢侯搏戎’?”
“啥?”
媯夭和媯蓁真的確認,這個野男人這難道不知道。
“那么,君子也沒聽說過‘邢侯納戎’?”
“不一個意思嗎?就改一個字?你們兩個就說這個邢侯他到底干了什么吧。”
“干了北戎。”
李縣長一臉懵逼,尋思著你們兩個小小年紀,這個“干”字用法之玄妙,居然掌握的如此精通,佩服佩服。
“這北戎,是不是白狄、赤狄?”
“正是。”
聽到這個答案之后,李縣長摩挲著下巴,“那么,邢國有功啊,而且是大功。怎么會被四家瓜分?”
“邢侯同北戎搏殺,歷經數代,連戰連捷,終于降服戎狄。只是,當時邢侯欲增國力,便納北戎主之女為次夫人。”
“親自和親,真舍得本錢,這個邢侯有魄力。就這生產力條件,那些狗蠻子能出美女?我不信。邢侯鐵血真漢子!”
情不自禁就豎起了大拇哥,這個邢侯,有點兒意思。
干挺蠻子之后,居然沒有趕盡殺絕,還想著廢物利用,這真是有點本事的。
而且看著地圖,李解也覺得邢侯是長了腦子的,四戰之地,擴張本來就艱難,而且長期作戰,肯定是人口缺少,從國君的角度來看,干挺對手之后,把對手的人口拿來用用,很正常,很科學,很符合常理嘛。
只是毫無疑問,國君不止邢侯一個,周圍一圈,緊挨著的國家,都有自己的國君。
從這些國家國君的角度來看,你他娘的邢侯這是要干啥?
“瓜分邢國,用的什么理由?”
李縣長看著蛇精姐妹,形象這國家亡得莫名其妙,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借口吧,不過再奇怪,肯定也是理由充分的。
“衛國言,邢侯有類徐國。”
“蛤?”
有類徐國?像徐國怎么了?像徐國就該滅亡?
沒錯,像徐國就該滅亡。
只是上一次不是周天子出手,而是楚國這位大兄弟下得刀。
邢國嘛…那就四個好漢一起出招。
“這邢國跟戎狄作戰得有好幾代人吧?”
“歷代邢侯,皆為中原北地屏障。”
“這操作…有點騷啊,讓我想起一句話:乃復壞汝萬里之長城!”
“咦?此言甚是自負,何人所言?”
“南北朝一個人,我也記不太清了,還是在宿舍玩游戲時候,我室友搓麻將時候說的。”
兩條蛇精顯然又一次沒聽懂野男人在說什么,不過李解卻是自顧自道:“怪不得老子在逼陽國的時候,就有蠻子過來做生意,還說是要回老家建國,這有點兒意思啊。邢國不行了,沒人跟他們互毆,可不就是有空搞生產建設了?”
想到這里,李解又問:“那北戎建國一事,瓜分邢國的四家,如何看待?”
“燕晉默許,齊衛抗議。”
“臥槽…有想法這四家。”
這他娘的齊衛兩家又不和北戎挨著,想抗議就抗議,而燕晉兩家吃了邢國地盤,顯然是要先消化消化,沒必要刺激戎狄,免得還要替代邢國的責任,跑去跟戎狄打生打死。
“如此說來,邢國遺民,必定心懷憂憤,是肯定要報復社會的。”
得出這么一個結論之后,李縣長看著兩條蛇精,“這邢國人,很有可能就是恐怖分子,而且還是國際恐怖分子!”
媯蓁無奈地嘆了口氣,帶著點莫名的嬌嗔:“李子當真是不知,邢國北地為燕國所得,燕國置北邢邑,北邢大夫,正是燕國季子申。此人于燕國素有聰慧之名,略施手段,安撫邢國遺民之余,更是同諸狄互市,燕國南境,甚至平安。”
“又是季子啊。”
這年頭的季子,還真是會折騰。
話又說回來,小蛇兒也是季子啊,可惜…死了。
想到小蛇兒,李縣長就又開始惱火起來,原本效仿“董太師”的愿望,現在徹底破滅了。
至于公子丑,中年老男人有什么好說的,這種人除了跟他互毆,沒有別的結果!
李縣長甚至想著,這公子丑要是上臺了,他就得先搬到江北去。
懷念小蛇兒。